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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妖族逆种虾十九!
「该死!江行舟的达府文术,为何如此可怕?」
黑衣假面首领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十名逆种文人与十位妖将联手一击,手段尽出,联手猛攻,竟只轰碎红莲数十片外层花瓣。
「轰——!」
那红莲层层迭迭,仿佛永无止境!
他心中顿时绝望——
若继续强攻,耗尽江行舟的秀才才气,确实能破开这莲花堡垒,杀入内部。
但至少需要十息!
而此刻,
江畔大片文光冲天,援军即将抵达!
来不及了!
这次突袭刺杀已经失败。
「啊——!」
黑衣首领突然佯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形踉跄着,一头栽向江面。
就在坠入江水的刹那,
他施展出一道早准备好逃生的水系符文。
「哗啦!」
一道暗流骤然卷起,裹挟着他的黑影,如箭般破水远遁。
龙舟赛终点的喧嚣声隐约可闻,一座临江的朴素民宅阁楼内,却静得能听见檀香燃尽的簌簌声。
周山长闭目盘坐,膝上横着一柄古朴宽剑。
剑身无华,却隐隐有文气流转,如蛰伏的蛟龙。
他本该在望江阁与薛太守等诸位大人同席——
每逢端午的龙舟赛,终点处都是龙舟众举人丶秀才们最虚弱的时候。
虽然百年来,从未有妖族敢在龙舟赛终点作乱
可万一呢?
通常会安排有进士在此终点坐镇。
尤其是今年,更是不同。
江行舟在府院龙舟之上。
所以,他亲自坐镇此地。
阁楼窗棂微开一线,正好将整段终点江面,纳入他的视野。
蓦然。
「逆种妖将!找死!」
周山长睁开眼,眸中寒芒闪过,冷哼一声。
只是袍袖一振,
「铮——!」
一柄青铜巨剑破窗而出,剑啸声撕裂长空!
江畔数百文士正蜂拥杀向江中逆种和妖将——诛杀逆种和妖族,乃是立功之时,他们毫无怯意。
却见那巨剑后发先至,带着锐利的尖啸。
「噗~!」
一剑飞过,龟妖将坚硬的龟甲爆裂,「嚓!」蟹妖将蟹钳齐断,「嗤!」蛇妖将惨叫一声,蛇头颅飞起。
眨眼功夫,三蓬妖血在江面炸开,宛如三朵猩红墨莲。
「是周山长!逃——!」
众逆种和妖将们肝胆俱裂,惊恐大叫,转身欲逃。
但已经迟了!
此时,江畔数百名愤怒的文士已经飞至,乱剑齐飞,文术狂轰。
剑光丶墨焰丶雷符交织!
漫天文宝如雨,才气纵横似网。
众逆种和妖将逃窜的身影,顷刻间便被轰成漫天血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江风一吹,残渣簌簌落水,竟映得半江泛红。
「嗖——」
剑光收,风未止。
周山长出现在江面,负手立于剑上,衣袍在江风中翻卷如云。
他垂眸扫过江面,只见血沫翻涌,文术气息混乱,连妖将半片完整的甲壳都寻不见。
数百名举人丶秀才文士们已聚拢而来。
「院君大人!」
有人拱手,急声道,「这些逆种丶妖将尽灭,被轰成了渣,未留活口怕是难查同党!」
声音里满是懊恼。
江面,
府学院龙舟上,
江行舟指尖一收,那页泛着青光的《常记溪亭日暮》悄然卷起,收入袖中。
「参见院君!」
王翊舟丶赵孟节等众举人教谕们,纷纷拱手,正要开口——「此番逆种偷袭可要追查?」
「无妨,
本君和薛太守,自会去追查此事!
尔等且回望江阁去吧!」
周山长摆摆手,语气清淡。
他心中雪亮。
早已知晓这群逆种和妖将的来历,何需抓喽罗活口审问?
