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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车水马龙依旧，可他的心却乱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那个早已选择了另一条路的女人，不值得他如此牵肠挂肚。
可脑海里，少女的笑容和姜晚荞如今清冷的眼神，却反复交织，让他无法安宁。
静谧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厉初尘回神，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林媚”二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接起电话的瞬间，林媚尖锐的声音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厉初尘！司遥都晕过去了，你怎么还没听到风声来医院看望她？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司遥的未婚夫该做的事情吗？”
“什么？司遥晕过去了？”厉初尘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惊讶，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他确实没关注姜家的动静，这两天被脑海里纷乱的念头搅得心烦意乱，竟不知姜司遥出了这样的事。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咒自己女儿不成？”林媚的声音更怒了，“她在医院躺着，脸上肿得不成样子，你这个未婚夫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司遥？怎么看你们厉家？”
厉初尘听到林媚说的，“怎么看你们厉家”在耳边回响，他不由得嗤笑一声——她还是太看得起他了。
所谓的“厉家人”，不过是旁人给的虚面子。
他虽姓厉，却属旁支，论起真正的话语权，连厉风霆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整个厉氏财团，真正说了算的只有厉风霆，那位行事狠戾，手腕强硬的掌舵人，手里攥着绝对的权力和财富，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旁支能分到的基本体面。
吃喝不愁是真的，但想在事业上更进一步，没有厉风霆的点头，寸步难行。
所谓的“初尘集团总裁”，更像是在厉风霆的庇护下讨生活，哪有什么真正的自主权？
林媚大概还以为他能和厉风霆分庭抗礼，却不知在厉家，旁支和主脉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能做的，不过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挣扎打拼，至于那些不属于他的权势，想都别想。
厉初尘沉默着听她发泄，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
听到姜司遥晕倒住院，他第一反应是惊讶，是觉得“怎么会这样”，可预想中的心疼和焦急，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太奇怪了。
他明明应该担心的。那是他的未婚妻，是他从小看到大、默认要共度一生的人。
可此刻，他的心脏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不如想起姜晚荞时的那阵悸动。
“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看看。”厉初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挂了电话后，他站在原地，眉头锁得更紧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爱姜司遥的吗？为什么听到她出事，心里却毫无波澜？
病房里，姜司遥隐约听到了林媚打电话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扑过去，抢过母亲的手机挂断，声音带着惊慌和抗拒：“不要……我不要初尘哥哥过来！”
她现在这副样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药膏，红肿还没消退，怎么能见厉初尘？那个她从小就想嫁的男人，那个她一直维持着完美形象去讨好的男人，怎么能看到她如此狼狈丑陋的一面？
“司遥，你傻啊！”林媚被她气到了，“现在正是让他心疼你的时候，你不让他来，难道要让他被姜晚荞那个小贱人勾走吗？”
“我不管！”姜司遥捂着脸，眼泪哗哗往下掉，“我现在这个样子太丑了，他看到一定会嫌弃我的！妈妈，求你了，别让他来！”
她一直靠着美貌和乖巧讨好厉初尘，知道对方喜欢温柔漂亮的女孩子。
若是让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他肯定会厌恶的，说不定还会趁机解除婚约……这个念头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你这孩子……”林媚看着女儿歇斯底里的样子，又气又急，却也知道她的顾虑。
司遥向来把容貌看得比什么都重，尤其是在厉初尘面前，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
可厉初尘已经答应会来了，总不能再打电话让他别来，那样岂不是显得更奇怪？
“好了好了，别哭了。”林媚叹了口气，拿出镜子递给女儿，“药膏快干了，看着没那么肿了，我再给你补点粉遮遮，看不出来的。”
姜司遥接过镜子，看着里面依旧红肿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这么明显，怎么遮得住……他一定会看出来的……”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委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为什么姜晚荞就能永远那么光鲜亮丽，而她却要在厉初尘面前暴露最丑的一面？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踩在姜司遥的心脏上。她猛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门口。
厉初尘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姜司遥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心里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例行公事般开口：“听说你不舒服，来看看你。”
这平淡的语气，让姜司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果然……一点都不心疼她。
林媚连忙打圆场：“初尘啊，快坐。司遥就是过敏了，没什么大事，让你担心了。”
厉初尘没坐，只是站在床边，目光落在被子上那团小小的身影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姜晚荞，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又想起她了？
他强迫自己收回思绪，看向姜司遥：“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让林阿姨联系我。”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是负担。
姜司遥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该死的姜晚荞！”本该毁容的人是她才对！姜司遥狠狠的拽着被子，眼神透露出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