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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易家被纵火这个案子,尽管易京朝廷已经有意在降低影响,不让舆论太过沸腾,但奈何楚知易在幽燕按察使这样一个敏感的位置上,所以舆论还是甚嚣尘上,甚至不仅仅在庙堂,连民间都有很多的猜测!
因此内阁对刑部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这些压力从刑部尚书柳宁身上开始传递,层层传导,最终也是促使刑部加快办案,所以整个案子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已经水落石出!
本来事情查出是赵坚干的,就基本上快结束了,剩下的三司会审就是一个过场!
事情的脉络也很清晰,负责刑名的按察使楚知易,发现身为渔阳当地的胡家无恶不作,所以顺藤摸瓜之下,发现了赵坚这个BHS!
接着按察司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走漏了风声让赵坚有所警觉,赵坚立刻就是想要收买楚知易,但是在被楚知易拒绝后,他便是想要干掉楚知易从而阻止案件的调查!
整个过程有理有据,完全符合逻辑和人们的认知,经得起推敲和检验!
但随着赵坚的自裁,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为了让这个案子回到正确的轨道上,身为刑部侍郎的张莽,也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楚知易,希望在这个案子上,得到楚知易的理解和认同,从而将整件案子大
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时虽然还是惊讶于赵坚的自裁,但是在张莽目光的注视下,楚知易也是开口说道:
“张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赵坚是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他的?”
张沉吟了一下说道:
“刑部这边的调查结果是,胡家这边发现幽燕按察司在查他们,就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赵坚,赵坚因此断定楚大人您已经查到他了,所以派师爷去找楚大人你!”
听着张莽这么说,楚知易微微颔首,见此张继续说道:
“楚大人,你若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人将胡家族长胡繁签字画押的供词给你送过来过目一下!”
虽然楚知易确实心中有一丝怀疑,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要真是接下这个话茬,那就等于摆明说不信任张莽这个刑部侍郎!
楚知易虽然刚直,但也不想平白得罪同僚,所以当即也是推辞说道:
“张大人不用了!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听到楚知易这么说,张严肃的神色也是有所缓和,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便是听楚知易继续说道:
“张大人,之前因为之前在查赵坚,所以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我们按察司对胡家的案子,一直是引而不发的,现在事情已经曝光了,所以我们也想要推进调查胡家的案子,将胡家这些败类一网打尽!”
“您看看能不能支持一下我们按察司工作,什么时候将胡繁移交给我们,让我们审审他过去这些年都在渔阳都干了什么……………………”
此话一出张刚有所缓和的脸庞,瞬间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尽管楚知易说的好听,什么调查胡家的案子,什么支持他们按察司的工作!
但正所谓听话要听音,这些话背后的潜台词,我刚刚说信任你是假的,只不过给你一些面子,我没有直说出来,我其实心里一点也不信任你,所以我要自己查一查!
此时张莽也是有些恼火,他很清楚这个楚知易很难办,所以为了表示尊重,他也是亲自来到按察衙门,但是现在看来他的亲自到访并没有打动楚知易,楚知易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想到这里张莽也故作平淡的讲道:
“楚大人,刑部作为按察司的上级衙门,自然是要支持按察司的工作!”
“但您也清楚这件案子,他是内阁交代下来的,指名要我们刑部来办,而胡家的案子和赵建的案子是环环相扣的,所以这可以说是一个案子!”
“楚大人,你既然开口了,我张个人来说是很想要帮你的,让你把事情都查清楚,但是你也知道事情是内阁交代下来的,我张莽也就是一个办案的,我说了也不算!”
“所以您要是想要审胡繁,您得给内阁写奏本,内阁要是批准了,我才能把人交给你,我要是私下把人给你,这万一让别人知道,这事情不符合规矩……………”
楚知易看着一脸诚恳的张莽,恨不得将杯中的茶水直接泼在他的脸上,不过此时此刻他还是得忍着,毕竟严格来讲张芒说的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这件事情的解释权在张莽手上,张莽说是一个案子,那就是一个案子,张莽说是两个案子,那就是两个案子。
张莽非要拿规矩卡自己,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像他说的那样,去向内阁进行申请,但申请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在楚知易看来,当今的内阁户部尚书崔绍很不待见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伯乐吏部尚书古三思,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后,也是和自己有些离心离德,
而这两位可以说是内阁中话语权最重的两个人,他们两个达成一致了,其他的内阁成员就是想要反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自己即便上了奏本给内阁,最终的结果十有八九也是就是奏本被驳回来!
就在楚知易暗自思考的时候,张莽也是继续询问道:
“楚大人,关于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虽然心中还是有疑问,但是此时面对张莽,楚知易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所以也是摇了摇头。
看着楚知易吃瘪,张莽心中也是无比暗爽,但表面上还是恳切的说道:
“楚大人既然你没有疑问了,那我就把案子的详细经过,呈交给内部处理了!”
见张莽还在这里罗里吧嗦,楚知易心中虽然不快,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
“好!”