全杀光也好,免得打草惊蛇。
「行舟,身上可有伤?」
周院君目光看向江行舟,铁血肃杀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谢院君,无伤!」
江行舟音色清朗如初,笑道。
「嗯,走,回望江阁!」
江州府学院众教谕丶秀才学子们,韩玉圭丶曹安丶沈织云丶薛富薛贵兄弟。
众人面色苍白,才气虚弱,纷纷踩着碎玉般的浪花,跃上江岸。
此时,
府衙的朱漆龙舟丶漕运乌色龙舟丶世家龙舟丶江阴县龙舟醉仙楼龙舟,也陆陆续续抵达终点。
漕运龙舟上,
赵举人死死攥着青玉扇骨,指节发白。
他盯着江面——
血沫裹着碎甲在漩涡里打转,逆种和妖将无一活口,连块像样的尸骸都拼凑不出。
更远处,院君周山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霭色中,竟对满江狼藉不置一词。
赵举人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反而落了下来。
既无活口,也不会查到赵府。
府衙龙舟上,
「轰!」
雷万霆气得暴跳如雷,一掌拍碎龙舟护栏,木屑飞溅如雨,
「狗娘养的逆种!
敢勾结妖族,祸乱江州府!
老子逮住你们,非要一个个抽筋丶扒皮不可!」
这位铁塔般的都尉双目赤红,浑身肌肉虬结暴起,竟将官服撑得咯吱作响,破口大骂。
这群逆种竟然敢在龙舟会上偷袭,简直是当着江州府衙的面打脸。
「噗通——」
黑衣首领如断翅寒鸦坠入江心,溅起的水花尚未平息,身形已化作一缕墨色浊流。
那黑线贴着江底暗涌疾驰,如同被狼毫蘸饱了浓墨,在青碧水色中拖出一道狰狞的轨迹——一路往东海逃窜。
行刺败露,
必然会激NJ州府衙薛太守和府学院周山长院君。
薛太守的雷霆之怒,周山长的诛妖剑意,此刻怕是已笼罩整个江州府城.
他不敢逃回江州赵府——赵家主赵秉烛恐怕会立刻杀他灭口,以防行刺之事暴露。
现在唯一活路,就是投奔东海那些盘踞在血珊瑚宫殿里的妖族。
那些以豢养人族叛徒为乐的妖帅们,向来最欣赏带着血债的丧家之犬。
东海滨海。
黑衣首领踏着腥咸的浪沫,跪坐在嶙峋礁石上。指尖燃起的青香扭曲升腾,在暮色中化作一缕飘散的青烟。
「哗——!」
水面骤然破开,虾十九的甲壳泛着铁锈般的暗红,半身浸在海水里,复眼转动间折射出冰冷的光。
「失手了?」
它盯着黑衣首领那张惊惶的脸,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刺杀失败,江行舟可死?」
黑衣首领咬牙,声音里透着不甘与恐惧:
「折了九名逆种和十名妖将.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江州府衙必定大举搜查,我已无路可回……望虾兄带我去东海妖庭,暂避风头!」
海风裹挟着血腥味呛进肺里,他低垂着头,姿态卑微至极。
虾十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转身潜入海中。
黑衣首领如蒙大赦,正要跟上——
「咦!」
虾十九的复眼骤然收缩,死死盯住他身后。
黑衣首领浑身寒毛炸起,如惊弓之鸟猛地转身,生怕是府衙追兵杀至。
「噗嗤!」
一截泛着幽蓝寒光的虾刃,从他后心透胸而出!
「呃——!」
巨大的窟窿喷出一蓬血花,文心被破,浑身才气如泄气般狂涌而出,他的文心迅速乾瘪下去。
「你~,我为妖庭卖命多年.你为何.!」
黑衣首领他踉跄跪倒,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堂堂举人,竟被一头虾兵大队长偷袭得手!
