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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第1/2页)
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猫叫。
脚腕围上了暖暖的温度,三只小猫蹭着桑得榆的腿,用它们的温度,温暖着秋雨里这个孤独的女孩。
“没有,他没有...”桑得榆抱着一只猫到怀里,一边贪婪地汲取着温暖,一边哽咽着重复。它们不理解她的话,它只是尽自己的努力温暖这个每天喂食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舐着她源源不断的泪水。
她再也绷不住了,今天的一切就像一场美梦,她急需一个见证人来帮她留住这个美好的画面,来证明不是自己的想象。她怕等她从秋雨中清醒,又回到那个人去院空,满院荒草的家里。
“奶奶,递给我一把剪刀,我把猫粮打开。”桑得榆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他没死,他真的没死,我今天见到他了,他瘦了。他回来了...”
奶奶跟着她重复:“我今天见到他了,瘦了。”
桑得榆放下怀里的猫,剪开猫粮,给小猫们倒出些,擦干净眼泪。在这个清冷的雨夜里,奶奶对她话的重复,是唯一的肯定,也是她唯一的支撑。
“回家吧,带着石头回家,别让他老在车里。男人也要女人疼的。”
桑得榆眼圈红着,踉跄地离开这个阳台。她浑身冰凉,心底被割裂得生疼,但她却热血沸腾。她看了眼停车场,又回头看了看老奶奶。
桑得榆抬起头,语气坚定,“我去找他。”
那个她相爱八年,念念不忘六年的人。
十四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
所以...
她要去找他,要去找许归棹,无比确信,必须找他。
桑得榆慢慢地向停车场走去,她忘记猫粮在秋雨中容易受潮,忘记还给老奶奶剪刀,刚开始还是犹豫的,一步一步地挪动,慢慢地,她跑起来,奔向停车场。她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个正在奔向许归棹,那个用爱救赎自己的许归棹。
她跑过花坛,穿过路灯,路过垃圾桶
她甩开了所有的犹豫、恼怒、害怕。
只因为那句:他瘦了他回来了。
许归棹当时的心疼是对的,桑得榆过得小心翼翼又孤单。
风声在耳边嘶吼。所有的情绪都不是一簇而发的,而是日积月累的发酵。
最开始的种子,应该是报志愿的那一天埋下的,没有人心甘情愿远离给自己带来阳光和温暖的太阳。
桑得榆喜欢大海,听着海浪的声音,看着潮起潮落,心胸就变得开阔。高考后两人就去了烟市看大海,爬山拜佛。分数线出来后,想着,在烟市的鲁东大学许归棹也拿到了专科课合格分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烟大。
窦子打着许归棹的肩膀:“石头,报得哪里?”
“曲阜师范。你报得哪里?”
桑得榆听到许归棹的回答,愣愣地站在距离许归棹一米的地方停下了。
许归棹抬头看到桑得榆,圆圆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浓密的睫毛映出淡淡的阴影在鼓起的双颊上。他拍拍窦子的胳膊,跑到桑得榆面前:“小胖,填完志愿了?老师给你建议的那个学校,是烟大吗?”
窦子本来要过来浑说几句,看桑得榆的脸色不好,默默地溜了。
“怎么不开心?”许归棹上前要拉桑得榆的手,桑得榆侧过身子,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
“小胖,干嘛不理我。我还给你买了你最爱的巧克力。”许归棹露着洁白的牙齿,赔着笑,紧挨着桑得榆坐下,把巧克力塞到桑得榆手里,“拿着。”
“你跟我说好的,报一个城市的大学,你改到曲阜,为什么不告诉我?”桑得榆凌厉的眼神盯着许归棹,等着他回答。
许归棹依旧笑脸盈盈,拉过桑得榆的手,轻轻地说:“先别上火。”
桑得榆垂下眼睛,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不上火,你说。”
许归棹一直很喜欢桑得榆的手,十指修长,指甲饱满,白净柔软,他轻轻地揉搓着这双漂亮的手,说道:“我问过班主任,我有特长成绩,报曲阜师范是很稳的,你走的普招生成绩报曲阜有些悬,很大可能会调剂,你报烟大是最稳妥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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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得榆的心头一热,眼眶中慢慢积蓄起了眼泪:“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骗我你也报烟市。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在桑得榆的印象里,许归棹一直是个实话实说的性子,从来没有骗过她,再难接受的实话,许归棹也能费尽心思地选择一个桑得榆可以接受的方式,说给她。
“你是不是...”桑得榆有些难过,浑身的刺又要冒出来。
许归棹双手轻轻地抬起桑得榆的脸,让她能看到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不是!”