张莽又是?嗦了两句,然后才是满意的从按察司离开…………
张莽离开后,郁闷的楚知易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是想要砸出去,但是一想到这个茶杯乃是官窑出品,一个就要一两银子,砸出去还要再买一个,为了不浪费衙门银子,楚知易还是悻悻的将茶杯放了回去。
与此同时楚知易也是浮现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写奏本呈交给陛下,将事情利害讲明给陛下,得到陛下的允许后,张莽和内阁就算还想卡着自己,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将人交给自己来调查!
想到这里楚知易也是有些意动,但仔细思索过后,楚知易心中也是有所担忧!
楚知易在G场多年,他非常清楚的明白,越级上报是G场的大忌讳!
自己要真是这么干了,不管陛下允许不允许,自己都是把内阁的成员们给得罪了!
放在以前楚知易还真就不是很在乎了,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没问题,那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用给,谁的招呼都不用看!
但是经历了这一次的纵火案子后,楚知易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
当灾难来临时,妻子,母亲,孩子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深深地刺痛着楚知易的内心,而这也让楚知易不由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将自己这些最亲的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而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后,妻子母亲也是和楚知易谈过话,楚知易虽然无奈,但也是向妻子母亲保证,以后会收敛锋芒,在G场上不轻易与人为敌
而现在自己若是写奏本给陛下申请提审胡繁,那毫无疑问就是跟内阁为敌!
想到这里楚知易也是越发纠结!
仔细沉吟过后,楚知易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放弃了这个想法。
之所以选择放弃,这不仅仅是说楚知易不想违背对母亲妻子的承诺!
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楚知易觉得,自己写奏本给陛下自己没有太多有说服力的证据!
自己在刑部那边已有结论的情况下,还想要提审胡繁,这报告给陛下可绝对不可能像是刚刚对张莽说的那样以调查胡家案子为借口。
陛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陛下肯定会看出自己奏本背后,对刑部乃至对内阁缺乏信任,这也导致陛下会问自己缘由!
而现在自己手上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缘由!
自己总不能跟陛下说,崔绍不待见自己,自己又跟古三思掰了吧?
而自己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陛下就很难为自己去驳回内阁,这样一来自己不仅目的没有达到,还平白把内阁中的众人给得罪了,可以说是十分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楚知易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自己若是还想要调查的话恐怕就要另辟蹊径了!
就在楚知易无奈至极之时,张莽也是返回了衙门,刚一返回班房他的专职书办宋扬便是递过来一份请柬道:
“大人,有人约您今天晚上去新康记一叙……………”
张莽打开请柬阅读起了里面的内容,上面洋洋洒洒一大堆,用词很是谦卑,但是在张莽看来这封请柬最核心的意思却是请柬最后那个名字??叶在原!
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张莽陷入了沉思之中,见他这个样子宋扬不由主动揣摩起了张莽的心思然后试探着说道:
“大人!要不要我回绝了他?就说您今天身体不适?”
张莽闻言有些意动,略微思索后也是点了点头,尽管他点头的幅度很是微不可查,但身为专职书办的宋扬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旋即便是准备离开,按照张莽吩咐的办。
不过没等宋扬走出班房,身后便是再次传来了张的声音。
“算了,见一见也无妨!”
“是!”
晚上酉时三刻结束了工作的刑部侍郎张莽也是走出了刑部衙门,坐上了前往新康记的马车。
尽管已经是酉时但是作为易京八大楼之一的新康记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不过身着便服的张并没有从新康记的正门下车,而是从一旁的侧门进入了新康记。
新康记作为易京八大楼之一,是易京的高端消费场所,能在这里吃饭摆席的很多都是非富即贵的角色,最差的也基本上是易京的中产,所以这些人见识也是很广的,因此尽管张莽身着便服,但是露面的话也会很容易被认出来
虽然来新康记吃饭并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崔绍,古三思等人也都是来过新康记吃饭,张莽正常俸禄加绩效奖金也足以支撑他经常来新康记这样的高端消费场所消费,但是张莽还是希望自己此次来新康记能够低调一些,尤
其自己要见的人还是叶在原。
张莽从侧门进入新康记之后,立刻便是有待从迎了过来,带着张来到了新康基二楼的一个包房。
此时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候着张莽的到来,此人便是请张莽来新康记一叙的叶氏宗亲叶在原。
见到张莽走进包房,叶在原也是立刻起身笑脸相迎道:
“张大人您来了!”
“叶兄等着急了吧?我今天衙门里有点儿要紧的事情,所以加了会班!”
“无妨无妨,我这也是刚来!大人,您公务要紧”
在寒暄中两人也是分宾主落座后,叶在原也是让侍女上菜,很快这些美味佳肴便是端到了餐桌上,张莽打眼一看便是认出这些菜全都是自己喜欢的吃的菜,心中顿时冷笑起来,但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
“叶兄你今天真是破费了呀!”
“张大人您今天肯赏脸来赴宴,那就是我叶在原面子,也是我天大的荣幸,这些吃食算得了什么,我敬您一个!”
说罢一脸诚恳的叶在原也是先干为敬,直接将一杯酒全都送入了口中。
见对方今天如此低姿态,张猛心中更是冷笑,但表面上还是继续说道:
“叶兄你言重了,你乃是叶氏宗亲天皇贵胄,能吃上你的宴席才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