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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11.6】侍神教(第1/2页)
第二幕【11.6】
尘埃落定,木溪文的视线重新落回天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周雪妍。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不可否认,他对她怀有深切的情愫。然而,她那层被强行赋予、如今虽已剥离却无法抹去的“侍神教圣女”身份,如同无形的荆棘,横亘在两人之间。木溪文并非沉溺于情爱的庸人,理智始终占据着主导。这重身份带来的猜忌与隔阂,无法轻易消除。
天台的寒风卷过,吹拂着两人凌乱的发丝。木溪文卸去了骷髅面罩,露出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庞,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周雪妍苍白的面容。那个悬在两人之间、如同巨石般沉重的问题,终于被抛了出来: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侍神教,还是联盟?”
周雪妍的身体微微颤抖,避开了他锐利的目光,声音轻得像风中飘絮,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歉疚:“对不起……哥哥……”这句道歉,如同利刃,刺破了木溪文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侍神教……”木溪文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痛恨与悲悯,“此等邪佞,蛊惑人心,遗毒无穷!雪妍,你竟也变得如此……神思恍惚!”他痛心疾首,眼前这个曾如月光般纯净的少女,竟被卷入如此污浊的漩涡。“可恨此教深潜九地之下,行事之诡秘阴毒,连暗影联盟都望尘莫及!”
就在这时,周雪妍做出了一个令木溪文心神剧震的举动。她没有辩解,没有退缩,反而主动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木溪文持剑的手腕。然后,牵引着那柄闪烁着致命寒芒的激光剑,缓缓地、决绝地,抵在了自己纤细脆弱的颈动脉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平静,仿佛在献祭:
“你若要杀我……动手便是。只是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心死的寂然,“别无选择。”
“何苦如此?!”木溪文的心仿佛被那冰冷的剑锋一同抵住,剧痛难当。他并非要取她性命!他只是要一个真相,一个了断!
“我……我其实并不知晓侍神教真正的面目,”周雪妍的声音带着巨大的迷茫和痛苦,泪水终于滑落,“我不知它如何运作,根系何处。他们找到我,只告诉我,我是被选中的‘圣女’,背负着神圣的使命……可这使命究竟是什么?通往何方?我一无所知……如同身处迷雾深渊……”被强加的身份,模糊的预言,无尽的试炼,早已将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木溪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无法解决问题。他凝视着她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与迷茫,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最后一线希望:
“那么,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些蛊惑你的人,是在何处?将你所知晓的一切,事无巨细,尽数道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承诺与信念:
“雪妍,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侍神教披着何等神圣的外衣,编织何等宏大的谎言,我们正义联盟的宗旨,绝不会放弃拯救任何一个身陷泥沼的无辜者!我相信你——”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层层迷雾,直视她灵魂的本质,“在过往发生的那些悲剧里,你是无辜的。从时间与事件的脉络来看,你也……确然如此!”
将她带在身边,无疑是个敏感而棘手的选择。但权衡之下,这似乎又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其一,将她置于视线之内,等同于置于掌控之中。若她真如自己所宣称的那般,已与侍神教彻底决裂,并对其深恶痛绝,那自然最好。但若有任何异动,哪怕一丝一毫对联盟构成威胁的征兆,他都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小的代价,彻底解除隐患。这是身为联盟领袖的责任,不容丝毫温情脉脉的犹豫。
其二,倘若她所言非虚,真心与过去一刀两断,那么这样一个容颜姣好、气质独特的女孩伴其左右,于视觉与心理上,倒也并非不可接受之事。在紧张肃杀的战斗间隙,能有一抹赏心悦目的风景,多少能缓解几分压力。但这“养眼舒心”,不过是附带且微不足道的考量,绝非决策的主因。
最核心、最不容辩驳的理由是:在侍神教覆灭的行动中,她作为曾经的“圣女”和关键信息提供者,已然触及了联盟此次绝密行动的核心细节与诸多机密。为了确保这些关乎联盟安危、关乎未来战局的敏感信息不会外泄,杜绝任何潜在的泄密风险——无论这风险是源于她可能的二心,还是源于她可能被侍神教残余势力或暗影联盟盯上而遭受胁迫——她必须被置于最严密的监控之下。而此刻,能提供这种级别监控并确保信息绝对安全的唯一地点,便是他木溪文的身侧。
“罢了,我先送你去联盟所属的医院,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必须检查一下。”木溪文无奈道。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冰冷地弥漫在诊室外的走廊。木溪文背靠着冰凉的墙壁,金属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皮肤,却压不住心头那团焦灼的火焰。张医生推门而出,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职业性的凝重,更深处却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惊疑。他快步走到木溪文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走廊里死寂的空气:
“队长……周小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张医生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在斟酌词句,“她……她怀孕了。”
“什么?!”木溪文猛地挺直脊背,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心脏瞬间沉到谷底,又在巨大的惊骇中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让眼前短暂地发黑。他死死盯着张医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疑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HCG值和超声都确认了。”张医生的语气没有丝毫迟疑,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份确凿染上了诡异的色彩,“但是……更令人费解的是……”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她的……生理结构……完好无损。完全没有……近期星行为的痕迹。”
