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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平时特别能忍,目的只有一个,让三个女儿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愿意招赘的就留在家里,不愿意的就出嫁。她不强求。
可以这么说,只要不是女儿的利益受损,她都能隐忍退让,哪怕张天平这个畜牲天天晚上不回来,她都不在乎!
人到中年,她已经看得很开。什么情情爱爱,什么个人荣辱,都没有三个女儿重要!
可他不肯消停啊,不肯安安生生地让她们母女过日子啊!
昨天老三肯定受了委屈,老三不说她也猜得到。
今天她拉架又受了伤,搞不好徐婆子还得进去蹲个一年半载的,就算不进去,这婚事多半也是结不成了。
毕竟张天平确实符合警方通缉的嫌疑人特征,只要有人找警察反馈,多半要带走调查。
昨晚他又回来那么晚,搞不好真是他干的,到时候大女儿还怎么嫁人?
就算强行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就算不是他干的,那徐婆子是不是为了他得罪了一大群人?以后女儿嫁过去,要承这个婆婆多大的恩情?
婆媳之间如果连起码的平等都没有了,女儿的家庭地位不保啊!
说千道万,大女儿这边肯定是好不了了。
这个畜生,他怎么不去死!他自己不学好就算了,别出来害人啊!
这会儿居然还敢跟她摔碗鬼叫,看来他是真的活腻歪了!
行啊,既然他非要找刺激,那她就让他刺激个彻底!
立马起身,拽着男人的手:“我怎么跟你说的,嗯,怎么说的?你敢毁了女儿的好日子,我就敢毁了你!跟我走,去见你们领导,我倒要看看他能给你安排个什么好差事!”
张天平急眼了,他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
先是验血型的事被李曼知道了,好几次试探他,问他是不是不想要这三个女儿了,要离婚去外面找野种?
后来去外面说了老三几句,又被路人指指点点。
再后来......想嫁祸给段成,没想到点儿背,干休所的人都愿意出来作证,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还不如把那孩子直接扔在树林子里,起码他不会暴露得这么快。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今天早上领导还找他谈话了,好几次委婉地问他,昨晚那事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他再三保证,这才勉强糊弄过去了。
可是现在,李曼还要跟他去单位闹!
闹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她不好,但凡她生个儿子,他会这么按耐不住吗?
他只是想传宗接代,他有什么错?
居然还想找他领导,门儿都没有!
一天天的,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了是吧?也不想想,她那点工资够干嘛的?这家里的哪样东西不是他赚钱买的,哪样不是!
他凭什么要受她的气?凭什么!
气头上直接动了手,两拳头一招呼,李曼便倒在了客厅的地上,鼻青脸肿,满脸血污,一动不动。
三个女儿都吓傻了,尤其是老大和老二,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爸爸这么癫狂的样子。
老三倒是平静不少,昨天她已经被吓过好几次了,此时此刻,不过是昨日重现,唯一不同的是,昨天他打的是她,今天他打的是她妈妈!
凭什么!
她赶紧扑上去,发现妈妈还睁着眼睛,只是剧痛让她的身体短暂的被麻痹了,没有办法动弹。
赶紧的,拨打急救电话,救她的妈妈!
她匆忙转身,去了房间。
讲明地址和伤势后,医院那边表示马上派车过来。
她挂了电话,握紧了双拳。
她的妈妈那么好,哪怕白天的时候她不听劝,非要跟民警说实话,妈妈也只是叹气,舍不得责备她。
妈妈舍不得吃鸡蛋,舍不得穿好的,每次发了工资都是给她们三个买东西。
小时候有美美的布拉吉,长大了也有款式别致的手工长裙,雪花膏一年四季不缺,头绳,发带和发卡可以天天换,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就连拿了皮鞋票,也是给她们买小皮鞋,而不是买给她自己穿。
这么好的妈妈,上哪儿去找啊!
可恶,她虽然舍不得,可是这一刻,她决定了,她不要这个爸爸了!
还是个嫌疑犯爸爸!
真让她恶心!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既可以保护妈妈,又可以不让她们三个背上政审的污点,不被千夫所指。
怎么做呢?死脑子,转啊,快点想啊,到底该怎么做啊!
不管了,先稳住那个嫌疑犯,万一他跑了,那就说什么都晚了。
赶到客厅一看,嫌疑犯果然想走。
是她妈妈拼着一口气,抱住了嫌疑犯的腿脚,不让他挣脱,他居然还想踹妈妈,他怎么这么无耻,他怎么这么冷血啊!
她要跟他拼了!
但!!!不是现在!她必须智取,不能激怒他,让他跑了。
深吸一口气,张小蓓走上前去,掰开了李曼的手:“妈妈,我知道你疼,你别急,医生马上就到。只是这么一来,爸爸可能要被警察带走,搞不好还要坐牢的。这样可不行,咱们一大家子都要倒霉的!”
