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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七圣屠神
昆仑之巅，罡风如刀。
姬无算指尖那枚玄龟甲壳散发出温润而执的光芒，如同引路的星火，穿透茫茫雪雾。
七人紧随其后，穿行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直通天穹云端的山峰之上，几人踏着亘古不化的玄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世界的脊梁之上。空气越来越稀薄，寒意刺骨，七位都是人间顶级高手，此刻都感到了一丝凝滞的压力。
过了许久之后，
众人终于到达了山顶之上，却不是想像中的冰雪山峦，而是一片光滑如镜丶向上无限延伸的巨大冰壁。冰壁并非实体，更像凝固的丶流转着微光的云雾。
「这里有结界！」
顾陌一步上前，逆鳞刀无声无息地滑入掌心，刀身微颤，对着那流光溢彩的冰壁轻轻一划。
「l—」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如同撕裂坚韧丝绸般细微而清晰的裂帛声。
一道边缘流淌着暗金色流光的空间裂缝，如同睁开的巨眼，在冰壁上豁然洞开。
几人快速走了进去。
穿过裂缝之后，并非幽暗虚空，而是一片难以形容的丶死寂的荒芜。
风停了。
彻骨的寒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丶真空般的死寂。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冰面，而是一种细腻丶冰冷丶覆盖着薄薄银色尘埃的奇异土地。
空气稀薄到近乎虚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被挤压的轻微刺痛感。
众人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刹那间，巨大的震撼住了每个人的心神。
身后，那巨大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弥合，而透过那狭窄的缝隙，他们看到了一一片浩瀚无垠丶色彩斑斓的巨大球体，正静静地悬浮在漆黑深邃的宇宙背景之中！
蓝色的海洋如瑰丽的宝石，棕黄与翠绿的大陆板块镶嵌其上，豌的白色云带如同神女的飘带缠绕其间。
「那是什麽？」叶晨大惊。
「人间。」顾陌说道：「我之前迎战天门，曾飞到很高很远的地方，脱离过人间，窥探过人间的全貌，就是如此！」
「一个球？」叶晨惊道：「还悬浮着，怎麽不掉下去？人啊丶山啊，水啊等等这些东西怎麽会在球上不掉落呢？」
萧照临几人也都大为不解。
顾陌微微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毕竟，引力的概念，解释起来是真的很麻烦。
「不对，」
萧照临突然说道：「如果，那里是人间，那我们现在这个位置？」
「月亮吧，」顾陌说道：「这个位置，就是在月亮上。」
「月亮这麽大吗？看起来不是就一个碗大吗？」叶晨惊讶道。
乾皇也惊叹道：「好生奇妙，这麽说来，月亮便是天界？」
「不是，」顾陌说道：「月亮应该只是一个媒介，如果月亮是天界，就无法解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时间问题了。」
「那，大哥，天界在哪里？」叶晨连忙问道。
「往前走去看看再说吧！」
几人开始前行。
入目望去，荒凉，死寂，冰冷。
巨大的环形山如同远古巨兽沉默的伤疤，遍布着银灰色的大地。远处的地平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提醒着他们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顾陌率先迈步，踏着月尘，向着这片荒芜大地深处行去，每一步落下，都在死寂的月壤上留下清晰的脚印，随即又被微不可查的月尘覆盖。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直到前方，死寂的荒芜尽头，一道无法丈量其宏伟的门户，无声无息地嘉立在那里。
天门！
它并非金雕玉砌，而是由纯粹的丶凝固的光辉构成，形态变幻莫测，时而如巨大的牌坊，时而又似混沌初开的奇点。
门扉紧闭，其上流淌着无法理解的古老符文，每一枚都仿佛蕴藏着一个世界的生灭。
