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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选秀(第1/2页)
不同于辽东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血溅沙场,千里之外的大明京师,正笼罩在一片看似祥和的喧嚣之中。
时值四月,春意渐浓,御花园内繁花似锦,但一股不同于往年的暗流却在宫墙内外涌动。自御驾亲征以来,在朱由校的默认下,宫中辈分最尊的刘太妃以“辅佐新君、稳固国本”为名,牵头筹备皇帝大婚选秀事宜。
消息一出,朝堂上下一片附和,一场为当今天子朱由校遴选后妃的盛大选秀,正式拉开了帷幕。
自朱由校登基以来,先是雷厉风行整顿宫内,查抄贪腐官员家产;再是重拳打击走私,整顿盐政;随后又以“通敌”“谋逆”“走私叛国”之罪,接连灭了把持晋商命脉的张家、王家、范家、靳家,连带着清算东林党余孽,朝堂之上早已是人心惶惶。
所以此时选秀,朝中诸多大臣,如首辅方从哲、李邦华等,对此事可谓乐见其成,甚至颇为积极。
于公,天子大婚乃国之大事,关乎社稷承嗣;于私,不少人也存着几分私心——期盼着少年天子在成婚之后,性子能沉稳些,或许就不会再那般“任性妄为”,动不动就御驾亲征,或是掀起朝堂风暴,触动太多人的利益。
“陛下已经年满十六,大婚之事确实刻不容缓。”文华殿的偏书房内,内阁首辅方从哲捋着花白的胡须,对李邦华道,
“少年人血气方刚,若有后妃在侧规劝,想必能收敛些性子,少出宫巡营,多在朝堂处理政务。”
李邦华深以为然:“首辅所言极是。此次选秀务必周全,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转向一旁垂首侍立的礼部主事,肃声道,“选秀的人手都已派出了吗?各地的榜文是否张贴到位?记住,凡年龄在十三至十六岁、身家清白、容貌端丽的良家女子,都需登记在册,不得遗漏,也不许滥竽充数!”
“回阁老,”主事躬身应道,“各路宦官已持皇命赴南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地,榜文昨日已尽数张贴。地方官也已接到文书,正协助排查适龄女子,绝不会误了陛下的选秀大事。”
大明选秀自有成例,流程繁琐却井然有序。整个过程需经“海选、初选、复选、精选、留宫、晋嫔、选三、钦定”八轮筛选,层层淘汰,最终才能决出皇后与嫔妃人选。
海选与初选由地方官与宦官共同负责,先核查女子的户籍、家世,剔除身家不清、有过恶名者;再粗略观察容貌体态,淘汰明显不符合标准之人。
复选与精选则移至京师近郊的行宫进行,由资深女官主持,先是检查五官是否周正、仪态是否端庄,再用尺子测量肩宽、腰围、腿长,甚至观察步态是否平稳;
最关键的“精选”环节,需由稳婆将女子引入密室,褪去衣物进行全面检查,从有些部位的形状到腋下的气味,从皮肤的光洁度到有无隐秘疤痕,连贞洁与否都要细细验证。史书记载,明世宗时期便有“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的明确规制,严苛至极。
经此四轮筛选后,约三百名女子能进入“留宫”阶段,需在宫中生活一个月。这期间,宦官与女官会暗中观察她们的性情、言行、待人接物之道,评判其“刚柔、愚智、贤否”,最终选出五十人晋级为嫔妃候选人。
最后一步“选三”,由皇太后或太妃从五十人中挑出三人,供皇帝亲自钦定皇后与贵妃。
原来历史上明熹宗的张皇后,便是从五千余名女子中历经八轮筛选,才最终脱颖而出,其选拔过程在《明懿安皇后外传》中有着详细记载,连“行步如弱柳扶风”“应答如莺语婉转”的细节都被收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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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次选秀与以往又有不同。只因当今天子朱由校虽年少,却手段刚猛,对朝堂的掌控更是牢固,半年以来,以雷霆之势扫荡朝野,不知多少勋贵、官僚、豪强因贪腐、走私、鱼肉百姓而被抄家问斩,厂卫之威更是令人谈之色变。
他们明面上不敢与皇权抗衡,便想借选秀之机“曲线救国”,若能将族中女子送入宫中,哪怕只当个低阶嫔妃,只要能吹得“枕边风”,或是暗中传递消息,或是为家族复仇,扳倒这位过于强硬的少年天子。
尽管朱元璋曾严令“后妃必选良家女,进者弗受”,并严禁后族干政。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岂会找不出几个身家清白、年龄样貌俱佳、无论怎么查都是“良家女”的族中女子?
于是,此番选秀,自一开始各大家族都是暗暗使力,呈现出参与范围极广、背景极其复杂、竞争空前激烈的态势。
在这片看似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盛事之下,复仇的阴影悄然滋生。
京城西城,一所看似不起眼、内里却颇为幽深的宅邸内。数人围坐,虽衣着刻意朴素,但眉宇间的气质与保养得宜的双手,无不透露着他们绝非寻常百姓。
只是此刻,他们人人面色灰败,眼中交织着悲痛与难以熄灭的怨恨。
他们正是山西晋商巨案中,被定性为“通虏卖国”而遭抄家灭族的张家、王家、范家、靳家的余孽,以及几名东林党漏网之鱼。
虽然朱由校通过召唤训练系统人员大大的加强了锦衣卫的专业性和实际能力,但是这些百年大族根深蒂固,狡兔三窟,总有一二支远亲或早已埋下的暗棋,能侥幸逃脱罗网。
若能安分守己,隐姓埋名,或可苟全性命于世间。但显然,仇恨吞噬了理智。
为首者名张鸣谦,原是张家远房的家主,如今成了这群幸存者的主心骨。他面色阴沉,压低声音对身旁一名心腹随从吩咐道:
“诸位,如今小皇帝选秀,正是我们的机会。我已让人查过,此次负责初选的宦官中,有几人曾受过我张家恩惠,把柄在我们手中,只要打点到位,便能将我族中侄女张婉容的名字递上去。”
他身旁的王家残余族人王承业皱起眉:“张兄,此事风险太大了。婉容姑娘虽是张家旁支,但若是身份暴露,不仅她性命难保,我们这些人也会被牵连。”
“风险?”张鸣谦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还有退路吗?张家三百余口,要么被斩,要么被流放,只剩下我们这些漏网之鱼,整日东躲西藏,连出门都要裹着头巾。
若不抓住这个机会,难道要等到小皇帝彻底稳固了权势,把我们一个个揪出来斩尽杀绝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阴狠:“我已让人给婉容姑娘特训了半个月,教她宫中礼仪、应对话术,甚至连如何讨小皇帝欢心都演练过。只要她能入宫,哪怕只当个妃子,也能帮我们打探消息。”
“至于那些曾受我张家恩惠的宦官,他们若敢不帮忙,我就把他们当年收受贿赂的账单交给锦衣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堂屋内一片寂静,其余几人脸色变幻,最终都默认了这个计划。
靳家的靳明远叹了口气:“也罢,就按张兄说的办。我靳家还有些残余的珠宝,明日便让人送到那几个宦官府中,务必让婉容姑娘通过初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