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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忘记开怀大笑是什么样的滋味。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快乐了。
顾一诺眼眶酸涩，眼前一片模糊。
在李秀文温柔的安抚下，积压在心里许久的那一座大山，仿佛更重了。
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
她好难受。
顾一诺深深的吸了口气，倔强的不肯让泪水滑落。
她一言不语，放空了自己。
就像是在森林迷路的孩子暂时找到了一处可以依靠的栖息地。
短暂的得到了一片宁静。
顾一诺在来之前，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或者说，在很早之前，她就习惯了晚睡早起的节奏。
有时候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这几天尤为严重。
她经常睡下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猛然惊醒。
之后的时间就睡不下了。
睡不着的时候，顾一诺酗烟酗酒就更加的猛烈。
她需要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这样的情况，这会在李秀文的轻柔的安抚下，渐渐得到了缓解。
顾一诺就维持着坐在地板上的姿势，趴在李秀文的腿上，在她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中，渐渐的睡了过去。
李秀文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
她低着头，看着顾一诺那十分明显的黑眼圈，眸光里泛着心疼。
这孩子……
是不是在顾家或者公司里受了什么委屈？
以前朝气蓬勃的一孩子，最近这阵子却给自己死气沉沉的感觉。
就如同一朵灿烂盛开的鲜花，正在慢慢的枯萎。
那枯萎的速度快到自己也抓不住。
李秀文几次想要询问顾一诺受了什么委屈，怎么枯败的如此之快。
可每次都被顾一诺转移话题给忽悠过去。
她深知顾一诺是不想自己担心，也知道孩子这么大有能力自己解决。
可还是架不住对孩子不放心。
想到这里，李秀文叹息着，手上的力道更轻了几分。
她轻声低语着：“好孩子，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睡吧……”
顾一诺并没有睡多久。
她只是稍稍眯了几分钟就猛然被惊醒。
猛然睁开眼，顾一诺额头上直冒着冷汗。
她大口的喘息着，眼神里带着惊恐。
顾一诺梦到了褚熙，浑身满是鲜血的褚熙。
他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睁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心，更多的是怨恨。
那艳丽刺眼的大红色将她紧紧包围着。
吓得顾一诺连连后退，直接惊醒。
顾一诺抬眸，视线对上李秀文充满担忧的眼神，她才猛然从噩梦中抽身。
她缓缓起身，握住了李秀文的手：“奶奶，没事，做了个噩梦，我……我梦到妈妈了。”
说完之后，顾一诺略微心虚的低着眼睑。
她不敢跟李秀文说实话。
只好把陆曼婷搬出来。
一听到顾一诺说起陆曼婷，李秀文怜爱的擦拭着她脸颊边的泪水：“傻孩子，明天奶奶陪着你去墓地里给你妈妈上炷香吧，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要好好的生活，不要让你妈担心。”
“诺诺啊，阿婷肯定也不希望你活在仇恨当中，奶奶这么说，你能够明白的，对吗？”
李秀文语重心长的劝说着顾一诺。
她知道，陆曼婷的死对于自家这个孙女来说，打击非常的大。
其实顾一诺心里的仇恨，就算她不说，李秀文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这孩子虽然极力的隐藏，但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是骗不了自己的。
这是李秀文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现在就担心，顾一诺进入到顾氏，就是为了找机会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顾一诺斗不过顾景天的。
这一点，李秀文的心里也很清楚。
她尝试过无数次好好的劝说顾一诺，放下陆曼婷的死，好好的把自己的日子给过好了。
顾一诺的视线对上老人家满是担忧的眼神。
她的心狠狠的抽痛着。
这一刻，顾一诺只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孝。
总是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心。
以前是陆曼婷这个当母亲的。
现在呢，又是李秀文这个当奶奶的。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彻底的懂事一点，不让那么多人为自己担心呢。
顾一诺牵强的笑了笑，回答着：“奶奶，我知道了，您说的我都明白，没事的。”
她想着，哪怕是敷衍一下，也要让老人家对自己安心。
可真的能够安心吗？
李秀文明显就知道顾一诺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这会看着她极力对自己挤出的笑，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甜美。
老人家心里头堵着一口气，十分的难受。
她无声的叹息，握着顾一诺的手轻轻的拍打着。
说的再多，她听不进去也没有用。
李秀文索性放弃了。
顾一诺依然维持着笑意，看了眼时间：“我陪您出去和爷爷在坐一会儿，您跟爷爷就该休息了。”
她说完，站起身牵着李秀文就离开了房间。
顾君尧和江晚这会正陪着顾启培聊着天。
看到顾一诺和李秀文出来的身影，三人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顾一诺这会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也难得的给了江晚一个好脸色。
不过她并没有待多久，就借口自己上班累，先回房间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