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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杀青
11月15日，洛杉矶国际机场「SweethomeCalifornia！」威尔·史密斯夸张地亲吻着机场地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深吸一口气，却被汽车尾气呛得咳嗽起来：「咳咳.：.这熟悉的配方！比可可西里的稀薄空气带劲多了！」
莱昂纳多推着行李车慢悠悠地晃过来，车上堆成小山的纪念品摇摇欲坠一一四川变脸玩偶的机关被颠得不停变换表情，景甜送的迷你兵马俑模型举着小旗子。
「嘿彭！」莱昂纳多冲着正在和华纳副总裁握手的彭磊喊道，「黄石公园那边搞定了吗？可别又让我们住帐篷。」
他心有馀悸地摸了摸脸颊，高原晒伤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退。
彭磊松开握手姿势，转头道：「刚拿到许可，但每天只有4小时拍摄窗口。」
他看了眼手表，「还得配合公园巡逻队的时间表，他们最近在监测地热异常。」
查理兹·塞隆摘下墨镜，金发在加州的阳光下重新焕发光泽：「比起用耗牛粪取暖的日子，这里简直是.」
她突然顿住，环顾四周，「等等，凯特人呢？」
「溜得比兔子还快。」威尔掏出手机展示凯特刚发的Ins动态一一照片里她泡在圣巴巴拉温泉中，配文「治疗我的永久性高原鼻』（医生说是冻伤）」。
华纳的宣传总监突然挤过来：「各位！门口有三百多个粉丝和二十家媒体..：」他话没说完，
莱昂纳多已经熟练地掏出签字笔，威尔则开始整理发型。
彭磊悄悄退后两步，却被副总裁拉住：「彭，董事会想知道...那个经常出现在片场的中国女演员..：」他意有所指地挑眉：
「刘艺菲？」彭磊面不改色，「她是来学习好莱坞制作流程的。」
「学习？」副总裁笑得意味深长，「我们可知道她是演员。」
「这鬼地方比剧本描写的还像末日..：」莱昂纳多望着眼前翻腾的硫磺烟雾，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他们正站在「老忠实泉」三十米开外，脚下的木板步道传来不祥的震颤，仿佛有什麽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翻身。
查理兹·塞隆捏着鼻子皱眉道：「闻起来像一千万个臭鸡蛋同时爆炸。」
她刚说完，远处的地热池突然「咕咚」一声，喷出一股诡异的绿色雾气。
「各位！」地质顾问马克擦着汗跑过来，「今天的二氧化硫浓度超标三倍，建议...」
对讲机突然刺啦作响：「全体注意！地震仪显示异常波动，请立即撤离至安全区！重复，立即撤离！」
威尔·史密斯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等等，这不是我们安排的特效？」
「千真万确！」公园巡逻员杰克边跑边系安全带，「最近地壳活动频繁，上周刚有新的喷气孔形成！」
彭磊迅速抓过扩音器：「摄影A组跟我留下！B组带演员撤离！」
他转向吓得脸色发白的景甜，「你跟威尔的车走，立刻！」
「导演你呢？」景甜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防风衣布料里。
彭磊望向不远处开始剧烈翻涌的间歇泉，泉眼周围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这个镜头..」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比我们设计的特效强十倍。」
莱昂纳多被安保人员拽着往车上走，还不忘回头大喊：「彭！你要是被岩浆喷到，记得摆个帅点的姿势！」
二十分钟后，当最后一名摄影师跳上撤离的越野车时，「老忠实泉」突然爆发出三十米高的水柱，滚烫的泉水混合着硫磺石如雨点般砸在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
监视器里，这段实拍画面与预先布置的爆破特效完美衔接一一飞溅的岩浆丶崩塌的地表丶四散奔逃的游客，构成了一幅真实的末日图景。
当晚巩俐举着茅台酒站起身，向来清冷的声音难得带着波动：「敬我们疯狂的导演...」
她看向缠着绷带仍在检查素材的彭磊，「和比导演更疯狂的大自然。」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拍灾难戏！」莱昂纳多的吼声被海风撕成碎片。
他像个人形风筝般挂在30米高的钢丝上，身上的安全绳在强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哎呀」声。
特效组正在桥下制造着骇人的「海啸」效果一一六台巨型鼓风机掀起十米高的水幕，配合着CGI预演的浪涌节奏不断冲击桥墩。
