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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娜维娅一惊，不由踉跄退了两步，被站在身后的克洛琳德接住。
克洛琳德松开娜维娅，上前一步，眼神坚定，“逐影猎人的宗旨，守护国家与民众。我不关心这些事，但我知道芙宁娜隐藏的这一切事关整个枫丹，我希望她能告诉我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布繁笑了笑，扫过一边的娜维娅和荧，“你们的意见呢？”
荧沉默的上前一步，“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感受到的。”
“我…我……”娜维娅迟疑片刻，深吸口气，也站了出来，“我是刺玫会的会长，旨在解决法庭闹剧无法解决的民间纠纷，我的立场一直在民众这一边。”
“这才对嘛！”布繁扫过眼前的几人，笑意越发灿烂，“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哪里有什么对错可言，既然你们认为枫丹的问题主要在芙宁娜身上，那就直说便是，何须找如此多的借口。”
荧、娜维娅、克洛琳德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布繁的意思，荧迟疑的开口，“你不阻拦我们。”
“不！”布繁同样上前一步，“我并不关心枫丹的预言如何，我现在是芙宁娜的护卫，我会站在她这一边。”
娜维娅紧紧的握紧手上的伞柄，沉声道，“那是因为你知道芙宁娜隐瞒了什么！”
“那又如何？”布繁耸耸肩，“我并不需要说服你们，而且你们在质疑芙宁娜，那就是不相信她，既然如此，知道真相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他的目光看向荧，“荧，你的血亲瞒着你的事可不比芙宁娜瞒着你的事少，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相信你的血亲，为什么现在就不相信芙宁娜呢？”
荧瞳孔一缩，神色顿时软了下来。
“哎呀，那是因为你更加了解你的血亲而已，那了解从何而来？”布繁摇摇手指，“这就是信息的差距，你知道更多你血亲的事，因此了解他，可是无条件的信任他，而我并不了解你的血亲，所以我不信任他。
“所以，我一直非常奇怪一件事，蒙德、璃月、稻妻、须弥，你一直在被利用的位置上，但你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一切。
“我不理解这一切，但不妨碍我认可你的做法，就像现在一样，我认可你们的做法，但不代表我也会这么做。因此……”
他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想要面见芙宁娜，那就出示沫芒宫的文书，亦或者获得芙宁娜的同意，不然我不会让路。”说完，他静静的站在房门一侧，看向申鹤。
申鹤轻轻笑了笑，宛如雪莲绽放，她静静的靠在房门旁，直视眼前几人。
克洛琳德看向两人，目光凝重，“既然如此，我以护卫的身份求见芙宁娜小姐，还请通报。”
布繁耸耸肩，看向一边的申鹤。
申鹤点点头，轻轻敲了敲房门。
“我已经听见了。”门后传来芙宁娜平静的声音，“克洛琳德，你现在应该专心怎么安抚民众，我的决定不需要你质疑。”
“是！”克洛琳德稍微沉默，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荧和娜维娅对视一眼，也默契的跟了上去。
“谢谢你们！”目送几人走远，门后传来芙宁娜小声哽咽。
布繁笑了笑，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耍了她们而已，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反应过来，而且芙宁娜大人，他们还会找上来的。”
“你在骗人？？”芙宁娜拉开房门，惊诧的看向布繁，长长的睫毛上还吊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
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呢？
离开沫芒宫，荧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偷偷瞥了眼娜维娅和克洛琳德，见她们也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模样，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被影响的不只有自己。
她转身看向一直探头探脑的派蒙，没好气道，“派蒙，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这……”派蒙尴尬的笑了笑，她一直追着荧进了沫芒宫，本来也想说些什么，可布繁瞪了她一眼，就不敢了。
荧的瞪了她一眼，“胆小鬼！”
派蒙对荧讨好的笑了笑，“可布繁当时的表情真的很凶嘛！”
“他什么时候表情很凶了？”荧疑惑道，仔细想了想，她认真的点点头，“他的神情一直很正经。”
派蒙有些急了，她飞到荧身前，张牙舞爪的摆弄自己的脸，“荧，你可要相信我，当时我想要帮你骂他的，可他那副样子真的很吓人。”
她虽然竭力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可那小圆脸无论如何揉捏，也只是显得更加可爱，完全一丝凶恶的样子。
看着派蒙的样子，荧心头莫名轻松不少，她停下脚步，斜视派蒙，“那你当时想怎么骂他？”