木溪文的瞳孔骤然收缩!空气仿佛凝固了,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她是处女?可是……却怀了孩子?!”这荒谬绝伦的组合像冰锥刺入他的认知。
“是的,队长!”张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颤抖,这超出了他几十年的行医生涯积累的所有经验,“这现象……极其罕见,甚至……匪夷所思。医学上,虽然有理论提及极微小的……通道存在的可能性,但那概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也存在体外……非自然途径受孕的理论,可是……”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周小姐身上,同样没有发现任何符合该种情况的物理痕迹或生物残留。这……这完全违背了已知的生理规律。我……无法给出一个合乎逻辑的医学解释。”他的困惑和一丝面对未知的惶恐清晰地写在脸上。
诊室门口陷入一片死寂。木溪文的目光越过张医生,仿佛穿透了那扇紧闭的门,看到了里面那个苍白、脆弱、正承受着巨大未知恐惧的女孩身影。一股混杂着震怒、心疼和面对诡异事件的冰冷寒意席卷了他。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沉重得如同吸入了铅块,再缓缓吐出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带着铁血指挥官特有的冰冷与不容置疑:
“罢了。”他打断张医生试图继续的、徒劳的医学分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该承受这些,无论……这背后是什么鬼东西。”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张医生,带着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做你该做的,张医生。用你所能提供的一切医疗支持,确保她的身体健康和平稳,这是你唯一的任务。其他无关的推测和好奇,到此为止。”
他向前逼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清晰地砸在张医生耳边:
“并且,记住——今天在这里听到的每一个字,看到的每一项结果,都属于‘正义联盟’最高级别的绝对机密!它的保密等级等同于战时核武部署坐标!任何形式的泄露,无论有意无意,都将被视为最严重的叛盟行为!你,明白了吗?”
张医生被那眼神和话语中蕴含的冰冷杀气激得浑身一凛,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立刻挺直身体,脸上再无半分疑惑或好奇,只剩下绝对的服从和职业性的肃穆:
“明白!队长!请放心!”
“这些女孩……都曾被迫承受了非人的‘试炼’。”兮若的声音在木溪文耳机中响起,带着一种超越人类情感的、冰冷的陈述感。
“告诉我她们的下落,以及她们的名字。”木溪文的命令如同寒铁,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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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为梅小娅,另一个是上官巧云,”兮若的信息流精准传递,“其中,上官巧云目前就读于DC学校……”
“DC学校?”木溪文心头猛地一沉。徐微明就在那里!而且,“梅小娅”……这个名字为何带着一种尖锐的、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是的。然而,名为梅小娅的少女……已经死亡。”
“什么?!死了?!”木溪文如遭重击,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头顶蔓延至脚底。
“死于三个月前,方式为跳楼轻生。相关信息,源自当时的公开新闻报道……”
木溪文只觉得自己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攻城锤狠狠砸中,嗡鸣不止。那则新闻……他模糊记得!但他当时身陷于某个遥远的战区,血与火的硝烟遮蔽了这都市角落里一则不起眼的悲剧。如果……如果那时他能分出一丝心神,如果他能去看一看……也许……雪妍她不必独自承受那炼狱般的折磨,那个叫梅小娅的花季少女,或许……也能被拉回绝望的悬崖边!
巨大的懊悔与迟来的愤怒交织,几乎将他吞噬。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冽如极地寒风:
“兮若!立刻、彻底入侵他的个人设备——手机、电脑!删除所有相关照片!今日关于此事的任何任务记录,包括中央数据库的原始记录与备份,必须完全、不可逆地抹除!不留一丝痕迹!”
“指令确认,执行中。”
“还有!”木溪文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一字一顿,带着决绝的杀伐之气,“从现在开始,直至我返回基地,所有我途经区域的监控设备录像——无论公共或私人——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资源,将其彻底清洗!我要这过程如同从未发生!”
木溪文的身影出现在DC学校门口时,周身笼罩的低气压几乎让空气凝滞。恰好遇见的徐微明,被他这副模样惊得一愣:“队长?您……您怎么来这儿了?”
木溪文没有寒暄,直接举起一张打印清晰的照片,目光锐利如刀:“这个女孩,认识吗?”
徐微明凑近一看,脸色微变:“这……这不是上官巧云吗?她是我的同班同学。队长,您这是……想认识她?她可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女神级人……”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却在木溪文那冰冷得如同看死人的眼神中戛然而止,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上一次见到队长这种眼神,是在处决名单上的目标之时!
“带我去见她。”木溪文的命令简短而冰冷,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队长……我、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和毒贩、****那些……”徐微明试图辩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带路。”木溪文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徐微明不敢再多言。
他将木溪文带到教室门口,硬着头皮进去,对着一个坐在窗边、穿着洁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低声道:“上官巧云,有人……找你。”
上官巧云带着些许困惑走到门口,清澈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而气势迫人的青年:“请问……你是?”
