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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灵骨外传来守棺老者的闷哼。
这声痛呼像根细针扎进苏逸的灵识,他猛地回神,这才发现灵骨表面的幽冥纹正渗出幽蓝雾气,而地宫的地面在剧烈震动,血池里的红浆溅起三尺高。
“老东西,还装聋作哑?”
紫鸢踩过满地碎玉,指尖凝出半透明的冰刃。
她方才还挂着的笑意早没了,盯着眼前的守棺老者,眉头紧皱说道:“当年你们用他的残魂镇锁幽冥门,现在他的血脉觉醒,封印要崩了,你以为能瞒到什么时候?”
守棺老者踉跄着撞在刻满咒文的石壁上,枯瘦的手死死抠住石缝。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正在崩裂的灵骨,又落在紫鸢脸上,喉结动了动,说道:“当年的事......圣女她......”
“住口!”
紫鸢冰刃骤寒,抬手一挥,直接在老者颈侧划出血线。
“别拿那个伪善的女人压我!”
“轰隆隆!”
她的话音刚落,地宫穹顶突然簌簌落石。
众人抬头时,玄机子已立在血池边。
他月白道袍一尘不染,左手掐着镇魔诀,右手虚按在血池中央,暗红的阵法光芒被他生生压下三寸。
“玄机子长老?”
苏沐月的声音从灵骨旁传来。
她扶着岩壁站起,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玄机子没有答话,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地宫,缓缓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们不该进来这里的。”
血池中的骨珠突然疯狂旋转,带起的血浪拍在岩壁上,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苏沐月脸色骤变,左手的青紫色迅速蔓延至小臂。
“这是...幽冥锁魂阵!您在引动灵骨里的残魂?”
灵骨前的苏逸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意识如潮水般从深渊里涌回。
识海中那截残魂已彻底融入,带来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炸成烟花。
玄机子黑袍下的玉佩、杂役房梁上的半块玉、灵骨深处的“自己”的冷笑......
所有碎片突然串成一条线,他猛地睁大眼睛,眉心那点幽光骤然亮起。
【叮!检测到幽冥法则共鸣,是否尝试融合】
系统提示音清晰得刺耳。
苏逸撑着地面坐起,掌心触到灵骨崩裂的碎片,凉意顺着经脉直窜后颈。
他望着自己微微发光的指尖,喉咙发紧,穿越那日的雷暴、系统激活时的诡异提示、甚至被李清欢退婚的巧合,此刻都成了线头,牵引出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有人在安排这一切。”他低喃着站起身,目光扫过混乱的地宫。
此时紫鸢正与玄机子对峙,守棺老者蜷缩在血池边喘息。
“轰!”
忽然,地宫深处传来闷雷般的巨响。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紫鸢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的目光穿过灵骨,落在那道正在缓缓裂开的石壁上。
“欢迎来到……真正的幽冥锁魂门。”
黑暗中涌出一股阴风,卷起苏逸的衣角。
他浑身一震,瞳孔微缩,这气息......
下一刻,整座地宫仿佛都在颤抖。
随后,一阵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苏逸喉间泛起一阵腥甜,耳畔嗡鸣不断。
他死死盯着那道漆黑的裂缝,仿佛能听见某种低语从深渊中传来。
“进去。”
紫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指尖轻触他的手背,冷得像霜雪凝结的玉。
她的目光掠过玄机子手腕上青紫的淤痕,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不是想知道幽冥锁魂门的真相吗?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苏逸的掌心突然发烫。
他这才惊觉,命运碎片不知何时从识海浮到了手背上,泛着幽蓝微光,正剧烈震颤着指向门缝。
【叮!检测到本源法则波动,融合度提升至92%】
“逸哥?”
汪洋拽了拽他衣袖,声音发颤,“要不咱先撤?”
“来不及了。”
守棺老者突然踉跄着走了过来,枯瘦的手死死攥住苏逸手腕。
他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绝望。
“幽冥锁魂门开则阴阳逆,你们进去容易,想出来......除非能破了镜渊的局。”
话音未落,缝隙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苏逸感觉有根无形的线缠上了心脏,一下下往门里扯。
他咬了咬牙,抬腿跨了进去。
门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
苏逸刚站稳,后脑勺就撞上了冰凉的硬物。
他转头,看见一面青铜镜正嵌在石壁上,镜面里映出的,竟是他自己。
但是“他”的眼神比平时冷了三分,左眼角多了道淡红印记。
“这是......”
苏沐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发颤的尖细,震惊说道:“镜子?怎么这么多?”
苏逸这才发现,整个空间像被无数面镜子包裹。
每面镜子里都有个“苏逸”,有的在冷笑,有的在流泪,有的正举起炼器锤。
最前方的青铜镜最大,镜中身影正缓缓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贴上镜面。
“这是镜渊。”
紫鸢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
苏逸惊觉她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侧,面纱已取下,露出张与记忆重叠的脸。
分明是杂役院老厨子说过的,三十年前失踪的幽冥圣女!
“你......”玄机子的手指猛然攥紧,腰间玉牌“咔”地裂了道细纹。
他盯着紫鸢的脸,喉结滚动两下。
“不可能,当年封印时你......”
“我该感谢你留了我一缕残魂。”
紫鸢指尖绕着发尾,笑得像只戏耍猎物的狐狸,低声的说道:“否则怎么能看着你这个自封的‘护道者’,一步步把当年的封印拆得干干净净?”
“住口!”玄机子暴喝一声。
他周身腾起金色灵光,掌心掐诀指向石门。
苏逸只觉后颈一凉,回头望去,来时的缝隙已被一道金色光墙封死,墙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镇魔纹。
“既然来了,就别想着离开。”
玄机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逸手背上的命运碎片上。
“当年我们七宗联手封印幽冥之主,却漏了他留在人间的命魂,这镜渊里,藏着他完整的本源。”
“所以你要重启仪式,用我的命魂做引子,复活幽冥之主?”
苏逸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