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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只椿蚕,虽然结出来的时间之茧,只能维持三天。但,茧内却是四百八十天。
内外时间比例,是一比一百六十。
而且,蚕卵只要不使用岁月石和灵光蕴养,是可以长时间保存。换言之,可以带出岁月墟古国...
血月之下,遁空梭如一道银线划破夜幕,在虚空裂隙中疾驰。舱内五人气息紊乱,赵棠紧握操纵玉珏,额角青筋暴起,每一次穿梭都让法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闫芷若以银纱裹住李唯一颤抖的身躯,那枚“承”字玉佩静静躺在她掌心,微光时隐时现,仿佛一颗将熄未熄的心跳。
“再撑三息!”南宫咬牙低吼,手中玉竹插入舱壁,引动残存符力稳住震荡结构,“虚空乱流要来了!”
话音未落,四周骤然扭曲,无数透明丝线般的法则碎片在窗外掠过,像是远古巨兽的神经网络。李唯一猛然抬头,透过舷窗望向身后??湖心船舰已化作一点黑影,而那镇狱神将的巨大手掌竟仍悬于半空,五指缓缓合拢,似在捏碎某种无形之物。
“它……还在追?”她声音沙哑。
“不是追我们。”赵棠喘息着道,“是在封锁这片天地的元气流动,防止有人借机窥探雷印中的秘密。”
“静帧已经得手了。”闫芷若冷笑,“天上界的监察使,伪装成太阴教弃徒,潜伏多年只为这一刻。可笑的是,连玉舟都被蒙在鼓里。”
南宫闭目调息,脸色铁青:“最可怕的不是背叛,而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好了。万字器引爆死亡灵火,看似是为了救晴早、阻唐晚洲,实则触发了白川雷印深处的共鸣机制,激活了元始残页的坐标信号……而这,正是静帧想要的结果。”
李唯一低头凝视玉佩,指尖轻抚其上“承”字纹路,忽然问道:“你说……他还记得我吗?哪怕只有一瞬?”
无人回答。
唯有玉佩微光轻轻一闪,像是回应,又像只是幻觉。
三日后,西北荒原,断龙岭。
遁空梭坠落在一处废弃祭坛之上,外壳焦黑,灵纹尽数崩裂。五人踉跄而出,皆带重伤。赵棠倚柱咳血,南宫左臂断裂,被闫芷若以寒蚕丝临时固定。李唯一抱着玉佩,目光始终未曾离开。
“这里曾是上古封印之地。”赵棠抹去唇边血迹,“传闻第三境强者陨落后,肉身不腐,魂魄却被镇压于此,以防转世重修。若能找到一具合适的躯体……或许能让万字器夺舍重生。”
“可代价是他将失去所有记忆。”闫芷若冷冷提醒,“你真愿意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不认识你、不记得他曾为你赴死的人?”
李唯一沉默良久,终是摇头:“我不在乎他记不记得我。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再睁开眼睛看这世界一次。”
南宫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救他?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让静帧那种人独占元始法则,更不甘心让万字器白白牺牲!他用命换来的情报??青子衿未死,唐晚洲图谋白川雷印,元始残页即将现世??这些都不能石沉大海!”
就在此时,祭坛中央的石碑突然震颤,尘土簌簌落下,露出一行斑驳古篆:
**“容器既成,魂归有时。”**
众人悚然。
“这是……预言?”闫芷若皱眉。
“不。”赵棠瞳孔收缩,“这是召唤阵的一部分。此地并非普通封印场,而是‘逆生台’??传说中专为复活第三境以下亡者所设的禁地。需以至亲血脉为引,以挚爱执念为媒,方能开启夺舍之门。”
“那我就是引子。”李唯一毫不犹豫上前,割破手腕,鲜血滴落石碑裂缝。
刹那间,大地轰鸣,八根石柱自地下升起,环绕成圈,每根柱顶燃起幽蓝火焰,映照出一道模糊虚影??正是万字器的模样,但神情空洞,仿佛只是魂魄投影。
玉佩剧烈震动,光芒暴涨,一道细若游丝的魂线自其中延伸而出,缓缓接入虚影胸口。
“开始了。”赵棠低语,“接下来,需要有人进入他的识海,唤醒核心意识,否则即便夺舍成功,也只会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我去。”李唯一毫不犹豫。
“你疯了?”南宫厉声阻止,“识海风暴足以撕碎凡人神志!你若进去,轻则痴傻,重则魂飞魄散!”
“那就让我疯一次。”她回头看他,眼中泪光闪烁却无比坚定,“你们都说他是棋子,是工具,是牺牲品。可在我眼里,他是那个在祖田外替我挡下七道符咒的人,是在魔国牢狱里用体温暖我双手的人,是明知必死还笑着说‘值得’的人……如果没人记得他为何而战,那我就进去,把他的名字刻回他自己心里。”
南宫怔住,最终咬牙退开一步。
闫芷若默然取出一枚冰晶丹丸塞入她口中:“含住这个,能在识海维持三炷香时间的清醒。超过时限,我们就只能亲手斩断连接,任你魂灭。”
李唯一点头,伸手触碰虚影额头。
瞬间,天地倒转。
她跌入一片灰雾弥漫的空间,脚下是破碎的记忆残片:幼年万字器跪于雪地,父亲尸首横陈;少年时被逐出宗门,背负“弑师逆徒”之名流浪四方;青年时期在边境小城遇见晴早,两人共饮一碗浊酒谈天说地……画面快速流转,直至那一夜,他在月下对李唯一说:“你不必感激我,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这不是全部。”李唯一喃喃,“你的核心意志在哪里?”