虾十九冷笑一声,猛地抽出虾刃,刀刃上妖焰翻涌,映照出它狰狞的面容。
「呸!为何?」
「本妖最钦佩的人族,便是江行舟!」
「你这杂碎,竟敢谋害他?!」
虾十九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既然其他逆种和妖将都死了,你为何不跟着一起死?!」
话音未落,虾十九再度挥刃,汹涌的妖焰轰然暴涨,将黑衣首领的惨叫与疑惑彻底吞没!
「轰——!」
火焰席卷而过,连残渣都不剩,灰烬被潮水一卷,消散无踪。
虾十九冷冷扫了一眼海面,转身跃入深海,朝着皇鱼妖帅的宫殿游去。
反正……九名逆种丶十名妖将都已死绝,再多死一个废物,谁又会在乎?
东海深处,一座珊瑚妖宫。
虾十九身形如箭,破开幽暗水流,直冲向那座巍峨的珊瑚妖帅宫殿。
宫殿通体由赤红珊瑚垒砌,形如巨兽獠牙交错,表面爬满荧荧发光的深海藤壶,在漆黑水底泛着诡谲的暗芒。
殿外,数道黑影倏忽游弋——是巡海夜叉,青面獠牙,手持锈迹斑斑的青铜叉,鳞片缝隙间渗出腥臭黏液。
它们蛰伏在珊瑚丛中,幽绿眼珠随虾十九的动向缓缓转动。
殿门两侧,两列鱼妖兵如石雕般矗立,手中珊瑚叉戟尖端滴落着未乾的血珠。
两盏鱼脂长明灯悬于殿檐,火苗在水中诡异地摇曳,将虾十九的影子投在宫墙上,扭曲拉长。
「禀大帅!」
虾十九跪伏在殿外,甲壳上还残留着未散的血腥气。它低垂着头,复眼倒映着摇曳的鱼脂灯火,声音在幽深的水波中回荡:
「逆种行刺失败,江行舟未死。」
「十名逆种,十名妖将……全军覆没,无一幸存!」
虾十九的声浪在珊瑚宫廊柱间震颤,惊起几尾游窜的萤光小鱼。
珊瑚宫殿深处,皇鱼妖帅庞大的身影盘踞在妖帅宝座之上。
它青灰色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鱼须随水流缓缓飘动。
「……」
漫长的沉默后,一声沉重的叹息搅动水流:
「知道了。」
皇鱼妖帅的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鳞片缝隙间渗出几缕黑雾。
「赵秉烛这个蠢货,选在人族文士聚集的龙舟文会上动手!本帅座下三员大将……就这般白白折损!
滚!」
狂暴的妖气骤然爆发,整座珊瑚宫都在震颤。
殿外巡弋的夜叉们惊恐地缩进阴影,连长明灯的火焰都为之扭曲。
「是!」
虾十九的甲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它慌忙叩首,倒退着游出宫殿。
游出珊瑚宫数百丈之外,甲壳仍因皇鱼妖帅的威压而微微震颤。
「迟早有一天.吾亦当如是!」
它在转身的刹那,回望那座巍峨狰狞的宫殿,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在东海妖庭,唯有跻身妖帅之列,才能真正掌握生杀大权——
可,开辟专属自己的妖庭洞府!
可,招妖兵买海马,独立统御一支妖军!
可,在东海妖庭议事时,列席发声!
这些念头如毒藻般在虾十九心中疯长。
它低头看着自己锋利的虾刃,刃面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此刻正在海水中缓缓晕开,化作一缕暗红的烟。
自从偷偷修炼,江行舟诗词文术《射壶》——[醉倚屏山笑周处,当年徒斩蛟龙名],领悟出一招「斩蛟龙刀」术之后!
这句诗像毒刺般扎进它的妖丹。
每当月隐之时,它便躲在珊瑚礁屋内,以虾刃为刀,以海水为墨,反覆勾画那一招斩蛟龙的刀势。
每有江行舟的新诗词,它也总是想方设法,第一时间从逆种手里收集到手,带回珊瑚屋内,日夜钻研竟然受益颇丰。
它从江行舟的这些诗词之中,已经悟出了好几招妖文术!