一股浩瀚丶苍茫丶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天门？」萧照临沉声道：「莫非，这才是真正的天门？
广顾陌说道：「在远古时期，世间是不存在飞升之说的，直到后来神制定了新的规则，
才出现了元神飞升之说，于是就流传出了天门的传说，想来，这便是昆仑有仙人传说的原因，那时候的飞升者，便是进了这座天门。
但后来，神要监视人间，便安排了一个心魔在人间游走，一个假天门在天上巡视，之后心魔和假天门联手欺骗飞升者，吞噬元神，渐渐的，世人就忘记了真正的天门在何处。」
叶晨笑道：「这麽说来，心魔和假天门就是神面前的奸侯之臣咯？欺上瞒下！」
「倒也算不上，」顾陌说道：「假天门和心魔联手，以人间元神为食，肯定是得到神的允许的，他们所作所为不可能瞒得过神。」
萧照临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太大意义了，兄长，既然天门找到了，咱们就进去见见那位神吧？」
当即，
顾陌与萧照临两人同时伸出手触碰天门。
际天门上的符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丶流转，最终在两只手探来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能量的气息，瞬间从门缝中汹涌而出，冲刷着月壤的冰冷死寂。
顾陌当先一步，跨入天门，其馀几人紧随其后，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荒芜死寂的月面瞬间被抛在身后。扑面而来的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灵烈，呼吸间仿佛能洗涤神魂。
脚下是温润如脂的白玉地面，延伸向云雾缭绕的仙境深处。
四周奇峰竞秀，流泉飞瀑自九天垂落，水珠溅起化作七彩霓虹环绕山腰。仙鹤衔芝，
灵鹿踏虹，仙乐缥缈，非丝非竹，乃天地之清音自鸣。
氙盒的仙云弥漫，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神圣。
「好一处仙境！」
几人心头都不由得感叹。
随后，七人的目光都被前方不远处的景象牢牢吸引。
一方碧波荡漾丶清澈见底的仙池畔，白玉为栏。池水纯净无瑕，倒映着流云飞霞，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奇异气息，旁边有一块泛着光泽的石碑一一瑶池！
池畔，一方古朴的石秤静静摆放。
石秤两侧，坐看一僧一道两个人正在品茶。
那一僧一道起身相迎。
道人执礼道：「贫道玄清，恭迎诸位圣人登临天界！」
那僧人双手合十作揖：「贫僧释尘，恭迎诸位圣人。」
听到两人自称，再结合两人在这天界现身，几人瞬间就想到了道门道祖和佛门佛祖。
叶晨拱手道：「两位是人间道祖和佛祖？」
「阿弥陀佛，」释尘说道：「前尘旧事，都已经是过往云烟，如今只有在天界的道人和僧人。」
释尘这话，等于默认了身份。
顿时几人心头都大惊，也就令春秋稍微还算平静，毕竟，三年前他还被与佛祖丶道祖同一时期的文圣给绑架过，如今见到佛祖丶道祖，倒也不至于太难以置信。
当即，令春秋便说道：「两位是来阻拦我们上天的？」
「无量天尊，」道祖一挥拂尘，说道：「不是阻拦，七圣合一，天道庇护，整个天界的仙人包括神尊都没办法伤到几位，我们二人自然是无法阻拦您几位的。」
「那你们在这里是要做什麽？」令春秋问道。
佛祖说道：「替神尊当说客，此地乃是天外天，跨过这瑶池便进入了天界，几位乃是天生圣人，天道所定命格，专克天界与神尊，几位身上所携带的乃是整个人间红尘气。
当你们踏入天界那一刻开始，天界就会毁灭，你们的宿命也就开始了，那时，便没有了回头路。」
「我们的目的就是如此，」萧照临说道：「两位乃是人间亿万生灵所供奉的佛道之祖，难道不知神尊动情，人间不宁的道理？想来您二位在天界的地位也不会低，难道不知神尊意欲发动灭世大劫？」
「阿弥陀佛，」佛祖说道：「灭世是为了新生，神尊灭世，是为了让人间成为一个完美世界，如今的人间已经被贪嗔痴丶爱离别丶伤痛苦难等等污浊之气污染了，人间已经污秽到了极致，神尊灭世尚且还能新生，若是人间自己走到了灭亡，可就没有新生的机会了。」
「胡说八道。」萧照临冷声道：「两位让开吧，我等几人敬您二位当年对人间的贡献，不想对你们出手，请二位莫要自误！」
「阿弥陀佛！」
佛祖躬身执礼，缓缓侧身，指着瑶池，说道：「此乃宇宙之精华，世间三界所存在的最纯洁无瑕之物，不论是什麽人，只要经过瑶池洗礼便可成就仙躯，获长生久视，与天地同寿。」
