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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冷笑一声,字字诛心道:“桑大人你觉得什么才是规矩?你们三番两次拖延婚约,桑明珠连夜逃婚,就是你们的规矩吗?”
“我可告诉你,进了我们段家,我们段家的规矩才是规矩!”段夫人的声音越发狠戾,“都是因为你们桑家欺人太甚,若是当初安安分分地将桑明珠嫁过来,何至于会闹出这么多事端来?”
桑鸿紧紧地抿着唇,从前他也算是身居高位,段夫人可从来都没资格与她大声说话。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硬着头皮被段夫人给骂个狗血淋头!
可是为了见到桑明珠,为了问一问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桑鸿再怎么生气,他也只能忍着怒火道:“说够了没有?我们只是想见见明珠罢了,你总不能一直扣着明珠不让她与我们相见。”
“我可没那么说过。”段夫人皮笑肉不笑道,“等你们把嫁妆送上门来,我自然就会让桑明珠来见你们。”
“嫁妆都还没有清点好,等清点好了,再送到此处,只怕是要等到傍晚去了,我们哪里等得了?”林月柔尖声道。
段夫人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放心,这么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听她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故意想要难为桑鸿和林月柔。
就在气氛僵侍不下之时,坐在角落的桑寒枝清了清嗓子,说道:“段夫人,你们有时间耗着,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啊。”
虽然看着桑鸿和林月柔吃瘪很有意思,但是如果段夫人一直扣着桑明珠不让她露面,那么之后的大戏又怎么好继续演下去呢?
段夫人的面色微微一变,对着桑寒枝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裴夫人提醒的是,我倒是在了,今儿还来了这么多宾客,总得让新人出来露露面才是。”
说着,她立刻就吩咐身边的嬷嬷去请段瑞和桑明珠前来。
她的态度转变之快让桑鸿两人瞠目结舌。
林月柔的目光在段夫人和桑寒枝之间转了又转,最后,她越发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或许……或许他们真是一伙的也说不准啊!
林月柔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如果不是因为桑寒枝和段夫人早就成了同伙,那桑寒枝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帮着桑明珠逃婚?
也许她们两人就是一个哄骗桑明珠逃婚,另一个便趁机在半路上抓了桑明珠!
一想到这些,林月柔心里就像是有熊熊烈火一般怨恨不已。
桑鸿的眼睛也眯了眯。
如果说方才他和林月柔悄悄少放点商谈的时候,他对桑寒枝还只是有一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在看到段夫人几乎可以说是卑躬屈膝的对待桑寒枝时,桑鸿心里的猜测就变成了笃定。
但是,桑寒枝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
是因为她想报复桑明珠先前对她的算计,还是……想报复他这个当爹的?
桑鸿就像一只老狐狸,哪怕他已经在心里想着要怎么铲除桑寒枝了,可是一想到桑寒枝如今的身份,他还是忍了下来。
如果桑明珠注定要成为弃子,那么他能培养的便是那还没有成亲的一子两女。
可话又说回来,他的儿子还未到弱冠之年,在学业上也表现平平,如今帮不了他什么。
另外两个女儿虽然已经到了议婚的年龄,但是因为桑明珠的牵连,或许她们的亲事也会受影响。
如此想来,那就只有桑寒枝这位“裴夫人”能够利用利用。
在桑鸿看来,桑寒枝不算什么,但是将军府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就算裴临渊死了,将军府也有丰厚的家产,更有皇帝的怜悯,光是这两样,就足够提升桑寒枝在桑鸿眼中的价值了。
更何况桑寒枝现在还是三品诰命,若能好好利用……
正想着,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
“爹!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桑鸿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桑明珠就已经哭着扑进了林月柔的怀里。
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衣裙,但并不是婚服,头上的发髻也松松散散的,明显就是没人帮她好好收拾。
她的脸上还带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不停落泪的双眼。
“你们救救我,救我出去吧!”桑明珠几乎哭晕在林月柔的怀里,“娘,带我走吧,我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林月柔也是心疼这个女儿的,她刚将桑明珠搂住,就发觉桑明珠的身子僵住了。
“这是怎么了?”林月柔生怕是桑明珠挨了打,连忙就要撸起桑明珠的衣袖查看。
可是衣袖撸起来之后,林月柔才瞧见桑明珠的手臂依然白皙,半点挨打的痕迹都没有。
一见如此,桑明珠哭得更伤心了,她的伤都在隐秘处,旁人既发现不了,她更没那个脸露出来给人看!
于是她只能一个劲地哭着,嚷着要离开这个虎狼窝。
林月柔也心疼地安抚着,只是越听越觉得奇怪,再一想,原来是因为桑明珠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你的声音怎么了?”林月柔问着。
桑明珠咬着唇,似乎回想起了昨晚那屈辱的一夜。
她的眼泪像决堤之水,“我……我……”
“昨夜是明珠与我洞房花烛的日子,她的声音沙哑了不是很正常吗?”如此厚脸皮的话竟然是被下人推着进来的段瑞说的。
一听到他的声音,桑明珠就被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拼了命地往林月柔的怀里躲,“娘!娘,救我!”
瞧着桑明珠像是见了鬼的样子,林月柔忍不住红了眼眶。
桑鸿更是气恼道:“段夫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明珠的?”
段夫人理所当然地答道:“桑大人这话可不对,又不是我同她圆房,我能怎么对她?”
这样没羞没臊的话也就只能从段夫人嘴里说出来了。
桑鸿果然又被气到了,立刻将矛头对准段瑞道:“订好的婚期明明是明天,可是昨晚你们却绑架明珠,强迫她成亲。段大少爷,当初你口口声声向我保证会好好对待明珠,这就去你给我的答案?”
段瑞也穿着一身红衣,他的脸庞仍旧瘦削,可是脸上的气色却比从前好了很多。
只是那双眼睛如今只剩下了无尽的阴郁。
“岳父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段瑞说道,“昨晚分明是明珠主动来与我成亲的,你怎么能颠倒黑白?你说是我们绑架明珠,你有证据吗?”
证据?
如果桑鸿有什么所谓的证据,他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这里受气了!
但是现在还有桑明珠这个当事人在,她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就一定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明珠,我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桑鸿看向桑明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