它虾十九近来实力突飞猛进,隐隐有从虾兵大队长,突破为虾妖将之势!
它的胆子越来越大,野心越来越强.以前虾兵时候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今日竟然也敢觊觎。
但此事决不能让任何妖族知道。
还有江公子决不能被这些该死的人族逆种杀死!
只要源源不断有江行舟的诗词文术,它敢断言,自己迟早有一日会修成一尊虾妖帅。
「咚——!
咚——!
咚——!
咚——!」
接连四声浑厚钟鸣自文庙冲天而起,馀韵如涟漪般在江州府上空层层荡开。
青灰瓦片在声浪中簌簌震颤,惊起满城栖鸟。
那些蛰伏百年的才气竟从青砖缝隙间渗出,在牌坊裂纹处流转,于古井石栏上凝结,化作点点金芒悬浮半空。
整座府城的文脉仿佛突然苏醒,连斑驳的朱漆立柱都泛起莹润光泽。
江州府城家家户户瓦片都在钟声波里簌簌震颤,那些沉淀的才气,正从砖缝丶井沿丶牌坊裂纹中渗出。
江州府城内千百座池塘的荷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新叶如碧玉盘层层迭迭,转瞬间千朵红莲次第绽放,馥郁芬芳随钟声飘散。
「江公子一篇龙舟诗词达府!」
「池塘莲花,在喷涌才气!」
一时间,满城百姓的欢呼声像突然掀开的蒸笼,白茫茫的热气里爆出此起彼伏的呐喊。
望江阁。
薛太守强压心头怒意,面上仍端着春风般的笑意,率领江州府一众官员丶举人名宿,以及闺秀士子,迎候归来的龙舟队伍。
毕竟是端午佳节,纵有雷霆之怒,也得暂且按下。
待盛宴过后,再作计较。
阁楼高耸,俯瞰大江,彩旗猎猎,酒香四溢。
「恭贺周院君,府学院时隔十年,再次夺得江州府龙舟赛第一名!」
薛太守朗声笑道。
「这大半都是江行舟的功劳!」
周院君笑道。
「不敢当,各位前辈过誉了!.此番龙舟赛夺得第一,皆仰赖众教谕和同窗一同协力!」
江行舟连忙谦虚道。
江州府众文士们觥筹交错间,丝竹悠扬,宾客谈笑,仿佛满城欢腾皆聚于此。
直至残阳如血,暮色渐染,各方宾客打道回府,这场喧嚣才渐渐散去。
暮色沉沉,江行舟踏着微醺的步履回到薛国公府。
望江阁的琼浆玉液尚在喉间滚热,夜风一吹,酒意却陡然散尽——
「公子,有驿卒送信。」
门房连忙躬身递上一只青布包袱。
江行舟眉头一皱。
往日,只有薛玲绮才会从江阴县给自己寄信。
可薛玲绮尚在府中,怎会有人寄信给自己?
他掂了掂包袱,沉甸甸的竟似装着许多信函。
他回到屋内,
打开,
烛火摇曳中,十馀封水漆密函哗啦啦倾泻在案几上。
火漆印纹如血,拆开的刹那,江行舟瞳孔骤缩——
令他瞠目结舌。
这十馀封密函,竟然全部都是赵府赵秉烛,与东海皇鱼妖帅私通往来密件书信。
除此之外,
密函下压着张皱巴巴的糙纸,歪斜字迹,活像虾钳蟹爪爬出来的一般:
[江公子!
赵府勾结东海妖廷要杀你!
证据在此!
阅后即焚!
——虾十九]
江行舟面色震动。
「虾十九,是谁?虾兵?排名十九?!」
但他此刻已无暇深究。
这十几封密函作为铁证,足以让赵府满门抄斩!纵有六部姻亲撑腰,也抵不过「逆种」二字的杀伐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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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