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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车祸涉嫌故意谋杀,属于刑事案件。
韩烁作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在没有被法院正式宣判之前,都会被收押在城郊的看守所。
霍启圣找了人疏通了关系,带着叶胭脂过去探望。
去的那天A城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
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的,整座城市仿佛都沐浴在雨水里。
律师带着霍启圣跟叶胭脂进去。
门口已经有打点好的看守所民警过来接应。
这是叶胭脂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真正的“高墙大院”。
电网森森。
再加上阴雨天。
进去之后便感觉一阵湿冷。
其实霍启圣没必要跟她一起来的。
但他不放心。
还是陪着她一道过来了。
但韩烁只愿意见叶胭脂一个人。
所以真正进去探视的,只有叶胭脂。
探视间是一间不大的房间,三面白墙,一面安装铁网的窗户。
里面摆着一张旧桌子跟两张旧椅子。
叶胭脂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等了大约五分钟。
门外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和金属垂地的声音。
她的心猛然一紧,立即转头望去。
负责押解的民警将铁门打开。
韩烁终于出现。
他身上穿着看守所里给嫌疑犯统一发放的囚服。
头发也剪短了。
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
整个人透着一股狼狈。
全然没有从前的明星气质。
随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沉沉的铁质脚镣敲打着地面。
那沉重的声音敲打着叶胭脂的心口。
她捏紧拳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人生无常。
她从未想过,自己跟韩烁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韩烁步履蹒跚地走到桌边。
叶胭脂只觉得他手上的手铐,脚上的脚镣异常刺眼。
她主动请求负责押送韩烁的民警:“能否把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先解开?”
韩烁根本就是无辜的。
他不该被当成罪犯一样,被上了手铐脚镣。
民警没说不行,直接上前去把他的手铐脚镣都解开了。
韩烁稍微动了一下,在叶胭脂对面的那张旧椅上坐了下来。
叶胭脂目光又落在杵在他身后的那名民警身上。
韩烁仿佛看出她的意图,笑着解释:“他职责所在,不会走的,我们就这么说吧。”
叶胭脂点点头。
也只能这么说了。
韩烁目光望向她:“说吧,见我什么事?”
叶胭脂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平静。
他知不知道一旦经过法院审判,他就要被定罪量刑了。
她急忙开口:“我知道,这起车祸一定不是你主使的!我不相信你要杀我!我这次来就是想当面问你,为什么要自首承认是你主使的?”
韩烁笑了一下:“你倒是信我。”
叶胭脂语气有些急切:“韩烁,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帮你。”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烁坐牢,坐视不理。
韩烁一瞬间沉默了,眼眸变得幽暗晦涩。
好半晌才开口道:“胭脂,你就当是我主使了这起车祸,不要再追究了?”
“这怎么行呢?”叶胭脂毫不犹豫地反驳:“明明不是你主使的,你为什么要认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一旦罪名成立,你可是要坐牢的啊?”
韩烁伤感的一笑:“坐牢总比继续沦为詹姆斯的玩物好。”
叶胭脂直接愣住:“你说什么?”
韩烁直视向她,眼里有着湿气浮起:“你就别管我了,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选择就够了!”
叶胭脂秀眉紧蹙。
哪有人选择坐牢的?
这叫哪门子选择?
虽然韩烁刚才话里的意思,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摆脱詹姆斯。
可是她还是不能看他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救赎自己。
“韩烁,你不要这样!你知道一旦你承认自己是幕后主使,后果有多严重吗?这属于教唆他人蓄意谋杀,不仅会坐牢,还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她极力地劝说。
韩烁却一副早就看淡了的模样:“我早就是死了很多回的人了!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死成,如果这次真的能被判处死刑,倒也不错。”
叶胭脂见不得他如此消极。
“韩烁,你能不能别陷入自己的负面情绪里?多为你身边爱你、关心你的人想一想?难道你想要他们看着你去死吗?你忍心吗?”
“胭脂,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韩烁满脸懊恼:“当初我为了能打开国际市场,答应了跟詹姆斯的交易,从此被这个魔鬼缠上,我这些年都活得很辛苦,还因此患了抑郁症!如今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摆脱詹姆斯!詹姆斯告诉我,我若想摆脱他,除非我死!这次我主动自首,他就答应放你一马!”
叶胭脂忍不住摇头:“我不要你为我这样牺牲!韩烁,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不可能了!”韩烁眼神忧伤:“从我答应跟詹姆斯这个魔鬼交易开始,就不可能了!现在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让詹姆斯弄死我们俩;要么我主动自首,至少可以保证让你活下来,而我也能因此摆脱他!我就要解脱了,所以胭脂你不必有负担,这都是我的选择。”
叶胭脂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更加压抑。
还想再劝他什么,但押解他的民警已经提醒说,时间已到了。
韩烁重新被戴上手铐跟脚镣,被带走了。
叶胭脂从里面出来,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霍启圣亲自走过来,给她撑伞:“怎么样?见到他了吗?”
叶胭脂默默地点点头。
心里很难受。
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脸色比之前更白。
霍启圣带她离开看守所,上了他的豪车。
之前带他们进去的那名律师也在车上。
叶胭脂知道他是霍氏的御用律师,主动询问:“请问,按照目前的案情,韩烁最终会判成什么?”
律师沉默了几秒,回答:“这就不大好说了,因为他是雇人开车撞人,而最终受害者又不是他此前的目标,所以定刑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可能是无期,可能被判几年就能出来,也有可能直接判死刑,况且还要看证人供词,肇事司机的口供以及韩先生在法庭上的认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