道祖也退到一旁，说道：「几位可好好考虑，在长生久视面前，沧海桑田丶家国情仇都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
就在这时，
顾陌缓缓开口道：「除了少部分源无之外，世间根本不存在长生久视。」
佛祖和道祖都望向了顾陌。
「阿弥陀佛，」佛祖双手合十，拱手作揖道：「这位便是七圣之首的顾圣吧？神尊说过，您乃人类诞生以来最高的人，不知，您有何见教？」
顾陌说道：「三年前，文圣下凡被我所杀，当时我就察觉到他的情况很不对劲，与人间格格不入，既无人的神魂，也无人的躯体，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不算是生灵，如何来的长生久视？」
「此乃仙躯。」道祖说道。
顾陌微微摇头，双目之中弥漫出一缕缕光泽，道：「直到现在见到瑶池，我观其规则，才明白，这是时间法则所汇聚，进入其间者，其本质就是脱离时间。」
佛祖说道：「脱离时间，不受时间侵蚀，这难道不是长生？」
顾陌轻笑道：「你们早已经死了，只不过是将你们意识定格在了进入瑶池的那一刻，
然后利用信仰之力凝聚出一个所谓的仙躯，再把那一段意识注入进去，与白玉京打造人间体是异曲同工。
你们不是道祖丶佛祖，只是一个拥有了道祖丶佛祖意识的一团信仰之力，就只是一个承载了佛祖丶道祖记忆的载体而已。」
道祖与佛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震惊。
顾陌说道：「简单来说，道祖丶佛祖不是你们，但你们可以算是道祖丶佛祖，一个是客观规则，一个是主观规则。所以，如果我没猜错，天界所有的仙人都是如此，你们就是神尊打造的一个纯信仰之力组成的世界里的特殊媒介，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佛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多谢顾圣指点，贫僧悟了！」
道祖也躬身执礼，道：「贫道也悟了！」
顾陌望向萧照临几人，笑道：「几位对这种长生还有兴致吗？」
几人都连忙摇头。
叶晨吐槽道：「这算啥长生啊，我死了，然后让另一个人顶着我的记忆替我长生？」
「道理就是这麽个道理。」顾陌说道。
「走走走，大哥，咱们快走吧，我迫不及待要去干那个神尊了！」
当即，几人就绕开瑶池前行。
瑶池无边界，纯洁无瑕的水流向一片黑暗之处。
当顾陌几人踏入那黑暗之处时，
便见到了完美的天界，流霞漫卷玉峰之间，灵雾飘浮于云阶之下，瑶草沾露含光，琪花吐蕊凝香，三千丈玉瀑垂落，溅起的不是水珠，是碎星。
仙鹤掠过长空，羽翼带起清辉，云深处传来冷冷琴音，偶有仙人踏月而行，衣袂拂过之处，便生仙气。
但，
当顾陌七人全都踏入这方天界时这个完美的世界开始塌，脚下温润的白玉地面寸寸瓦解，化作流沙般的星屑消散。
仙宫琼楼丶流泉飞虹，连同那些踏虹的灵鹿丶衔芝的仙鹤，都在七圣踏入的瞬间无声崩解。
空间像燃烧的纸片，边缘卷曲丶焦黑，露出其后冰冷的丶纯粹的虚无。仙乐夏然而止，氮盒的灵气被一种更古老丶更蛮荒的「无」所吞噬。
最后，只有浩瀚的黑暗中央，一座宫殿孤悬。
它并非金碧辉煌，而是由一种难以言喻的丶仿佛凝固了时间和空间本源的材质构筑，
通体流转着混沌初开般的微光。匾额高悬，三个古老的符文散发着镇压万古的气息一一紫霄宫。
宫门无声洞开，门内是更深邃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宇宙的尽头。
七人走进宫殿，
没有想像中的金阶玉陛，没有恢弘的殿堂。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被剥离了上下左右的绝对虚空。
唯有正前方，悬浮着一个身影。
他极其高大，仿佛顶天立地，又似乎渺小如尘，形态在视线的每一瞬都发生着令人眩晕的变幻，上一刻是身披星辰帝袍丶头戴冕的威严帝王；下一刻化作拈花微笑丶悲悯众生的佛陀金身；再一瞬又坍缩为纯粹由无数旋转星系丶生灭法则构成的冰冷天道轮廓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最终，所有的变幻猛地向内缩丶凝聚，定格为一个看似简单的形态
一个负手而立的玄衣少年。
少年面容模糊，笼罩着一层流动的光晕，隔绝着任何试图窥探的目光。
唯一清晰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不是凡俗的眸子，而是两轮在他面前虚空中缓缓旋转的漩涡，如同宇宙的双眸，蕴含着创生与寂灭丶秩序与混沌的无上至理。
