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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光一暗，一正一反。
两者之间的组合，象征着对立二元，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好像是正反物质，又好像是光子与暗物质。
无论是任何一种“属性”，都是从现象衍生，直到现象的本质，又升华为象征，最终成就大道。
比方说光，是一种现象，而它的本质，可以涵盖“时间”“粒子”“波”等等领域，对应的象征，则可以包含“时间”“空间”“能量”“物质”“文明”“变化”等等。
而这些无数的象征，组合起来，才是大道，光之大道。
大道之间，彼此象征互有交叠，只是比重不同。
而光和暗，便是大道之中，一组最为明显的对子。
两者的性质极端相反，可谓水火不容，但是在特殊手段之下，也可以调和，形成光暗化生的混沌，威力几乎是指数性的暴增。
此时此刻，从林离掌中衍生出来的混沌，瞬息之间，就覆盖了方圆万里，从外界看去，仿佛一颗小型混沌星球，出现在了原地。
混沌者，万物未离，天地如一，不计年月。
“这——”
完全燃烧了自身所有灵魂本质的亘古天魔，在感受着自身即将彻底毁灭爆发的前一刻，即将泯灭的意识，便看到了这天地一片混沌灰蒙，不见颜色的一幕。
他的念头只不过是维持了一瞬，便彻底封滞。
混沌之中不计年。
混沌曼荼罗胎藏大阵，不仅仅是封印物质能量，自然也包括时间空间，一切联系和变化。
哪怕是由林离施展出来，都足以瞬时停止亘古天魔的自爆，而且混沌一旦形成，也就不需要额外的操纵，自成一体。
而代价，就是他的法力，如同不要钱一般的流逝，一个呼吸之间，就降低整整一成。
而此大阵还并不擅长磨灭杀戮破坏，如若不然，他早就施展出来，根本不需要四大皆空之力。
“所有人，速退！”
林离说话之间，双手一抬，整个混沌光团，缓缓向上抬升而去。
十秒上下的时间，足以让他把这光团上升接近百万公里，让众人免于直面威力最为强盛的地带。
而在这之中，他还暗中运了一重变化。
《玉皇灵无本相妙有神道》。
足以炼化一切物质，能量，生命灵性，灵魂本质的神通妙道。
这一门神通，正常情况下，其实远远不如天地烘炉那根本不需要任何消耗，自然而然就可以吞噬一切可利用之能量的效果。
想要将其发动，反而必须要先付出巨大力量，形成足以吞噬万物之漩涡，宛如黑洞，一般情况下，都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而这个过程，也完全不包含去芜存菁，提炼过程，完全就是保留最为本真的形态，无论被吞噬的是什么，都会完全的保留，记忆，神通，法力，思维等等一切，都是以一种近乎于静滞的状态保留。
用甘罗的话来评价，这门神通，如果不是本身就足够疯狂，或者承载能力对于同境界的存在而言，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吞噬到最后，发疯，崩溃的必然是自己。
无论是精神，还是力量上，都是如此。
只不过，对于眼下的情况，这门神通反而是最为适用。
混沌可以变化万物，以无限天元驾驭，要形成玉皇神道的吞噬之力，也并非难事。
神通之间，往往并非独立，只要有适合契机手段，就可以相互组合变化，反而是只会单一运用，最为吃亏。
而眼下被封印静止的亘古天魔之本质，更是最好的能量源。
哪怕是他吞噬之速度，跟不上法力消耗之速度，也可以最大程度减小损失，更不要说，能够炼化此魔之精神，如果能够得到恒沙魔之文明之精要，便是巨大收益。
见林离发话，众人几乎是各个使出手段，化作流光，瞬息之间远去。
而几乎就是同一时间，林离刚一启动变化，便立即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法力，在自己的体内充盈了起来。
只不过这些法力驳杂，充斥魔气，完全无法与他的法力融合，必须要经过提炼和转化，才有可能真正化为自己的法力。
不过用来维持驱动此时阵法，却也已经足够。
而法力还不算是重点。
一股股磅礴浩大的信息流，瞬息之间，便涌入了林离的脑海，哪怕是以他的承载能力，都差点直接停转宕机，被磅礴信息流冲垮。
其中信息量之巨大，包含千百万文明，历史兴衰，悲欢离合，横跨无数世界无数力量体系，魔法，修真，武道，科技，异能……
只不过这些文明，大多也不过局限于一方行星系乃至于一颗行星之上，最终的结局，也都是被恶魔所灭亡。
这些精神之中，也包含着千百万文明灭亡时候的怨气，千夫所指。
如果化为实质，足以直接令一个金仙巅峰都毫无缘由的陨落，只不过这股怨气，削减的气运，早就已经被他们脚下这片大地，也就是当初的那尊所谓灭相魔给承担。
对于深渊恶魔而言，怨气反而是他们的资粮。
