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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子枫的审讯，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一开始，刘子枫几乎不用思索，到后来他也开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回忆了。
对姜云山来说，收获已经远超预期。
“好了…今天就暂时到这…你如果又想到了什么，到时候还可以主动交待！”
当刘子枫再次陷入长久的回忆中时，姜云山就决定暂停这次审讯了。
“好！”
刘子枫在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之后，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所以也点了点头。
“老何…把笔录给他看一下，没问题让他签个字！”姜云山对何万山说道。
“是！”
何万山一脸麻木的点头。
姜云山看了一眼马子杰，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马子杰急忙也跟在了他身后。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触目惊心！”
一直跟着姜云山下了楼，马子杰才忍不住开始感概。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啊！”
姜云山也是语气复杂。
“云山…虽然刘子枫交待了这么多，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缺少直接的证据，还有些麻烦！”马子杰轻声说道。
“嗯…转出国的那部分非法所得花点力气还是能查清的，现在就是那些现金的下落十分重要！”姜云山说道。
“没错…必须尽快把那些现金找出来，刘子枫说了城西的泰禾别墅，但是据我所知实际上曾组长已经派人去悄悄搜过了，但是并没有收获！”马子杰说道。
“我也知道这事…”
姜云山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才继续说道。
“这样吧…等会拿到笔录，我们就去向组长汇报，先听听组长的意思再说！”
“没问题…听你的！”
马子杰没有任何犹豫。
……
半个小时后，姜云山和马子杰就带着刘子枫签了字的笔录坐在了曾鸣远的办公室。
“你们坐一会…我先看笔录！”
曾鸣远撂下这句话，就埋头看起了笔录。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他才表情震惊的抬起了头。
“老马，云山…我要回京和上级汇报，在没有我的明确通知前，暂停所有对李正义的相关调查！”
曾鸣远语气无比凝重。
“明白！”
姜云山和马子杰几乎同时点头。
他们也知道，真正涉及到对一省的一把手采取强制措施，这绝对是天大的事。
没有最高层的正式决议，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公开调查李正义。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你们转告童组长一声！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曾鸣远知道事态紧急，所以只拿着笔录就准备赶最近一班航班回京，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组长放心…没有你的明确指令，我们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姜云山急忙表态。
马子杰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点了点头。
……
随着曾鸣远急匆匆的离开，联合调查组除了部分还在地市取证的分组，其他人大部分都回到了省军区招待所等候下一步指令了。
有马子杰和童正坐镇省军区招待所，姜云山很放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了招商引资大会的事。
下午，早早就忙完了的姜云山，正准备给方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招商引资大会的进展。
结果好巧不巧的，他才拿出手机，方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县长同志…我还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先打来了！”
姜云山笑着开口，语气十分轻松。
“书记…出事了…”
方琳的语气很不对劲，是那种强行压抑着内心愤怒的语气。
“出什么事了？”
姜云山的心里就是猛的一沉。
“省委办公厅刚才直接给市委、市政府下了紧急通知！要求我们立刻暂停丰岭县招商引资大会！所有筹备工作马上停止…”
方琳语气愤懑的继续说道。
“听说文件是李书记亲自签批的！理由含糊其辞，说什么申报流程不规范…举办主体不合适！”
“不着急…慢慢说，现在招商引资大会的情况如何了？”
姜云山保持了足够的镇定。
“超过一半的参会商家现在已经安排住下了，还有参会的企业家正在往浑江市赶来…”
方琳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大会已经被叫停，如果不能尽快恢复的话，我们所有的投入都会打了水漂。”
“这事，实际上应该是冲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吧！”姜云山宽慰方琳道。
他其实很清楚，这应该就是李正义搞的鬼了。
“书记你来处理？难道要硬顶？可是省委的红头文件压下来，我们顶得住吗？”
方琳显然有些迟疑，她根本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信心能够和省里硬顶。
“还有硬顶的话，投资商那边怎么安抚？消息一旦传开，恐怕投资商会直接走掉一大半的！”
“没人让你硬顶，这肯定行不通的…”
姜云山摇摇头才继续说道。
“硬顶省委那是授人以柄的愚蠢行为，我问一下，省委的文件，应该只说了暂停丰岭县招商引资大会对吧？”
“没错…文件标题和内容确实都明确了暂停丰岭县招商引资大会！”
方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给出了一个确定的回答。
“呵呵…咱们其实不需要硬顶，完全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姜云山笑了。
“你看…省委的文件不是要停丰岭县招商引资大会吗？那如果这个大会不存在了呢？是不是这个文件也就自动作废了？”
“啊？什么意思？怎么就不存在了呢？书记，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点？我都快急死了！”
方琳显然完全不能理解姜云山话里的意思。
“这样吧…你让同志们稍安勿躁，我立刻联系常书记，来解决这个问题！”
姜云山干脆就不做任何解释了。
“找常书记？这能有用吗？他好像一直都和你不太对付吧？”
方琳这下更加不解了。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我保证我们的招商引资大会一定按时顺利召开总行了吧？”姜云山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我相信书记！”
方琳略一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姜云山。
“好了…等我电话吧！”
姜云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立刻拨通了浑江市委书记常新志的私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