“当然是骂他骗子啦！”派蒙激动道，“那家伙可是十足的骗子，他越是正经，就越是在骗人，荧，你可千万别上当。”
派蒙大声的控诉布繁曾经的种种不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下来，忸怩的搓搓手，“荧，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该死！”荧烦躁的抓抓金色的头发，一把拽过派蒙，恶狠狠的揉她的脸颊。
“呜呜！”
娜维娅麻木的将手中的伞挂在手臂上，侧身看向街道两边，喃喃道，“被骗了。”
只有克洛琳德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她的眼中雷光跳跃。
她们都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被玩弄了！
“那家伙一直用一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扭曲问题。”荧扫过两人，“这件事应该也是这样，不过到底哪方面不对劲？”
克洛琳德声音低沉，“不要去理探究其中的具体原因，他在特巡队任职特别队员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方法审讯犯人，他称之为辩证法，他认为每一件事在不同立场的角度看来，结果都不同，本身也并没有对错可言。
“他对情绪变化非常敏感，极其擅长琢磨心理变化，我们当时情绪受小水道之事的影响，起伏比较大，可能被他钻了空子。
“你们刚才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荧想了想，“好像悲伤的心情少了些，也没有刚才那么愤怒和压抑。”
娜维娅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她无法反驳荧的话，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虽然心中仍旧悲伤难耐，但却再也没有勇气冲进沫芒宫。
这并非是胆小，只是她已经清醒了，开始权衡利弊，不再冲动行事。
“父亲曾经告诉我，一旦当上刺玫会的会长，很多事便再也不能任性行事了。”她自嘲笑笑，将视线转向两人，“我也赞同克洛琳德的办法，神里绫华小姐曾经告诉我不少关于布繁的事，在这方面，我们比不过他，最好不要多想。
“而且悲剧已经发生，我们现在质问芙宁娜大人也没有意义，只会让枫丹的情况更乱，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要再去问问芙宁娜。”荧果断道，她抬起头，“我不是枫丹人，没有太多的牵挂，也不在乎芙宁娜的身份，这件事就由我自己去好了。”
娜维娅摇摇头，“荧，你去了也没用。虽然布繁戏耍了我们，但他的意思非常明确，会站在芙宁娜大人那一边，想必你也问不出什么。”
“那该怎么办？”荧深吸口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觉得可以换一个方式。”一边的克洛琳德开口道，“枫丹是公正的国度，法庭会给予任何人公正的判决，神明也不例外。”
“你要指控芙宁娜大人？”娜维娅瞪大双眼，惊讶问道，不过话刚出口，她就沉默下来。
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芙宁娜身为神明，她无需对凡人负责，但她需要遵守自己制定的律法，通过这种方式，她们可以将判决交给那维莱特，以那维莱特的中立态度，只要证据充沛，应该有很大的机会，只是……
她退开一步，无奈道，“我是刺玫会的会长，刺玫会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法庭上的闹剧，我不能参与这件事。”
克洛琳德点点头，目光放在荧身上，“我是决斗代理人，我更愿意按照属于我们自己的方式，荧，你既然想要质问芙宁娜大人，不如由你主导。”
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又看了看四周空寂的街道，轻轻点头，“那就由我主导好了，这件事从少女失踪案开始，林尼他们揭开了这一切，又曾经深入调查梅洛彼得堡，我打算拉上他们一起。”
“你自己决定就好。”娜维娅叹了口气，“我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证据，以及民众的支持，如今枫丹人心惶惶，这场指控也可以安抚民众。”她转过身，“我还要去处理下水道的事情，布繁的话其实也没错，如今海下并不平静，我需要尽快将居住在位置较低地方的民众迁移到安全位置。”
“我去找那维莱特先生。”克洛琳德在一边沉声道，“这是最后的办法，我并不希望这样做，但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芙宁娜到底瞒着我们什么，这一点很可能是一个转机。”
“转机吗？”娜维娅喃喃道，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沫芒宫，她觉得这件事变得越发奇怪。
如今枫丹人都在忙着自救，只有这位神明毫无作为，芙宁娜大人并非冷血的神明，她不会置枫丹民众于不顾，其中必然有难言之隐，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么做。
预言已经呈现在民众眼前，如果没有一场足够宏大的审判来吸引民众的注意力，她们无法压住民众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