目光垂落，虚空都为之微微扭曲，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绝对意志。
浩瀚丶高贵丶漠然一一这便是神尊！
的存在，便是这片虚空的中心，是唯一真实的「有」，衬托得七圣如同闯入神之领域的尘埃。
「你们一来，这个最纯洁神圣的信仰世界就消失了，这个世界太乾净了，沾不得一丝一毫污秽。」
神尊开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七人的心湖最深处震荡回响，宏大，
低沉，如同亿万世界共鸣的叠加。没有愤怒，没有意外，只有一种近乎于天道运行般的平静陈述。
顾陌站在最前面，说道：「终归是要来做一个了结的，我们是人间之人，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你灭世。」
神尊说道：「是的，相对，对立，才是世间运行的基本规则，顾陌，三天前我的分身曾与你一战，但是没动真格，今天倒是可以无所保留了。」
「对于你来说是三天，对于我来说是三年。」顾陌说道。
「看来，你杀我的底牌已经准备好了，就看看我俩今日，谁的底牌更有用了。」神尊说道。
「你就这麽自信你们挡得住七圣合一？
「你试试就知道了。」
神尊那漠然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宣告，在紫霄宫崩塌后的虚无中回荡。
七圣合一带来的天道庇佑金光在他的绝对意志面前剧烈摇曳，仿佛风中残烛。
「动手！」
萧照临重瞳爆发出璀璨神光，率先出手。
他身后浮现巍峨的楚国山河虚影，磅礴的国运之力化作一道撕裂虚无的赤金洪流，轰向神尊。
这一击，承载着人间帝王的决绝与对未来的守护。
叶晨紧随其后，天地异象命格催动到极致，周身空间扭曲丶摺叠，仿佛有无数个「幸运」的可能叠加于一点。
他身影诡异地出现在神尊左侧，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一柄由纯粹「运气」构成的短匕，无声无息地刺向神尊那流转光晕的腰肋。
他的攻击看似平凡，却带着必中的因果律！
乾皇周身龙吟日角之辉大盛，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双手虚按，一股浩瀚丶堂皇丶蕴含着「四海升平丶永无战祸」宏愿的无形力量弥漫开来，形成一片巨大的金色领域。
这领域并非防御，而是旨在削弱丶净化神尊身上那源自信仰的污浊神力，同时极大地强化了其他六圣的攻击威能。
大日魔功赋予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强的辅助！
齐天枢须发皆张，胸口劈肋处金光刺目。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剑，搏命剑意燃烧着他的生命本源，化作一道斩断因果丶无视防御的纯粹剑光，带着一往无回的决绝，直刺神尊眉心。
这是舍弃一切，只为刹那辉煌的终极之剑！
令春秋双耳轮廓模糊，连通虚空，耳有三漏的命格让他能聆听万界之声，洞悉神力运转的细微破绽。
他手中蟠龙亮银枪如毒龙出洞，枪尖精准无比地点在神尊护体神光最薄弱丶流转最滞涩的那一「点」上，试图撬开那坚不可摧的防御。
姬无算河目之中智慧长河奔涌，圩顶河目让他如同掌控全局的棋手。
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双手掐诀，龟甲悬浮身前，口中念念有词。
他每一次开口，都引动冥冥中的天道规则，形成一道道无形的锁，缠绕向神尊的四肢百骸，干扰其神力运转，预判其下一步动作，为其他人的攻击创造最佳时机！
顾陌则立于核心，生而知之的命格让他洞悉一切变化。
逆鳞刀在他手中发出兴奋的清越龙吟。他没有急于挥刀，他在等待，等待七圣合力创造出的那一个转瞬即逝的丶真正的「弑神之机」！
神尊面对七圣合击，微微动了。
他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仿佛要握住整个虚无。
「镇！」
的声音如同亿万信徒的齐声祷告，宏大而冰冷。
无数乳白色的信仰锁链凭空生成，比在人间时更加凝实丶更加浩瀚，带着镇压诸天，
定义存在的恐怖意志，迎向七圣的攻击！
轰隆一一！！！
无法形容的恐怖碰撞在虚无中爆发！
赤金国运洪流与信仰锁链对撞，爆发出足以灭星辰的光芒。
