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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恶习·杀首子而分食(第1/2页)
好似察觉到羊卜子的目光,猪卜收敛了笑意,只道:“羊卜子勿怪,余擅作主张,准备先给殷受回敬一番。”
回敬?
羊卜子不言,只是看向前方。
就听:“大宗伯难道真的要以陶俑为牲,不听吾等宗亲的劝说,不顾大邑商的体面,让九州嗤笑不成!”
“这是无孝之大罪!”
就见,殷旸的战车队伍方才行进到城门口,一道人影从人群中冲出,其目色正直,巍然不动地拦在了领头的战车之前,直面车队。
口中则以宗亲的身份,痛斥殷旸!
“大宗伯,那好像是梅伯的一个小子?”费仲骑着巨狼战兽,在殷旸的战车旁告知此人身份。
‘无孝之大罪’,这小子也够敢说的。
费仲心中为这小子的下场心惊。
殷旸笑了一声。
“呵…”原来是从殷都,随着那群贞人来的。
“碾过去。”
“诺!”护卫在殷旸周围的甲士闻声,骑着战马上前传告领头的战车。
本要停车的领头战车,此刻速度不减,继续向前。
“啊?”费仲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愣。
紧忙又道:“大宗伯啊,这是梅伯的小子,不可,不可啊!”
还未等费仲劝阻几分。
“啊!”见车队不停,在巨大的战车面前,那个梅伯小子已慌地趴在地上,何来方才的硬气……
轰隆隆……
战车车轮滚滚,队伍行进毫无减慢。
四周不是没有人听见那梅伯小子的话,可商丘国人一心信赖殷旸,根本无人在意,至于那群赶来商丘‘看热闹’的,还未来得及附和几声,就被殷旸的这道命令吓傻。
一时间,无人敢再呛声。
等车队跨过这人哆嗦在地的身躯,才有人敢将那梅伯小子拉出来。
一瞧,身下湿漉漉一片,一股尿骚味溢散四周。
“可…可恨。”梅伯小子面上屈辱,眼中皆是恨意,可在他刚刚骂出一句,就有商丘国人朝他丢来烂泥,一个接着一个,让他都看不清是何人所为。
“停下,快停下!”他抱着头逃窜。
而四周的贵族等人纷纷远离,他们可不想在正祭之时一身污浊。
梅伯小子已经逃到了贞人卜子的兽车前。
猪卜脸色黝黑。
羊卜子也是不满:“这就是汝说的‘回敬’?”
不等猪卜叫人将梅伯小子带走,殷旸的甲兵已经赶来围住梅伯小子。
“大宗伯有令!”
“梅伯小子言语无状,不明事理,污蔑大宗伯要以陶俑为牲,是为有罪,但看在其以先祖孝心出言,就只以战车测试一番。”
“若能坚守孝心,战车自不会伤他。”
“可他躲避战车,可见孝心不存,出言违心,是另有预谋者,故意污蔑大宗伯!”
“是以,当以重罪作罚……抓起来!”
几个甲兵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押住梅伯小子,带向前去。
猪卜大怒:“汝等要作何!”
“这可是梅伯之子,岂能由殷旸任由处置!”
甲兵不理会,只带走梅伯小子。
猪卜气急,怒拍兽车,可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甲兵带走梅伯小子。
羊卜子闭目。
“愚蠢!”
“安静呆着……正祭未开始,先祖未从商天之上注视而下,吾等无法一击必杀,那就勿要出手。”
猪卜捏紧手心。
“诺。”
……
“汝等要作何!”
“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8章:恶习·杀首子而分食(第2/2页)
“放开吾!”
等那梅伯小子被带到战车前列,殷旸直接道:“挂在长杆上,以此惩罚其不敬……假孝之罪。”
“诺!”
梅伯小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绑在杆子上。
挣扎无用!
求饶无用!
然后甲兵将杆子竖立在为首的战车上,让他迎风展示,如此丢脸,一时间缓不过气,竟然晕厥过去。
“……舅父。”胶珠木讷地注视着这一切。
目光在梅伯小子的脸上逗留许久才道:“这人…余见过,…是在殷都,他父亲好像在操办王的大婚,来…奴隶之中挑选祭祀用的人牲,余也在当中…”
“余听见,他们好像说……”
“若是王后提前失身有子,王上碍于大势接受,也必要杀首子而食,与王后心离。”
杀首子而食?
殷旸本还在思考如何利用梅伯小子,就听见胶珠的声音。
他蹙眉:“汝如何知晓的?”
如此之事,难道不应该隐秘进行,怎会让奴隶听见。
胶珠微微低首,从麻布衣裳的领口中拿出一个海螺。
殷旸目光看去,能见海螺上的祭器力量。
“这是胶方的祭器,是阿母快死之前,从宗庙偷出来给余的……有了它,如果对方没有设下屏障,就能听见千米之内的交谈声。”
胶珠伸出手,递给殷旸。
“舅父,余可以用它,换取一次祭祀阿母的机会吗?”
殷旸默默伸出手,捏了捏胶珠木讷的小脸。
多么聪明的孩子,却经历诸多,成了这般模样,藏着自己的情绪,面对他这位舅父也小心试探。
“收好吧。”
“此事日后再言。”
可胶珠执拗地举着海螺,殷旸垂眸:这性子是随了谁的?
“汝承接的先贤·东门虚,是汝的先祖,若是汝能在他的传授下,令吾满意,无需这海螺,吾也可为汝母筹备亡祭。”
胶珠神情总算有了变化。
但只是一刹那就收好:“一言为定,舅父。”
殷旸拍拍胶珠的脑袋:“吾……言而有信!”
这般,胶珠才安静坐好,不打扰殷旸。
殷旸却是一笑,目光望向前方挂着的梅伯小子时,却是晦暗一片。
杀首子而食!
‘孟’,长子,字形为一人在器皿之中。
而这就是杀首子而死的祭祀习俗记载——献新之祭!
就如同新收获的作物、猎取到的兽类、牲畜的头生仔,都率先献给神明……
当然,这还有另外一层考究。
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母系遗留,怎可能全部湮灭在父权之下。
此世也无什么王后必须贞洁之说……
但,为确保血脉纯正,孩子一定是自己的,所以才有了杀去有疑惑的子嗣,留下确定的子嗣。
可,血肉骨亲……
即使习俗如此,但殷受那般高傲之人,岂能真的容忍,这件事过去,在商王与王后之间,必然会有一道隔阂。
好算计……
若是再做绝些,等孩子长大了,看出与殷受长相不合时再公开表明,更是诛心!
“殷受啊,汝这商王可真是……不好当。”
“罢了,看在汝送来一万余名奴隶,以及兵甲粮草……吾就给汝出一口恶气。”
殷旸目光一厉。
前方,商丘宗庙已至。
就在跟随他前来的商丘国人,以及各地宗亲贵族随行,还有‘看热闹’的人以为要停下时,殷旸站起身来,在战车上高声道:“先往桐邑,取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