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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到了如今余家被抄家的时候，楚玄烨还是和从前一样自傲，眼神里满是不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盯着沈容音，语气带着几分的轻蔑。
“沈容音，你以为凭着些不入流的手段扳倒余家，就能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了？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不过是借着村民的怨气，故意捏造些似是而非的罪证，说到底，还是想借着这件事攀扯本王。”
站在一旁的沈棕听得眉头直跳，若不是还记着阿姐平日里的叮嘱，他几乎要当场发作。
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沈容音身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九王爷，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我们阿姐早就不是当年的罪奴，如今沈家虽是平头百姓，却也守着本分，容不得你这般随意污蔑！”
沈棕这番话又急又快，沈容音看着弟弟挺直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她轻轻拍了拍沈棕。
“阿棕，你先退下，我有话单独跟九王爷说。”
沈棕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心，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劝说，但看着沈容音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狠狠瞪了楚玄烨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随后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楚玄烨看着沈棕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慢的弧度，看向沈容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
“怎么，这是想服软了？知道靠着你弟弟没用，还是得亲自跟本王求情？”
在他看来，沈容音让沈棕离开，就是打算低头。
毕竟余家是太后的娘家，是他的外祖家，沈容音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真的和他彻底撕破脸。
沈容音看着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那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九王爷怕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我留你在这里，不是想跟你求情，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免得你日后还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来纠缠沈家。”
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楚玄烨。
“余家这些年的罪证，桩桩件件我们都已经整理清楚，还有余家账房里搜出来的明细账本作为凭证，这些我们都已经完整呈报给陛下，陛下也已经派御史台核实过，每一条都属实。”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宫中找陛下查验，看看那些罪证是不是我捏造的。”
沈容音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字字诛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我家门口大呼小叫，把自己的外祖家说得清清白白。。”
楚玄烨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
他确实从未深究过余家的所作所为，从小到大，太后都在他耳边说余家是如何忠心如何不易，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外祖家是无辜的，哪怕偶尔听到些关于余家跋扈的传闻，也只当是旁人嫉妒编造的谣言。
“皇兄……皇兄只是一时被你蒙蔽了！”
他勉强挤出一句话，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眼神也有些闪躲。
沈容音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只剩失望。
她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漠。
“九王爷，你与其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你外祖家，会有这么多罪证。”
说完，她不再看楚玄烨，转身往屋内走，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留恋。
楚玄烨僵在原地。
他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推门，也没有底气去宫中找陛下查验。
他隐隐有些害怕，怕自己真的会看到那些他不愿相信的真相。
最后，他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楚玄烨果然没有再来找过沈容音。
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查余家的罪证，但无论如何，沈家总算是得了几分清静。
昔日里，余家靠着太后这个靠山，在京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是常事，官员们要么忌惮太后的权势，要么想攀附余家，就算知道余家作恶，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可如今，余家倒台的消息一传开，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家族，竟然会一夜之间崩塌。
其实皇帝早就有清算余家的心思。
太后这些年借着余家的势力，在朝中安插亲信，处处牵制皇权，皇帝早就忍无可忍，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足够的证据，怕贸然动余家会引发朝堂动荡。
如今沈家呈上的罪证，正好给了皇帝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朝中的大臣们也看出了皇帝的心思，那些曾经被余家打压过的官员，纷纷站出来顺着皇帝的意思，表态支持清算余家。
所以罪证送上去之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从御史台核实到大理寺审判，再到最后皇帝批奏，不过短短三日，对余家的宣判就彻底定了下来。
按照余家所犯的罪行，本应是满门抄斩。
但皇帝念及余家毕竟是太后的娘家人，若是真的满门抄斩，难免会落得个无情无义的名声，最后还是手下留情，改判为全家抄家流放，发配到三千里外的苦寒之地。
消息传到沈家时，沈容音没有太多的情绪。
对她来说，余家倒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余家是太后的左膀右臂，如今左膀右臂没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太后和那些曾经陷害沈家的人了。
蒲草却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哽咽着说。
“姑娘，终于……终于有结果了！”
沈容音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却坚定。
“嗯，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不会再有人被余家这样欺负了。”
余家既然倒台了，哪怕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在朝中权势也大不如前。
多少对太后忌惮的朝中大臣虎视眈眈，就算太后知道余家的事情是沈家做的又如何？
这个节骨眼上，太后难道还会来找沈家人清算这件事情么？
当初陷害余家的这笔账，她总算是可以一一和太后清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