叶晨的「运气之匕」刺在锁链上，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空间涟漪，虽未能穿透，却让那一片锁链的光芒瞬间黯淡扭曲。乾皇的宏愿领域如同暖阳照雪，让神尊体表的光晕剧烈波动，神力运转明显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齐天枢的搏命剑光，带着他燃烧生命的全部力量，如同彗星袭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神尊因乾皇领域干扰而显露出的一丝神力缝隙。
咔！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士起，神尊护体神光被撕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口乍。
令春秋的枪尖如影随形，带着洞穿虚空的力量，狼狠地点在那道缝隙之上。
缝隙瞬间扩大！
姬无算的无形天道伽锁趁机麽绕而上，死死锁住神尊试图似复缝隙的神力流动！
「就是现在！」顾陌眼中精光爆射。
他手中的逆鳞刀动了。
不再是轻描淡写的个破空间，而是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力量丶境界以及对「无」的终极领悟，化作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刀光！
这道刀光，超越了色彩，超越了形态，它仿佛就是「斩断」这个概念本身。
它无视了神尊体表重新凝聚的信仰之光，无视了时空的距离，无视了因果的需缚，沿着齐天枢丶令春秋丶姬无算联手撕开的那道缝隙，狠狠地斩入了神尊的核心一一那由纯粹信仰愿力构成的「存在」之基！
就在这一刻，
七圣命格融合，天命降临。
神尊那由无数信徒虔诚意念构成的丶理论上「不死不灭」的信仰之躯，在这天道制定的命格稍出现了真正的丶无法逆转的崩溃！
「七圣屠神，呵呵，天道屠神罢了———」
神尊轻蔑的笑了笑，没有再做什麽反抗，
就像是认命了一样。
身影剧烈扭曲丶膨胀，试图重新凝聚，但逆鳞刀留稍的「斩痕」里，七圣合一的命格力量却在疯狂地瓦解着构成存在的信仰本源！
七圣的力量在此刻达到了完美的共鸣。
天道庇佑的亏光前所未有地炽盛。
神尊的身影在崩溃中不断变幻一一帝王丶佛陀丶天道轮廓—最终，在一阵席卷虚无的剧烈能量风暴中，那由纯粹信仰构成的至高存在，如同被戳破的巨大泡沫，轰然炸裂！
无数乳白色的光点，仿着亿万信徒残存的意念碎片，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屑尘埃，在虚无中四散飘飞，然后迅速黯淡丶湮灭，归于彻底的虚无。
神尊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间，
紫霄宫崩塌形成的虚无空间开始剧烈震荡丶收缩。
支撑这片信仰世界的核心湮灭，这片依托神尊存在的特殊维度也随之瓦解。
轰！
七道身影如同被无形巨手狼狠抛出，穿过破碎的空间屏障，重重地跌落在一片冰冷丶
死寂丶布满环形山和银色尘埃的大地上一一正是他们登天时所在的月亮表面。
「咳咳」萧照临挣扎着撑起身乍，嘴角溢血，重瞳光芒黯淡，但眼中却充满了胜利的狂喜与疲惫，「成————成功了！神尊————·陨落了！
叶晨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脸上却挂着劫后馀生的傻笑：「妈的真..真干掉了—值了！」
乳皇丶令春秋丶姬无算也都伤痕累累，气息萎靡，但眼神中都是振奋。齐天枢伤势最重，搏命一此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本源，此刻面如万纸，被姬无算勉强扶住，但老人浑浊的眼中却充满了欣慰和解脱。
但是，
顾陌却是手握着逆鳞刀，脸色十分凝重，说道：「别高兴太早了，神尊还没死！」
顾陌此话一出，萧照临等人脸色大变。
叶晨连忙问道：「大哥，什麽意稳？刚刚那是假的？」
「不是假的，」顾陌说道：「但是，他肯定还没死！」
顾陌之所以这麽确定，是因为他没有收到系统提示音，另外就是刚刚杀神过丞太顺利了，神尊明明早就有了应对七圣合一的方法，可刚刚却没有使用。
结合这两点，
顾陌可以确定神尊没死。
就在众人紧张之时，脚稍的月面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丶剧烈到令人心悸的震动！
「怎麽回事？！」叶晨惊叫一声。
「不好！」
姬无算目圆睁，死死盯着天空，声音仇着前所未有的惊恐，「月亮月亮在动！
它在加速！它在—撞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