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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淑无法容忍是你偷东西是情势所迫,你放火不就等于间接杀人,估计对方也想杀了他们,只不过考虑到人手和力量的悬殊这才放弃。
“子安,你和钱大,谢解差和几个村民去沿着这条路找应该能找到偷咱们东西的人,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难得冰冷无情。
季子安点点头,和钱大几个沿着踪迹追人,很快消失在林中。
瓦片村和队伍里的人还在不停的奔跑灭火,火势是控制住,但那黑烟滚滚一时间难以浇灭。
幸亏这里离水源近,不然周边的树都要遭殃,搞不好整座山都能烧了,到时候动物和人全都逃不掉,她真是越想越后怕心惊。
想着想着,身后传来帐篷轰然倒塌的声音,沈静淑收回思绪。
想到林君华和季忠义还没出来,她焦急跑回去:“君华,忠义,你们出来没?”
没有二人的声音。
快跑到帐篷前,王金珠和季忠仁攥住她手臂往后拽:“娘,你别急,三弟四弟五弟他们去救人了。”
沈静淑眉头紧锁,原本因东西被偷,她就有点不高兴,季忠义还不听劝阻死活要进去拿书,两种情绪叠加,她心情很不爽。
季忠义被三弟从里面背出来,他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清容貌,怀里还抱着书。
放下他,季忠孝都难得喘粗气,这些书真的好沉。
书撒的地上都是,季忠义心急的赶紧爬过去捡起来。
林君华则被季忠文季忠武一起背出来,她的后背被帐篷砸伤烫了很大口子,后背的衣服都烫破了。
“怎样?我看看。”
沈静淑焦急走上前。
儿媳妇后背都被烫的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不怕疼的林君华都难得红了眼眶。
她眼神望着自家丈夫,丈夫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她微微闪过复杂的情绪。
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沈静淑没有错过,她也跟着看过去。
季忠义满脸黑灰还死死抱住自己的书,翻看书页有没有破损。
沈静淑的愤怒值燃到顶点,家里人都感觉到她的低气压然而季忠义还沉浸在检查自己的书世界中毫无察觉。
她啪的上前狠狠甩了二儿子一巴掌,发了疯般的把书丢至一边。
村里人听到动静全都看过来。
季老夫人发脾气,儿子被打,真新鲜。
众人都感觉自己的脸上皮肉一紧。
沈静淑原本愤怒的想把这些书丢进火堆里,后来想想这是小夫妻俩拼了性命才救回来的书,她强忍住冲动。
季忠义被老娘一巴掌掀翻在地,不可置信,原本抱在手里的书也被丢掉,他心疼不已。
“娘。”
“别叫我娘。”
说完又是啪的一巴掌。
王金珠后槽牙痒了,娘这巴掌力道不轻啊!
其他人再次被这响亮的巴掌声吸引过来。
“你眼里只有这些书,你妻子的死活是全然不顾吗?她可是为了你的破书才受了伤。”
“娘,二弟他…”
季忠仁还想开口替弟弟解释两句,对上娘那要吃人的眼神噤声。
“老二老三你们要记住,以后爹娘不在,你们的妻子才是你们相伴一生的人,她们原本可以留在京城过富足的日子,你们现在看看,她们陪你们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做人要感恩,我不管以后你们的感情如何,如今这份情你们要谨记在心。”
“娘,我晓得的,我会一辈子对金珠不离不弃。”
季忠孝当即向老娘和妻子表忠心,说出来的话难得甜蜜,王金珠心里和抹了蜜一样。
季忠义也喏喏开口:“我晓得的,娘,我会好好照顾君华。”
他心中除了这些书,从来没考虑过其他,妻子君华是个贤惠的妻子,也明白他的心中所想,虽然有时候自己说的话她不明白,但他还是知晓好歹。
“行我也不指望你能照顾君华,她不要再这样照顾你就行,从今天开始你饿着吧,反思,什么时候愿意抛弃你这些书再吃饭。”
季忠义还没说什么,林君华当即道:“娘,我没事的,相公他身体本就弱,他不吃饭,怎么整。”
“还有你,我也要说你,你千里迢迢跟过来就是为了伺候他?他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在意这些你有考虑过你的爹娘吗?如果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你一味的巴结讨好自己的丈夫,你觉得他们是开心还是难过。”
对林君华,沈静淑难得说重话。
接下来的话,王金珠很有眼力见的拉着自家丈夫孩子离开。
季文柔也抱着闺女离开,同时还拉走吃瓜的小妹。
沈静淑眼神瞄向季忠武,他生怕被波及挨骂不许吃饭赶紧拉走四弟。
季忠仁也叹口气和孩子离开。
娘训斥弟妹,自己这个做大伯哥的不好听。
钱满金装作很忙的样子和薛神医数着他的草药查看数量有没有减少。
一时间,人群很快散去。
林君华垂着头,心虚的不敢和婆婆对视,身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绷着脸不敢表露。
以前婆婆也会骂自己不识体统,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骂,即便是再厚的脸皮,她也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影子照在地上,高大的她孤孤单单沮丧的可怜。
两人跟在沈静淑后面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瓦片村和流放队伍吃瓜群众觉得她肯定要好好训斥儿媳妇和儿子,想看又不敢看,抓心挠肝。
周翠萍的脖子伸的都能当长颈鹿,还是被季忠孝挡住视线。
“不看就不看,我忙着呢,哼。”
二人跟着她走到树后。
接着微弱的月光,沈静淑注意到林君华身后的伤口,命令她坐下。
林君华现在哪里敢违抗婆婆的命令乖乖坐下。
“你给我过来!”
沈静淑连二儿子的名字都不想喊。
季忠义乖乖走过来,他的脸还微微发烫。
从空间里拿出消毒的烧酒,递到他的手中:“你给她消毒,轻点。”
季忠义不会消毒,沈静淑手把手的教他。
酒碰触到林君华的伤口上,疼得她倒抽口凉气。
“该!劝你别去还去。”
沈静淑语气软和下来,嗔怪道。
林君华感受到丈夫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后背,耳根发烫。
“你给她消完毒也要撒药,以后天天如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作罢,你要是不好好上药,她自己上,伤口发炎,那你也别吃饭。”
季忠义嗯了一声,颤巍巍给妻子上药。
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宁静和谐。
上完药,把糟心二儿子赶走,沈静淑语重心长拉着林君华的手:“民间有句俗语,惯子如杀子,同样的丈夫也是如此,你一直惯着他,他时间久眼里没有你,觉得你做什么事都是应当,那我且问你,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和忠义还有孩子之间这种不平衡你该如何,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一直照料着他?你要照料他到什么时候?”
她自己也觉得无语,她在现代也就夫妻俩的年纪,单身狗,现在当老娘还要教为人做妻子,做丈夫。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夫妻双方,总有一方会妥协平衡二者之间关系,一旦一方觉醒这种平衡被打破,夫妻关系就很难稳固。
她觉得自己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谁知林君华开口的话,更是把她气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