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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会造成世界范围内的巨大混乱！秩序会崩溃的！”
“秩序？”苏喜冷笑一声，她指着客厅里那些表情麻木的亲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秩序？一个所有人都变成机器人的世界？”
“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更……更温和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苏喜一步步逼近，“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天道就会判定这个世界‘失去存续价值’，然后直接重启！你，我，所有人，都得完蛋！”
她伸出手，不是去抢电脑，而是直接抓住了顾淮之的衣领。
“顾淮之，我问你，你是想让世界在绝对的安静和秩序里死亡，还是在无尽的争吵和混乱里，找回一点活着的感觉？”
顾淮之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淮之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守护雅典娜的姿势。
“不，我绝不同意。这违反了《天道信息安全法》第一千零八条。”
苏喜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一连串爆响。
“那我就把你打到同意为止，再把你按在椅子上，亲眼看着我发。”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个……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
唐鸢举着一本封面画着机甲和魔法少女的漫画。
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模仿着里面的角色。
“《关于我的死对头竟然是最终BOSS这件事》里说过，纯粹的混沌和纯粹的秩序，都是毁灭的快捷方式。真正的稳定，是‘可控的混乱’。”
“可控的混乱？”
迟墨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抢过唐鸢的话头，“我懂了！姐！我们不能只扔一颗‘咸甜之争’的炸弹！这太单调了，容易被当成普通病毒清除！”
他冲到一块白板前，抓起笔飞速地画着架构图。
“我们要建立一个‘全球抬杠引擎’！
多线程，多议题，分布式，网格化攻击！
把所有能吵起来的话题，包装成逻辑自洽却又互相矛盾的‘真理’，同时发射出去！”
“比如？”苏喜抱起手臂，来了点兴趣。
“比如，A服务器推送‘养猫比养狗更体现人类文明的进步’，B服务器就推送‘狗对人类的贡献值模型远超猫科动物’！C服务器推送‘香菜是基因缺陷的识别器’，D服务器就推送‘反香菜联盟的本质是反社会人格’！”
迟墨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们不输出观点，我们只挑起战争！我们要让全世界的CPU都用来思考‘夏天开空调盖被子到底是不是一种反人类行为’！”
这个计划，既需要苏喜那种不讲道理的混沌能量作为“弹药”，又需要顾淮之那种严谨到变态的秩序之力，将这些“弹药”分门别le地打包成上万个不同的“逻辑闭环”。
顾淮之沉默了。
“我需要最高算力支持。”
他提出了条件。
“成交。”
苏喜打了个响指。
“草台班子”反击战2.0版本，正式启动。
“议题库告急！我们需要更多能瞬间点燃怒火的素材！”
唐鸢坐在电脑前，一边疯狂浏览各大论坛，一边大喊。
“‘大学室友毕业后该不该AA最后一张水电费’这个怎么样？够不够引爆人性？”
“‘收到前任的结婚请柬，份子钱应该随多少才能让他感到冒犯但又说不出什么’！这个！这个够阴阳怪气！”
迟墨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
“所有议题导入完毕！‘抬杠引擎’预热百分之百！姐！顾先生！能量链接端口已打开！随时可以注入！”
苏喜和顾淮之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掌心相贴。
“你最好别掉链子。”苏喜开口。
“你最好别把我的神识冲垮。”顾淮之回应。
苏喜那庞大、混乱、仿佛亿万网友在耳边同时开喷的灵力，如开闸的洪水，毫无保留地涌向顾淮之。
顾淮之脸色发白。
但他没有后退，而是闭上了眼，神识飞速的速度运转，将那股混沌的力量强行梳理、切割、编码和封装。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就会发现一个奇景：
一道道代码洪流从两人交握的手中涌出，流向迟墨的电脑。
那些代码的内容，全是些离经叛道的玩意儿。
【编译完成：议题#734，‘给朋友点外卖不点饮料是一种社交背叛’，逻辑自洽，已封装。】
【编译完成：议题#9527，‘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是否构成对友情的伤害’，逻辑自洽，已封装。】
“发射！”迟墨狠狠按下回车键。
那一瞬间，全球每一个还联网的屏幕上，都弹出了一个无法关闭的、设计极其简约的投票窗口。
纽约时代广场，大屏幕。
巨大的“先刷牙还是先吃早饭”正在激烈交锋。
东京，涩谷街头。
所有屏幕都在讨论“豆浆应该喝甜的还是咸的”。
一个正在开罗街头用手机看地图的游客，发现自己的导航界面被一个问题强制覆盖了：
“金字塔是外星人盖的吗？是/当然是。”
世界安静了三秒钟......然后彻底炸了。
“开什么玩笑！先吃饭再刷牙的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咸党今天就要让你们这些异端知道什么叫正统！”
“我宣布与所有认为金字塔是人类建造的朋友割席！”
迟墨的仪器上，那条代表全球情绪波动的直线开始剧烈地上下跳动，“成功了！”
唐鸢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家……大家又开始像个活人了！”
就在他们准备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时，四人面前的空气中，那个金色的【天道人力资源部】界面，被一个更霸道的、纯黑色的窗口，
“啪”地一声，野蛮地挤到了一边。
一行冰冷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白色文字，缓缓浮现。
【银河系第三象限文明监察部·风险控制协议启动】
【警告：检测到编号735行星发生大规模、无序性‘信息熵增’事件，危害等级判定为‘迷因污染’。】
【正在部署‘格式塔意识’清理单位。】
顾淮之指着那行字，声音像卡壳了。
“我们……好像把天道的老板给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