“我来帮你。”木溪文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刻意收敛了锋芒,但那份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仍在,“请跟我来一下。”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走向走廊僻静的角落。
在无人处,木溪文并未过多解释,只是递出一张制作精良的名片,上面印着一家位于市郊、环境清幽的私立医院标识:“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任何……异常的、让你感到不适或困惑的变化,无论是什么时候,立刻去这里检查。报我的名字,他们会为你安排最高级别的保密诊疗。”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上官巧云仰着脸,那双纯净的眼眸中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请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木溪文。”他回答,同时轻轻但坚定地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这份距离,是保护,也是他此刻混乱心绪的屏障。
“木溪文……”她低声重复,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里,随即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感激与劫后余生的、异常明亮的笑容,“谢谢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不必。”木溪文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清晰,“这是我……分内之事。”
走出教学楼,木溪文立刻按下了通讯器:“兮若,立即安排人手,24小时严密保护上官巧云。首要目标:防止她出现任何……自我伤害的倾向。”他深知,那些被摧残的灵魂,常常在某个瞬间被绝望彻底压垮。
冰冷的雨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淅淅沥沥,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他站在雨中,没有躲避。方才强压下去的思绪,如同被雨水浸泡的伤口,再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凭借手中这足以摧城拔寨的力量,斩杀那些明面上的恶徒——毒贩、****——便能涤荡污秽,让世界变得干净一些,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他错了,错得离谱!真正的罪恶,并非总是那些挣扎在泥泞中、面目狰狞的底层暴徒(其中许多人确为生存所迫)。甚至,也不仅仅是那些被极端信仰洗脑的狂热分子。
真正的、最深沉、最令人作呕的罪恶,披着光鲜亮丽的外衣,盘踞在权力的顶峰!
是那些权贵!他们手握巨大的权力,掌控着喉舌,能轻易扭曲事实,编织谎言,将肮脏粉饰成纯洁。他们拥有富可敌国的金钱,足以收买良心,让法律的天平为他们倾斜,让本应维护公正的官员成为他们的看门狗!他杀得再多,也杀不尽这些盘根错节、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因为每一个看似体面的面具之下,都可能隐藏着令人发指的兽性!他想起不久前震惊全球的“泼斯坦案”——那座被买下的、沦为炼狱的岛屿;那些被揭露曾登岛“享乐”的社会名流们道貌岸然的嘴脸;以及,最讽刺也最黑暗的结局——关键人物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中“离奇死亡”,让真相永远蒙上欲盖弥彰的阴影!
法律?在绝对的权力与财富面前,它有时脆弱得像一张废纸!除非……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彻底碾碎!
想到这里,木溪文猛地深吸了一口带着雨腥味的冰冷空气。一滴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如同玛利卡冰凉的小手在轻轻触碰。刹那间,周雪妍苍白面容上纵横的泪痕、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梅小娅那无声坠落的结局,如同血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滔天怒火与刻骨无力的绝望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内爆发!他拥有了移山填海般的力量,可玛利卡依然在他眼前消逝!他拥有了裁决生死的权柄,可他心系的女孩依然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侍神教那所谓试炼便是折磨人的意志,他拥有了毁灭性的武力,却依然无法荡涤这世间最根深蒂固的肮脏!来自过去的哀恸、现实的无力感、对未来的绝望,如同无数冰冷的锁链将他紧紧缠绕、拖拽!
“这他妈逼的——到底是个什么狗操的世界!!!”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悲愤与绝望的咆哮,撕裂了雨幕,在空旷的校园角落轰然炸响!他失控地抓住身旁冰冷的金属栏杆,坚硬的合金在他无意识爆发的巨力下,如同软泥般发出刺耳的**,扭曲变形!
恰在此时,一个名叫杨文赋的男生路过,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他看着雨中那个状若疯狂、徒手捏弯金属的身影,以及那声震人心魄的怒吼,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惊惧和试探:“那……那个……兄弟,你……你还好吗?”
木溪文猛地回过神,眼中狂暴的赤红稍稍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冰冷。他松开那变形的栏杆,声音沙哑:“没什么,心情不好罢了。”
随即,他不再看杨文赋一眼,抬手招停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杨文赋怔怔地望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湿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心中苦涩地想:看来这世上,被生活重压击垮、充满愤怒与无力感的人,远不止他一个。他刚从自己长期做志愿者的孤儿院回来,迎接他的却只剩一片被大火吞噬后、散发着焦糊味的断壁残垣。那些曾经围着他、笑容纯真的孩子们,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知所踪。他在酒吧里借酒浇愁,直到此刻才带着满身疲惫和酒气出来。一想到那些孩子们可能流落街头,忍受饥寒,失去庇护,积蓄已久的悲伤终于决堤,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在他脸上肆意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