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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与幽蓝的光芒在无边的墨色深渊中艰难地闪烁，如同两颗在风暴中飘摇的星辰。
托尼的Mark战甲推进器喷射口已经烧成了近乎白炽的状态，粒子流狂暴地蒸腾着海水，形成一片持续翻滚、扩张的乳白色气泡云团，发出沉闷如滚雷般的轰鸣。
战甲内部，警报的嗡鸣几乎被引擎的咆哮淹没。
“先生，推进器核心温度临界！持续过载可能导致永久性损伤或熔毁！”
贾维斯的警告在托尼头盔内响起，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损伤就损伤！只要它现在还能喷火！继续！”
托尼咬着牙，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又被内循环系统迅速吸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战甲外壳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吱嘎”声，那是顶级合金在恐怖水压和自身极限输出双重蹂躏下发出的呻吟。
维生系统被压缩到最低限度，寒意开始从四肢百骸向内渗透，但他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眼前的推进矢量上，集中在那个承载着战友生命的冰冷舱体上。
另一边，史蒂夫·罗杰斯化身的“深海泰坦”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物理负荷。
每一次在海底岩层上的奋力蹬踏，都伴随着沉闷的爆炸性巨响和岩石的粉碎性塌陷。
他变异后粗壮如石柱的双腿，肌肉纤维如同超导线圈般高频震颤，每一次收缩都爆发出堪比小型核潜艇推进器的恐怖力量，搅动起巨大的涡流，推动着沉重的逃生舱向上。
然而，这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呃——嗬！”
每一次发力，史蒂夫都从喉咙深处挤出痛苦的闷吼。
哥斯拉细胞带来的深海适应性在高压和剧烈能量输出下达到了极限，幽蓝的皮肤表面，细密的鳞片边缘开始渗出一丝丝粘稠的、近乎墨黑的血液，如同被高压挤出的油污，瞬间就被狂暴的水流撕扯成细微的血雾消散。
更可怕的是体内两种力量的冲突并未真正平息。
浩克之血的狂暴能量如同失控的熔岩，在他血管中奔涌冲撞，而哥斯拉细胞的冰冷坚韧则试图束缚和转化这股力量，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展开拉锯战，每一次力量的爆发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神经和内脏。
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意志。
他巨大的手掌死死扣在逃生舱的金属外壁上，尖锐的合金边缘已经深深嵌入了他手掌边缘的角质层，甚至刺破了下方更柔软的变异组织，渗出的蓝色血液与冰冷的海水混合。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这皮肉之苦，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对抗激流的撕扯、维持自身作为“锚点”的稳定，以及提供那至关重要的、源源不断的推进力上。
他那双因变异而显得更加深邃、瞳孔呈竖直狭缝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属于史蒂夫·罗杰斯的意志之光——坚持！守护！绝不放手！
“贾维斯！逃生舱状态？娜塔莎的生命体征？”
托尼一边奋力维持推进，一边嘶吼着询问。
视野中，代表史蒂夫生命体征的读数剧烈波动，几个关键生理指标亮起了刺目的黄色警告，这让他心头一紧。
“逃生舱结构应力维持在危险阈值边缘，但未发生灾难性变形。罗曼诺夫特工生命体征微弱但相对稳定，维生系统仍在最低限度运作。氧气储备剩余：19%。”
贾维斯迅速报告。
“警告：检测到队长生物力场出现异常高频波动，能量输出效率有下降趋势。推测为内部能量冲突加剧。”
“该死！”
托尼的心沉了下去。史蒂夫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引擎”，如果他先撑不住了…
“蓝精灵！听见了吗？悠着点！别把自己先炸了！我们还需要你那对‘核动力大腿’！”
他试图用惯常的调侃来缓解压力，也试图提醒史蒂夫注意自身状态。
史蒂夫没有回应。
或者说，他无法回应。
全部的能量都用于对抗痛苦和维持力量输出。
他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意志的眼睛，透过浑浊的海水和翻滚的气泡，与托尼的战甲面罩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继续！别停！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警报！逃生舱外壳检测到新增应力裂纹！坐标：右舷下方，靠近队长抓握区域！”
贾维斯的声音陡然拔高。
托尼和史蒂夫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在史蒂夫巨掌紧握的逃生舱外壁下方，一道细长、狰狞的金属撕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般骤然浮现！
显然，是之前激流的撕扯、史蒂夫巨大力量的抓握，加上逃生舱本身在巨大水压下的脆弱性，共同导致了这致命的结构损伤！
嗤——！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却无比致命的高压海水，如同超高压水刀，瞬间从那道新生的裂缝中激射而入！
冰冷、黑暗、带着毁灭性压力的海水，开始无情地侵入娜塔莎最后的庇护所！
“不！！”
托尼和史蒂夫心中同时爆发出绝望的呐喊。
“先生！舱内压力正在急剧上升！海水入侵速度极快！罗曼诺夫特工维生系统面临直接威胁！”
贾维斯的警告如同丧钟。
“堵住它！立刻堵住它！”
托尼的脑子飞速运转，几乎要炸开。
在万米深海，面对如此细微却致命的裂缝，常规手段根本无效！
焊枪？来不及，环境也不允许！
密封胶？在如此水压下瞬间就会被冲开！
几乎是出于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史蒂夫做出了一个让托尼都震惊无比的反应！
他低吼一声，紧抓着逃生舱的左手猛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死死稳住舱体。
与此同时，他那覆盖着幽蓝鳞片和坚硬角质的巨大右掌，猛地松开原本抓握的舱体结构，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狠狠一掌拍向那道正在疯狂喷涌海水的裂缝！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史蒂夫巨大的手掌，连同他坚韧变异的手腕和前臂的一部分，如同一个活体的、强韧无比的塞子，严严实实地盖压在了那道裂缝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