「再坚持五分钟！」彭磊通过耳机指挥，「等那艘渡轮进入画面！」
威尔·史密斯在安全平台上笑得前仰后合，举着手机全程录像：「兄弟！你现在的表情...」
他模仿着莱昂纳多在《铁达尼号》里的经典沉船镜头，「比Rose放手时还绝望！」
监视器后方，刘艺菲和景甜裹着同一条羊毛毯瑟瑟发抖。
十二月的旧金山湾区的寒风让景甜的鼻尖冻得通红：「艺菲姐...你怎麽跟组这麽久啊？」
「秘密~」刘艺菲神秘地眨眨眼，从Gucci托特包里掏出一本新的《电影制片管理》教材，封面上还贴着一张「特别助理」的临时工作证。
「我现在可是正经来学习的。」她翻开扉页，露出彭磊龙飞凤舞的签名批注：「建议重点阅读第三章。」
景甜突然瞪大眼晴：「等等...这该不会是..：」她指着书上用萤光笔标记的一段一一「制片人与导演的创造性合作关系」。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打断。莱昂纳多在空中完成了个360度旋转，安全绳发出危险的绷紧声。彭磊猛地站起身：「快放备用钢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摄影师突然指向海面：「彭！快看！」一一一艘误入拍摄区域的帆船正朝着特效水墙驶去。
彭磊立即抓起对讲机：「B组！暂停所有爆破！有民用船只闯入！」
他转头时，恰好撞上刘艺菲关切的目光。两人隔空相视一笑，她竖起的大拇指在晨光中格外明亮。
威尔不知何时凑到景甜耳边：「我赌100美元，刘小姐绝对..：」话没说完就被查理兹·塞隆用热咖啡堵住了嘴。
华纳兄弟第12号摄影棚的电子钟跳到23：59，场记板上的日期定格在12月22日。
「最后一镜！」场记小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举起场记板时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黄石公园的火山灰，「第347场第89次，开始！」
人造暴雨系统轰然启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浑身湿透地冲向查理兹·塞隆，后者军靴深陷在模拟地震的泡沫地裂中。
威尔·史密斯突然从监控屏后面探出头，即兴加词：「知道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是什麽吗？不是方舟...是干毛巾！」
「Cut！全球杀青！」彭磊的吼声震得吊顶镁光灯微微摇晃。
特效组詹姆斯按下珍藏四个月的按钮，价值二十万美元的环保人造雪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凯特·温斯莱特仰头任雪花落在睫毛上：「老天，这比《铁达尼号》杀青时还..」
「因为这次没人淹死？」莱昂纳多刚咧嘴就被查理兹塞了满嘴奶油，她指尖还沾着从青岛片场带来的槐花蜜：「亲爱的，你忘了我们在四川的洪水戏？」
宴会区突然爆发出欢呼，韩三平指挥着搬运工卸下二十箱茅台，任忠伦带来的唐人街厨师团队正在组装直径两米的鸳鸯火锅。威尔·史密斯抄起筷子当麦克风：
「Yo~青海片场冻成狗黄石火山口练短跑但彭导说还不够惨又把我们扔进上海大风暴~」
刘艺菲提着裙摆溜到消防通道时，发现彭磊正用电脑回放她在青海拍的镜头。监视器蓝光映着他下巴上的胡茬，那是连续48小时拍摄留下的痕迹。
「舍不得关机？」她递过冒着热气的红茶，肉桂棒在杯口晃出细碎星光。
彭磊接过杯子时，两人指尖擦出静电火花：「四川雨冲垮了三次布景，黄石公园火山爆发耽误一周..」
「所以，」刘艺菲突然靠近一步，发丝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盖过了片场的油漆味，「我那个承诺」
「下周来我办公室。」彭磊突然用中文说道，
酒杯悬在半空，刘艺菲眼晴瞪得比人造月亮还圆：「真的？」
宴会厅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声浪，透过玻璃窗，他们看见莱昂纳多正试图教巩俐跳太空步，威尔·史密斯则举着老乾妈追逐落荒而逃的凯特。特效组把剩馀的火山灰道具撒向空中，在雷射灯下营造出末日流星的效果。
「说真的，」刘艺菲突然指向远处一一道具组正在拆解那艘1：6的方舟模型，「如果明天真是世界末日.」
彭磊突然摘下导演耳机挂在她脖子上：「那就把这个卖给诺亚当纪念品。」
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现在，刘同学该去和你的同事们道别了。」
当他们重回喧嚣，查理兹正用高跟鞋敲开茅台，韩三平在教威尔划四川酒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