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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陆昭就陷入了沉思。
程源则是站在一旁严肃的看着陆昭，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答案。
然而陆昭沉思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
程源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他看陆昭沉默那么久，还以为陆昭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没想到最后居然给了个不知道的答案。
“我就一个九品小官，每天去大理寺跟监狱的犯人大眼瞪小眼的，官场环境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陆昭一脸无辜的说道。
“那你在大理寺任职，应该也有接触到不少朝廷官员吧，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程源沉思片刻，随后又换了一个说法。
“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新知州派来套我话的吧？”
陆昭一脸警惕的看向程源。
片刻之后，陆昭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看你这一身穷酸样，应该也不可能认识知州。”
程源：……
看到程源一脸的无语，陆昭便立刻解释道：“我说话比较直接，您老别介意。”
“没事……不过我记得在大理寺监狱与你相遇时，你可不像现在这般谨言慎行，看来陆大人确实有所改变了。”
程源半眯着眼睛，微微审视着陆昭。
在他印象之中，陆昭是一个口无遮拦的狂傲少年。
“没办法这官场实在是太黑了，实不相瞒我离开了大理寺之后，第一个遇到的问题，就是当初陷害我的人，居然是我顶头上司的外甥……”
紧接着，陆昭便把最近的遭遇，全都跟程源复盘了一遍。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豆腐，从踏入官场至今我就没见过有哪几个官员是身上干净的。”
陆昭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拿起了茶杯猛喝了一口水缓了一口气。
跟程源倾诉完，陆昭也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只是听着陆昭的话，程源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他心事重重的看着手中的茶杯，眉头也越来越皱。
“程老头，程老头……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要吃个糕点？”
陆昭叫了好几声，程源才回过神来。
“我……我只是没想到，一个国子监博士，居然也有这等只手遮天的权力，我是为大辰王朝感到忧心罢了。”
程源快过神来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一个江湖游医，居然还有忧国忧民的心思。”
这回反倒是陆昭有些惊讶了。
有时候他就佩服程源这种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国家动荡百姓不得安宁，现在大辰王朝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外有突厥来犯，内有贪官污吏，如此情形，我如何能不忧啊？”
程源说罢也拿起了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虽然这杯中的水不是酒，但程源却觉得头晕目眩，隐约有了几分醉意。
看到这老头满脸难过的样子，陆昭指着他说道：“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再说吧，皇帝老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懂什么，其实当今皇上并非愚昧之人，只是疫病连年天灾人祸，再加上龙体欠佳，所以近几年才很少过问朝政。”
程源意图为皇上辩解道。
“他这皇上当不了，不会让其他的皇子来当吗？我记得李尚武说过他是家中的老七，我靠，有七个儿子，随便传位给其中一个不就行了？”
陆昭说到这里，就感觉到一肚子的怨气。
他听说现在这个皇上连早朝都不上了，怪不得官场的环境那么差。
至于程源口中所说的身体差，在陆昭看来说不定就是天天跟后宫嫔妃们切磋武艺，所以才会让身体变差。
而且陆昭还听说当今皇帝喜欢炼丹修仙，这种症状更是没救了，属于是治好了都得流口水的类型。
“当今皇帝上还在位的时候，就放任贪官污吏在朝廷之上横行霸道。
要是这皇上真的修得了长生之道，那这大辰王朝不全都给他霍霍完了？”
陆昭直言不讳的对程源说道。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程源被陆昭的言论给吓了一跳。
“反正这里是陆府，也没有其他外人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陆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真为国家子民好，我看还是让这个皇帝早登极乐，把位置传给更有本事的人，这样反而还能让大辰王朝有点希望。”
这番话，听得程源瞠目结舌。
呆滞半天后，程源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陆昭说道：“这话得亏是跟我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你这脑袋上长了一百个头都不够杀。”
“若是换做是其他人，我也不会说这话了，但跟你这个老头说没关系，若是你出去乱说，我就说你是老糊涂了。”
陆昭没心没肺的笑道。
程源突然严肃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是在朝中颇有名望的官员吗？”
“你要真是朝廷命官，怎么会跟犯人一起被关在大理寺里呢？”
陆昭反问道。
“说不定，那一次是我微服私访，无意中卷入了大理寺的监狱之中，差点死在了疫病之下。”程源平静的说道。
“那……”
陆昭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那你可真是个傻x。”
程源：……
虽然他听不懂陆昭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能从陆昭语气听出来，那应该是一句骂人的话。
“你不会真是朝廷命官吧？”
陆昭见程源脸色不对，突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程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就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江湖游医。”
“我就猜到是如此，你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是在朝廷任职现在也该告老还乡了。”
陆昭见这程源都七老八十了，跟慕容下一个年龄。
慕容夏原本也是朝廷御医，但也是因为年纪大了高老还乡。
“那么……现在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该聊的也都聊了，不能说的话也跟你说了，你要是想打秋风的话，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直接向我开口好了。”
陆昭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再度问起了程源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