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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苏林循循善诱之下,整日哭哭啼啼的“吊死鬼”慎太郎,终于敞开心扉,把自己家那点事儿像竹筒倒豆子般全讲了出来。
要说这位“慎太郎”,那绝对是靠着自己努力、寒门翻身的典型。虽然他的家乡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乡村,但他从小品学兼优,还成为村子里第一个考上东大的高材生。
当年共通测试满分九百分,慎太郎考出了八百八十分的高分,并且选修了经济专业。他在校内也是一骑绝尘,一直处在第一梯队,被老师们寄予厚望。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运气便急转直下。
据慎太郎介绍,就在他即将毕业的前一年,母亲忽然打电话回来,说家里的桑田感染了怪病,大片大片枯死,以至于他们养的蚕宝宝没有饭吃,不得不从别家高价购买。
自那之后,“吊死鬼”的家里便开启了地狱模式。
在桑田病变的同年,已经与妻子长跑十年的地村家长子,在新婚夜当晚猝死在婚床上,医生赶到之前就已停止呼吸,最后确诊是急性心肌梗死。
这下可好,红事变白事,家里点起了白灯笼,新媳妇刚过门就变寡妇。
然而这还不算完,转年立春,地村家的二儿子在外出采药过程中失足坠崖,尸体摔成八瓣,还被山里的野狗等动物分食,等找到的时候只能东拼西凑,最后立了个衣冠冢。
就这样,连续两个男丁意外死亡,让本来好不容易见到曙光的地村家直接坠入地狱。
又过了两年,地村家的三妹,也就是慎太郎的姐姐,被缫丝机绞断了手臂,好在发现及时保住条性命,然而自那以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待在屋里不愿见人。
最后轮到地村家的小儿子慎太郎,他的毕业论文被爆抄袭,学校根本不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就取消了他的成绩,在即将毕业的前夕将他开除,扫地出门。
这样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慎太郎没敢告诉母亲,投诉无门的他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毕竟他可是东大的高材生,一身本领不会因为差最后那个毕业证而倒退半分。
经过数月的努力,这位东大的经济学高材生终于成功入职,成为了一名......销售。
是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到炸裂。不知道为什么,慎太郎的求职路屡屡碰壁,最后不得不先找了个销售员的工作勉强糊口。
当然,一直到这里,我们的高材生仍旧怀揣希望,他认为依靠自己的能力,即便是销售也能快速上位。一年当经理,三年当主管,四年五年就可以自己另立门户了。
然而结局不用他说,叶苏林已经猜到了,毕竟他是在单身公寓里吊死的,如果真像他计划的那样,又怎么会走到自杀这一步?
当这可怜的“吊死鬼”慎太郎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又一次掩面哭泣,而叶苏林却越听越觉得不对。
要知道一个人倒霉是有限度的,就像股票的K线图一样,有上有下,跌到谷底势必反弹。如果一个人一直倒霉下去,或者一直走好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人生K线图被人为动了手脚。
“慎太郎,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家里桑田突发病变那年,还出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仔细回忆,不要放过任何一件小事。”
慎太郎擦擦眼泪,左思右想,不确定地说:“那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哦,对了,只有一件事,村子里给几家老旧的危房做了免费加固改造,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
“对老旧危房做改造?这当然算!”叶苏林接过话,“改造房屋很容易破坏房屋原有的风水布局,如果是有人刻意使坏,那么你们家运气急转直下就能说得通了。那你还记得,当时的承建商或施工队是哪里来的吗?”
慎太郎摇摇头:“不记得。当时我还在上学,并不了解详情,大概我的母亲还记得吧。但是我让她失望了……
我的大哥、二哥、三姐,为了我的学业都各自作出牺牲,只盼着我能出人头地,改变家里的现状,而我却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让他们的付出都化作流水,最后还窝囊地死在这个公寓里……
呵呵,其实不怕先生您笑话,我原本根本没有自杀的勇气,那个绳结我已经吊在天花板上很长一段时间了。那天我只是想试一下它的大小,但门外突如其来的狗叫吓得我脚底一滑,摔倒了凳子,就那样被迫自杀了。”
“什么?被迫自杀?”
叶苏林着实有些无语,这得笨到什么程度才能被迫自杀?有事没事给家里悬个绳结,还把脖子伸进去试大小,这不是作死吗?
唉,算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现在纠结那些细节也没有意义,倒是那一次的旧屋改造,里面肯定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慎太郎,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带你回一趟家。一是解开你的心结,助你往生轮回;二是看看你家的房屋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这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放心,这件事出于我的自愿,分文不收。”
“真、真的吗?叶子先生,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呜呜呜……我的母亲和三姐,家里现在就剩她们两个相依为命,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慎太郎说着,对着家乡的方向不断磕头。
叶苏林打开手机,查看前往群马县神流町的路线图:“好吧,这就当是我们‘叶子之家’第一次外出团建。
伽椰子、俊雄,收拾些洗漱用品和衣物;富江,你去准备一些常用的药品、食物和水,我来查看路线,咱们说出发就出发。”
“切,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才不去什么见鬼的乡村,你走你的,我就待在这儿!”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去去去!我去!我去行了吧!收起你的***,见鬼的该死家伙,我迟早要杀了你!”
富江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收拾食物和水。
叶苏林提前买好车票,又准备了一些风水上常用的消耗品,比如糯米、粗盐、朱砂、八卦镜、风铃、桃木钉、黄符纸等物。
准备好了一切,这一人四鬼外加一个背包,便轻装简从地出门了。
叶苏林从新宿站出发,坐JR高崎线,又转乘上信电铁至下仁田站下车,接着换乘巴士颠簸了一个小时,这才抵达吊死鬼老兄的家乡。
“哎哟,我的屁股……你老家没有直通车吗?这一路给人颠的。不过这里的空气倒是真的好,哇,森林覆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你从小就是在大森林里长大的呀?”
叶苏林拿着地图,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这让周围的乘客们脸色都有点奇怪,纷纷绕着他走。
慎太郎的家乡位于群马县西南部的多野郡,这里的总人口只有不到两千人,且老龄化严重,年轻人都流往大城市,还留在村子里的几乎全是老人。
这里的主要产业来自于林业、农业,以及从明治十七年就时兴的养蚕业。
慎太郎的母亲就是一位传统的蚕农,生产的蚕丝大多运往临近的制丝厂。虽不会大富大贵,但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让她拉扯大了四个孩子,并供出一名大学生。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家乡,慎太郎愣愣地站在那儿,眼睛里没有聚焦,仿佛穿越了多年的时空,又看到了儿时光景。
不一会儿,他竟然再次掩面哭泣,而这回,即便是富江那个毒舌女人都没有出言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