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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弦盯着地上的咖啡渍，胸口剧烈起伏，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眼底的戾气。
她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瓷片，咬牙切齿地暗骂道。
蠢货自然是指姜司遥。
本是让她借手给姜晚荞下套，结果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那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没见过她成过一件事的！”孟静弦越想越气，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在地上，锦缎面料被摔得变形，像极了她此刻扭曲的心态。
而姜晚荞那个贱人，竟敢拿着粉底液找上门来质问，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把她的手段看穿了个透！查自己？她也配！孟静弦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不甘和怨毒——这笔账，她记下了。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门口，姜晚荞刚走到走廊尽头，就撞见了端着保温桶回来的林媚。
林媚看到她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关切瞬间被警惕取代，语气像淬了冰：“你来干什么？”
姜晚荞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无辜笑容：“怎么了？林女士？”她扬了扬手里的果篮，“我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她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不是你一直教导我，要对自己的妹妹多关照一点的吗？小时候你总说，‘司遥是你妹妹，你要让着她，照顾她，难道我记错了？”
林媚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为了在姜国强面前扮演慈母，是为了让姜晚荞让出更多利益——比如把祖母留下来的手镯让给司遥，比如把厉初尘让给司遥，可她什么时候让姜晚荞在这种时候“关照”？这不是明摆着来嘲讽司遥的惨状吗？
“我让你关照，是这方面吗？”林媚气得声音发颤，指着病房的门，几乎要控制不住音量，“你就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若是顺着姜晚荞的话头，岂不是承认自己所谓的“关照”全是为了利益？那样显得自己多贪婪市侩？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试图找回体面：“司遥现在病着，需要静养，你要是真心想关照，就别来打扰她。”
“哦？”姜晚荞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更浓了，“林女士这话就奇怪了。妹妹生病，姐姐来探望，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在你眼里，所谓的‘关照’，只能是让她占便宜，不能是在她生病时来看一眼？”
她往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穿透力：“还是说，你怕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怕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媚被戳中心事，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看着姜晚荞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这个女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了。
姜晚荞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既然林女士不欢迎，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将果篮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身离开时，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替我转告妹妹，好好养病，别总想着些不该想的，免得得不偿失。”
林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抓着栏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化。
可她只能站在原地，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出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出更多不该说的秘密。
“等等！”林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在走廊里回荡。
姜晚荞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怎么了？林女士，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媚攥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她看着姜晚荞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再想到对方如今和厉风霆的关系，以及早已在明面上和姜家断绝的关系，一股憋屈的火气在胸腔里翻涌，却只能硬生生压下去。
就算对方连“妈妈”都懒得叫，她又能怎样？现在的姜晚荞，早已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了，厉风霆那棵大树，更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林媚的声音干涩，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总归是姐妹一场。”
病房门被推开时，姜司遥正对着镜子发呆，脸上还敷着厚厚的药膏，像块泛着油光的石膏。
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姜晚荞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一样往后缩，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你怎么会来？”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抓着被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妈，你是故意让她来羞辱我的吗？！”
林媚刚想解释，就被姜晚荞抢了先。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讲？”姜晚荞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层药膏上，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我是来看望你的，听说你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果篮，从里面挑了个苹果，用病房里的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着皮：“医生说你是过敏？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这话像是在关心，却精准地戳在姜司遥的痛处。她看着姜晚荞那双白皙纤细的手，看着对方削苹果时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脸上的红肿和疹子，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你滚！”姜司遥抓起枕头就往姜晚荞身上砸，“谁要你假好心！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枕头软绵绵地落在地上，姜晚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递到床头柜上：“看来妹妹确实不太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姜司遥气得发抖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好好养病，别总动气，万一影响了恢复，留疤就不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姜司遥在病床上气急败坏地尖叫，和林媚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