“千夫所指，原来如此！”
林离消化着这诸多精神记忆，不由得暗自点头。
所谓气数，气运，其实也可以被称之为可能性。
气数旺盛，气运强盛，那么未来对自身有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多。
出门可能遇到奇遇，遇到宇宙射线会产生良性变异，天外精神体降落恰好意识消散，增强自身精神……等等等等，甚至有可能太阳爆炸瞬间，一个凡人都可以凭借巨大气运，连续触发量子隧穿效应而毫发无伤，又因为辐射和能量产生变异，化作超人类。
当然，只是可能性，面对某些绝对之事，也避无可避。
比如说，如果一个天道境圣人要对凡人出手，那么无论是什么气数什么可能性，都拯救不了这个凡人。
而气数若是太差，对于凡人而言，那就是真正的喝凉水都可能呛死。
但愈是强者，能够遇到的这种不利的纯粹可能性就越少。
对于合道存在而言，哪怕他们突然遇到星空爆炸，两个超级黑洞对撞，也无非就是狼狈一些，在物质宇宙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们。
而到了这个层次，他们也很难被气运所蒙蔽，成为借刀杀人的对象，彼此厮杀。
正常而言，气数想要生效，尤其是影响强者，毒害强者，还是需要实体，需要合适的契机承载。
只不过，在生命最为绝望的时刻，无论是愿力，还是怨力，都会形成一种质变，足以影响天心天意，影响世界乃至于宇宙的泛意识，直接形成类似于天人五衰一般的现象。
而这一切，都在亘古天魔那从灭相魔处，继承而来的精神思维当中。
它本身并没有离开过囚笼世界，一切知识，都是从这片大地尸体之中得来。
而这尊所谓灭相魔，则是毫不在乎气运，甚至于用无数劫气劫难，天人五衰，来推动自身修为，完完全全不负魔之名号。
而除此之外，便是千百万文明之种种知识。
这些知识，固然在深度上，不如林离的种种传承，却在广度上，扩充了林离的认知。
几乎是随着他不断的消化这诸多知识，他的认知世界，也开始了停滞许久之后，又一次的演化。
天地之间，无数的色彩，全部都绽放了出来，点点星空，都有了各自的灵性。
一个又一个虚幻的生灵也衍生了出来，贩夫走卒，帝王将相，英雄人物……每一个，都有了些微的虚幻灵性，演化着不同文明。
几乎呼吸之间，他的信息承载能力，就要提升一个量级。
“好好好。”
林离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自从青年沉睡之后，他哪怕是想要请教别人这方面的知识，都不知道该找谁请教。
按照青年所说，最为擅长心修这条道路的，可能就是佛宗众，但那也是很后来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佛宗只不过是炼气士的变体，加上心修的雏形。
他都几乎放下了这门心法，哪怕想要尝试，也不得法。
结果炼化这千百万文明之信息，得到的收益，却已经超乎他想象，虽然没有直接让他触摸到第九感，却也是精神的巨大积累。
隐约之间，他甚至有感觉，自己距离第九感的法身，又近了一步。
精神增长之间，他对于诸般神通驾驭之力，也愈发得心应手。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嗯？”
忽然之间，林离体内的法力转换，停滞了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亘古天魔居然已经被他彻彻底底，完全炼化。
他散去混沌，就看见混沌中间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
还不等他说什么，众人也都看见了这一幕景象，于是欢呼之声，便齐齐响了起来。
这欢呼声中，更是饱含对林离的一种敬畏之心。
在他们看来，这一战中，几乎可以说是林离一人，承担了半数以上的职责，甚至有可能，如果没有他们，林离都能一人斩杀此魔。
这种伟力，又一次的加深了他们的敬服之心。
“真是……”
林离感受到这种种情绪，只能苦笑。
如果缺了阵法师，缺了众人合力攻击，硬生生逼得亘古天魔燃烧本质，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后面的事情。
更不用说众人后面帮他拖延时间，方才让他奠定了胜机。
只不过，这种时候，人往往也容易被光环给迷惑，忽视，或者放大不同个体的贡献，也是正常的心理。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
“诸位。”
林离手压了压：“既然此魔已经伏诛，我们之间就已经事毕。”
“诸位若要离去的，可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