忽然,远处传来锁链拖动之声。
她循声而去,穿过层层迷雾,终于见到一座由无数符文锁链缠绕的青铜巨门。门前坐着一人,白衣染血,面容与万字器一模一样,却是双目紧闭,胸口插着一根漆黑长钉,钉尾铭刻着四个小字??**“牵星引?终”**。
“你是谁?”她问。
那人缓缓睁眼,眼神清明如初雪:“我是他不愿面对的过去,也是他拼死也要掩埋的真相??真正的万字器,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什么?”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被强行注入残魂的替身容器。当年他为救族人,与太虚族最后一位祖灵签订契约,以自身性命换取全族迁徙机会。但他临死前,将一缕本源意识藏于杀戮符中,等待有缘人唤醒……而你,就是那个契机。”
李唯一浑身发抖:“所以……现在的他,根本不是原来的他?”
“是,也不是。”白衣人苦笑,“他继承了记忆、情感、执念,甚至比原本的万字器更懂得珍惜生命。可正因为如此,他才甘愿赴死??因为他知道,自己本就不该存在太久。”
“那我要怎么唤醒他?”
“拔出这颗钉。”白衣人指着胸口,“它是玉舟种下的‘牵星引’终极形态,不仅能控魂,还能吞噬宿主自我认知,将其彻底变为傀儡。若不及时清除,就算夺舍成功,他也只会成为多阳司的新走狗。”
李唯一伸手欲触,却被一股剧痛反噬,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行……你承受不了‘牵星引’的侵蚀。”白衣人叹息,“除非……你愿意献出自己的部分魂魄,作为交换代价。”
“我愿意。”
“你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只要他还活着,忘了又何妨?”
话音落下,她毅然伸手,指尖刺入自己眉心,硬生生剥离一缕魂光,投入那漆黑长钉之中!
轰??!
钉子崩裂,锁链寸断,青铜巨门轰然开启!
门后,站着真正的万字器虚影,手持断戟,身披战甲,背后浮现出太虚祖灵的咆哮虚影。他转头看向李唯一,眼中闪过震惊与痛楚:“你做了什么?”
“我让你回来。”她微笑,泪水滑落,“这一次,换我来等你。”
外界,祭坛之上,玉佩炸裂,魂线贯通虚影全身!
万字器的躯体重现人间,苍白肌肤下血脉复苏,呼吸渐稳。他缓缓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你是谁?”
李唯一瘫倒在地,嘴角溢血,眼神涣散:“你不记得我了……也好。”
南宫冲上前扶住她:“你傻吗?为了一个可能再也认不出你的人,搭上自己一半魂魄?”
“至少……他还活着。”她虚弱一笑,随即昏厥。
而另一边,苏醒的万字器茫然四顾,只觉脑海空荡,唯有一道低语反复回响:
**“去找青子衿……她在船上等你。”**
与此同时,湖心船舰深处,唐晚洲立于白川雷印残骸之前,手中捧着那页金光流转的元始残页,低声诵读:
>“元始者,生于无始,藏于无终。执其一念,可令山河倒流,日月逆行。然非纯魂之体不可承载,非舍情绝欲不能驾驭……”
他抬眼望向囚笼中的青子衿??那个曾被誉为“天下第一智女”的女子,如今只剩下一具枯瘦躯壳,双眼被剜,唇缝封死,唯有一缕魂丝连接雷印核心。
“你说过,只有真正无情之人,才能掌握元始法则。”唐晚洲轻声道,“所以我废你六感,断你七情,只为让你蜕变为纯粹的‘容器’。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举起阴阳锣,准备敲响最后一声??
却听身后传来淡淡一句:“师兄,你错了。”
玉舟缓步走入,手中握着一块破碎玉简,上面赫然是静帧留下的银色印记。
“元始法则从不需要无情之人。”玉舟平静道,“它选择的是??极致有情者。因为唯有深陷执念者,才能承受那份改写命运的重量。”
唐晚洲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早已被静帧操控!”
“我没有。”玉舟抬起手,竟当着他的面,将“牵星引”印记生生剜出脑门,鲜血淋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谁??我不是多阳司走狗,也不是天上界棋子。我是青子衿当年救下的孤儿,是她教会我看书写字,是她替我挡下宗门酷刑……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让她活下去。”
唐晚洲怔住。
“你可以杀我。”玉舟跪下,双手奉上玉简,“但请看完这段记忆??那是青子衿临被封印前,留给未来的讯息。”
唐晚洲迟疑片刻,将神识探入玉简。
刹那间,他看见十年前的雨夜,青子衿站在悬崖边,怀抱一名婴儿,对天发誓:“若有朝一日我能掌控元始法则,必逆转时空,救下今日惨死的所有人……包括你,万字器。”
画面终结。
唐晚洲手中的阴阳锣,悄然滑落。
而在遥远的深渊之下,那具与万字器容貌相同的苍白躯体缓缓站起,挣脱chains,嘴角扬起诡异笑容:
“真正的容器,从来都不是他。”
“是我。”
血月圆满,乌云散尽。
元始法则的最后一块拼图,正在悄然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