看着桑得榆硕大的泪滴滚落,许归棹指腹擦干她的眼泪,收起了笑容,轻叹一声:“不是不想跟你在一个城市,不是骗你,只是想让你这几年的努力得到最值得的大学,是你选择自己喜欢的大学,而不是被大学选择。”
桑得榆的眼泪更多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更明白她的性子。但是未来四年不能在一起,心还是空的厉害。
报完志愿各自回家,桑得榆别扭了三天,没有接许归棹的电话,也不回他的信息。直到三天后,在外面玩的桑非晚回家偷偷地告诉她:“姐姐,外面有个叫石头的哥哥找你。”
桑得榆看到站在楼下的许归棹,心里的甜蜜与激动,把这几天的别扭完全冲刷干净。
大概是高中相遇让他们的缘分提前了,那次见面桑得榆悄悄地告诉许归棹,初四那年,她差一点就选择了曲阜师范,即使阴差阳错,他们晚点也会在曲阜师范遇到,他们俩是上天注定相遇的缘分。
许归棹还是庆幸,他们在情窦初开的年龄,早早相遇。
等待通知的这个暑假,许归棹在芜市租了一个房子,两人一起在超市做暑期促销员。有空时,许归棹就带桑得榆和九岁的桑非晚打篮球。
也许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异地恋,有了桑非晚的掩护,三个人的暑假,放肆的笑,开心的玩,青春的记忆,就这样鲜活的每天刻录着。桑非晚也是在那时候喜欢上了篮球。
再鲜活的记忆,也抵不过异地的鸡零狗碎。雨天突然的情绪低落,课程不一致的短暂失联,同校情侣的感官刺激,留下一个个痕迹,等待假期短暂重逢的治愈。
大学毕业,结束异地恋,回淄市实习。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快。
三叔家最开始做了一家贸易公司,这几年发展得不错,转型上游,开始做机械加工。三叔照顾娘仨无依无靠,也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想让桑得榆回泽天装备实习。
妈妈很感激三叔想着准备实习的女儿,每次给女儿的电话里都劝说:“榆儿,前几年家里都不富裕,这几年好些了,你三叔好意安排了,如果不去,就是咱们娘俩不识趣了。”
桑得榆想自己试一试找实习岗位,也想与许归棹在一个城市:“妈,我想到淄市实习,都找好单位了。”
妈妈有些着急:“自家厂子不来,去别的地方实习什么呀?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三叔厂子里有不少单身男青年,也得谈个恋爱了。”
桑得榆有些害羞,跟妈妈说:“妈,我谈恋爱了,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准备一起回淄市实习。”
妈妈:“什么时候谈的呀,他家里是干什么的?”
为了让妈妈打消让她相亲的念头,也是时候让家里人知道石头的存在了,桑得榆如实地跟妈妈讲了许归棹的情况。
妈妈关注的点却不在已经谈了七年、感情稳定方面,而是找到了桑得榆没有考上一本的理由:“难怪你这么好的成绩,高考才考个二本,高中只顾着谈恋爱了,都怪我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也管不到你。”
桑得榆心里有些难受,没有与妈妈继续争辩。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争辩又有什么意义,不能改变结果,只会徒增烦恼。
妈妈还在继续地劝说:“他爸爸也没有正经工作,修表能赚几个钱。没钱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你爸爸走的这几年...”
妈妈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桑得榆那时的心里只有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