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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楚汉联盟？
范增点了点头。
几天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驶入了刘邦在南阳的营地。
范增的到来，让刘邦吃了一惊。
“范增先生大驾光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刘邦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老狐狸，来干嘛？鸿门宴2.0？
“沛公，明人不说暗话。”
范增开门见山，“秦人兵器之利，你我皆知。”
“再各自为战，不出一年，天下将再无楚、汉，只有暴秦。”
刘邦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叹了口气：“先生说的是。可……我与项王之间……”
“国仇家恨，可暂放一边。”
“生死存亡，才是眼前大事！”
范增语气恳切，“霸王说了，此次联合，绝非鸿门宴。”
“你我两家，当倾力合作，共抗强秦！”
“霸王愿意出我西楚最好的工匠，沛公只需提供南阳丰富的铁矿，你我合兵一处，在边境设立秘营造，一同仿制那秦人的铁器强弩！”
刘邦沉默了。
与项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范增说得对，再不合作，连被老虎吃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久，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我干了！”
……
楚汉交界处，一座隐秘的山谷里，一座规模庞大的工坊拔地而起。
这里戒备森严，日夜炉火不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彻山谷。
范增和萧何，这两个当世最顶尖的内政人才，共同负责此地的协调与后勤。
韩信与项羽麾下的大将钟离眜，则一起盯着工坊的生产。
气氛很微妙。
楚国的工匠，看着汉军送来的矿石，总要挑三拣四，嫌弃品质不纯。
刘邦派来的监工，盯着楚国工匠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们偷工减料，或者私藏了什么关键技术。
韩信与钟离眜，更是面和心不和。两人在讨论技术细节时，常常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信不过谁。
若不是范增和萧何从中斡旋，弹压着双方，这座工坊恐怕一天都开不下去。
但无论如何，在秦国这座大山的压迫下，这个怪异的联盟，总算磕磕绊绊地运转了起来。
……
咸阳，章台宫。
一卷密报，呈现在嬴政的案头。
“楚汉结盟？秘营造？”
嬴政看完，发出一声冷笑，“一群土鸡瓦狗，以为凑在一起，就能与雄鹰抗衡？”
他眼中杀机一闪：“蒙恬！”
“臣在！”
“朕给你十万大军，兵出武关，给朕踏平那座秘营造！让那项羽刘邦知道，谁才是天下之主！”
“陛下，不可！”
扶苏急忙出言制止。
嬴政眉头一皱：“为何不可？”
扶苏躬身道：“父皇，楚汉联盟，本就根基不稳，不过是苟合取容。“
“我军若大举进攻，反而会让他们同仇敌忾，抱得更紧。我大秦虽利器在手，但国力尚未完全恢复，不宜再起大战。”
“依儿臣之见，我军只需陈兵边境，保持威慑即可。真正的杀招，不在战场，而在人心。”
“哦？”嬴政来了兴趣，“说下去。”
“楚汉联盟，项羽势大，刘邦势弱，刘邦心中必有忌惮。”
“我等只需派出密探，在楚汉之间，散布谣言，就说……项羽之所以联合刘邦，不过是想借机摸清他的虚实，待时机成熟，便会一举将其吞并。”
“利用他们之间的互相猜忌，便可不费一兵一卒，瓦解其联盟！”
嬴政听完，沉默了许久。
他看着眼前的扶苏，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迅速成长的未来帝国继承人。
仁慈，但不失谋略。
宽厚，但不乏手段。
“好！”嬴政最终拍板，“就依你所言！去办吧！”
很快，无数关于“项羽欲吞并刘邦”的流言，如同看不见的风，吹遍了楚汉两军的每一个角落。
……
楚汉秘营造。
“当！”
随着最后一锤落下，第一批仿制的铁剑，终于出炉了。
项羽拿起一把，随手挥舞了几下，虽然手感远不如天幕上秦军铁剑那般轻盈，剑锋也不够锐利。
但比起笨重的青铜剑，已经强出太多。
“好！好啊！”
项羽大喜过望，“传令下去，全军换装！本王要即刻发兵，去会一会那秦军的强弩！”
他看向一旁的刘邦，想得到响应。
然而，刘邦却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项王，不可操之过急啊。”
“为何？”项羽的脸沉了下来。
“我军新得此剑，尚不熟悉。”
“而且，我军将士，多是步卒，远不及秦军训练有素。如今冒然出击，恐怕……胜算不大。”
刘邦找着借口。
“你！”
项羽怒道，“刘季！你这是何意？莫非是怕了？”
刘邦只是笑笑，不说话。
一连几天，无论项羽如何催促，如何怒骂，刘邦就是咬死了不出兵，嘴里翻来覆去就是“时机未到”、“准备不足”。
项羽气得差点拔剑砍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些关于项羽要吞并他的流言，刘邦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老本，都压上去跟秦军硬拼，让项羽坐收渔翁之利？
他才不傻。
就在楚汉联盟内部裂痕初现之时，天幕，再一次亮了起来。
林墨的声音，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书接上回，我们聊聊当今的楚汉联盟。”
林墨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势力分析图。
代表楚的红色和代表汉的蓝色，虽然靠在了一起，但边界线却异常分明。
甚至有一丝不详的缝隙。
“楚汉联盟，看似强大，实则……脆弱不堪。”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的联合，并非基于信任，而是基于恐惧。
他们的核心利益，是完全冲突的！”
“对项羽而言，他要的是称霸天下，恢复旧楚荣光。
刘邦，既是盟友，也是他称霸路上的潜在对手。”
“而对刘邦而言，他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然后图谋发展。
他最怕的，不是远在关中的秦，而是身边这头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猛虎！”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动画。
红色的项羽，张开大口，一口就想吞掉蓝色的刘邦。
“这种建立在猜忌之上的联盟，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
秦国甚至不需要动用大军，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离间计，利用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就能轻易地将他们拆散。”
天幕缓缓暗淡下去。
楚营帅帐内，一片死寂。
项羽看着帐下的钟离眜、龙且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怀疑。
汉营中，刘邦则与萧何、张良对坐，久久无言。
天幕仙人，把他们心底最深处的算计和恐惧，就这么直接地摆在了台面上。
这联盟……还怎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