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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胡亥他恨!
李.斯、蒙毅……
这些曾经对他态度暧昧的朝堂巨擘,此刻都围在扶苏身边,神态恭谨,言听计从。
而他的兄长,只是平静地听着,偶尔颔首,便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
胡亥的拳头,在袖中缓缓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暴怒。
“砰!”
他挥手将桌案上的青玉酒杯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滚!都给本公子滚出去!”胡亥咆哮道。
输了?
不!
我还没输!
父皇还在,只要父皇还在一天,这天下是谁的,就还说不准!
他必须争,绝对不能输!
而不能输的前提,就是要把那个最关键的人,拉回到自己这边。
——赵高!
没有赵高,他就像一只没牙的老虎。只有赵高回来,朝堂这杆天平,才不会彻底倒向扶苏。
胡亥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目光猛地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漆盒上。
他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用特殊手法捆扎的密信。
那是他安插在廷尉大牢的狱卒,冒死传出来的消息。
赵高虽然身陷囹圄,却依然能通过某些渠道,收集外界的动静。
胡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迅速铺开竹简,用只有他和赵高才懂的密语,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他将竹简卷成一个细卷,塞进一截中空的竹筒里,用蜡封好。
“来人。”
一名心腹侍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把这个,送到地方。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亲手交到。”
胡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喏!”
夜色如墨。
侍从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衣,借着夜幕的掩护,熟练地避开宫中的巡逻卫队,潜行至廷尉大牢附近。
这里是咸阳城防守最森严的地方之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从一条预先探查好的小路潜入。
突然,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身穿纯黑色的劲装,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腰间佩戴着制式相同的长剑,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与冰冷。
黑冰台!
侍从双腿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竹筒也滚了出去。
完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
落入黑冰台手中,比死还可怕。
然而,预想中的酷刑并未到来。
其中一名黑冰台的密探,只是弯腰捡起了那个竹筒,在手里掂了掂。
“胡亥公子的?”
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金属在摩擦。
侍从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答话。
那人也不在意,将竹筒抛还给他。
“我们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他和同伴便让开了一条路,仿佛两尊雕塑,重新融入了黑暗。
侍从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黑冰台的人……竟然放过了他?
他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爬起来,抓起竹筒,连滚带爬地冲向那堵高墙。
他将竹筒奋力抛过高墙,落入墙内一片漆黑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有片刻停留,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而那两名黑冰台的密探,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中一人低声道:“为何要帮他?这不合规矩。”
另一人冷哼一声:“规矩?现在咸阳城里,谁还讲规矩?大公子势大,若真让他一家独大,你我还有活路吗?陛下最喜欢的,是平衡。”
“……”
黑暗中,再无声息。
……
第二天,咸阳宫大摆宴席。
名义上,是为两位公子接风洗尘,庆祝他们都圆满完成了嬴政交代的任务。
百官按照位次,跪坐在自己的席案之后。宫廷乐师演奏着庄严的雅乐,舞女们舒展着曼妙的身姿。
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但敏.感的朝臣们,却从这片祥和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嬴政坐在最上首的御座,面沉如水。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左手边首位的扶苏,扶苏神色坦然,举杯回敬。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右手边首位的胡亥身上。
胡亥的心,咯噔一下。
这一次,父皇的目的很明确。
是敲打,也是试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嬴政突然抬手,示意音乐停止。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他放下手中的青铜酒爵,发出“当”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胡亥。”
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朕听说,前些日子的天幕,曾预言你与赵高合谋,篡改遗诏,意图谋取大位?”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所有官员都低下了头,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引火烧身。
胡亥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从席案后站起,动作太大,甚至带翻了面前的酒爵。
随即,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啊!”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充满了无限的委屈与恐惧。
整个大殿,只有他惶恐的辩白声在回荡。
片刻之后,胡亥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充满了被冤枉的无辜。
但在那片精心伪装的惊恐之下,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惊人的镇定。
来之前,他与赵高通过密信,已经推演过无数遍可能出现的场景。
这是最坏的一种,也是他们准备最充分的一种。
“父皇明鉴!”
胡亥的声音依旧在颤抖,但思路却异常清晰,“天幕之言,虚无缥缈,或有不实之处!其来历不明,意图叵测,怎可轻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悲愤。
“再者,天幕所言,乃是父皇万年之后的事情!父皇正值春秋鼎盛,龙体康健,万岁无疆!此时议论身后之事,本就是对父皇的大不敬!更是对大秦的诅咒啊!”
“儿臣……儿臣绝无此心!请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