大姐赶紧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小蓓已经拿定了主意,安慰道:“好办!妈,姐姐,你们听着,等会医生过来,你们就说是有人入室抢劫,回家看到妈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至于抢劫的人是谁,为什么家里没丢东西,就说是妈妈回来得及时,制止了劫匪,劫匪跑得快,没看
清是谁。其他的一句不要多说,更不要提爸爸跟妈妈吵架,知道了吗?”
两个姐姐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老三在想什么。
可是,她们的妈妈居然说了一声好!
那就只能照做了,她们一向听妈妈的话。
张小蓓默默地看着妈妈。她知道,妈妈明白了她的打算,只一眼,便胜过万语千言。
是的,家丑不可外扬,要不然,她们四个根本没办法立足。
但她也不想便宜了她这个爸爸,先把人稳住,找个地方跟他一起躲起来,另作谋划。
想到这里,她赶紧去屋里拿了点钱出来:“快,爸你跟我走,你也不想坐牢吧。”
张天平惊呆了,没想到他这女儿居然愿意帮他洗脱罪名。
看来这孩子没有白养,可惜了,不是儿子。
拿了钱,父女?便离开了,为了不让邻居注意到爸爸,张小蓓还拿了自己秋天戴的针织帽。
父女俩没敢去招待所,怕被人认出来,便找了个废弃的高中,暂时落脚。
老高中的大铁门早就锈蚀了,歪歪扭扭的,很好进去。
张天平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问道:“躲这里?晚上会有蚊子咬吧?”
“不在这里过夜,等姐姐们先把这事糊弄过去就行。”张小蓓的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计策。
他现在肯定很想走,至于去哪儿,不好说。
可他的工作还在这里,现在临时申请调动,肯定没有合适的安排,不给批复。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装病,请病假。
请个病假,去外地散散心,拖上一阵子,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回来,他还是张天平,还是体面的一家之主。
对,就这样。
张小蓓看着身边的嫌疑犯,强忍着恶心,给他出谋划策。
张天平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智谋,忍不住叹气:“可惜了,你要是个儿子多好,爸爸去哪儿都能带着你,好好培养,日后一定可以成为栋梁之材。”
张小蓓心里发冷,恶心透顶,面上却不想表示出来,可是要她装笑也装不出来,妈妈还受着伤呢,她一脸伤心地看着嫌疑犯:“爸爸,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伤心,女儿就不能培养吗?女儿就不能孝顺你吗?”
“那不一样,你不懂。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爸爸的无奈。”张天平兜里还有烟,一时愁闷掏出来一根点上。
张小蓓彻底寒了心,看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医院除了急诊,都在休息,门诊要到两点才上班时间。
便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请病假肯定要送点好处费,我再多拿点钱。顺便看看姐姐们有没有把事情敷衍过去。”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张天平感慨万千,谁想到呢,大难临头,还是老三最贴心。
昨天应该对她温柔一点的,比她两个姐姐能扛事儿。
张小蓓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她多了拿了一点钱,还带了把水果刀在身上,以防万一。
到了老高中,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医院。
病假不好请,但只要有熟人,有钱,一切好办。
最终医生以他长了肿瘤需要切除静养为由,在医嘱里写他需要休息三个月。
张天平赶紧把病历送去了机关,请了假。
走的时候,同事那狐疑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可以想象,回到家里会被多少人用类似的眼神打量。
简直浑身难受。
赶紧去了街道办,借口要回老家养病,开了介绍信。
拿上介绍信的那一刻,张天平可算是松了口气。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赶上今天下午的火车。
便叫老三赶紧回去随便准备一点衣服,他们父女两个回嶷城散散心。
很快,张小蓓拿了行李过来,赶在最后一刻进了站。
父女俩买票买晚了,只有站票,只能站在车厢连接处,挤挤吧,等到前面的站点有人下车了就好了。
火车准点发车,两个小时后,抵达了下一站,结果又上来更多的人。
张小蓓忍住了,没有动手。
再下一站,天快黑了,还是老样子,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到了第三站,终于,天黑了。
看着挤挤挨挨下车的人,张小蓓拽着嫌疑犯,下车,买吃的。
故意磨磨蹭蹭的,买完吃的发车了,那就扒火车吧。
反正车速不太快。
张小蓓年轻,动作利索,率先爬上了后面的车厢,张天平到底是坐办公室的,不太能跟上,张小蓓伸手拽了一把,这才勉强让他扒在了火车的边缘。
她也不把他往上拉,就这么拽着,看他挣扎,觉得格外解恨。
等到车速提起来了,对面有车即将过来,她才装作力竭,哭着喊道:“爸爸,我快抓不住了,我试试把你拽上来!”
说着便把他往外推了一把,刺耳的轰鸣声从远处逼近,张天平猝不及防地滚落在隔壁铁轨上,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飞驰而过的火车带走了他罪孽的一生。
前排车厢里,姚卫华忽然往车窗外看了眼。
姚栀栀一头雾水:“怎么了哥?”
姚卫华笑了:“张天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