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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比比东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没有靠近,反而莲步轻移,缓步走向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巨大教皇王座,优雅的侧身坐了上去。
姿态随意,但那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却如同实质般倾泻而下。
她单手支颐,手肘撑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深紫色的眼眸俯视着下方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玉小刚。
比比东惊讶的发现……
现在自己面对玉小刚,虽然还是会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会让她情绪复杂,但是相较于之前……
关于玉小刚的那些记忆,却莫名模糊了几分。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她知道……
她,不抗拒这种变化。
“关于谁?”
短暂沉默后,比比东再次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教皇大殿中回荡。
来了!
对面的玉小刚则瞬间精神一振,几乎是下意识立刻接口,将在来的路上便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不对,是‘担忧’讲了出来:
“自然是我的弟子小三,还有你的弟子,那位新近崛起,虽然不及小三,但也算的上是天才的少年、星罗帝国的四皇子,戴承风。”
说着,玉小刚眼神‘真挚’,“比比东,你是知道的,小三虽然天赋更强,但终究起步晚了些,导致根基尚浅。”
“而那个戴承风……”
“他毕竟成了你的亲传弟子,这身份,以及你的教导……实在是令同龄人生畏。”
“想必在你这等境界的强者指点下,戴承风此子必定是进境神速,不知……”
玉小刚话语故意顿了顿,眼神紧紧的盯着王座上比比东那绝美又高傲的面容,试图捕捉她的反应。
“他是否已得武魂殿的一些不传秘技?或是又有何了不得的底牌?”
“我不是来打探消息,我只是想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比试中输得太难看,也让你的爱徒能赢得更……体面些?”
“毕竟你不会觉得,你的弟子会输吧?”
玉小刚将上述的话,一口气说完,将唐三的姿态放得极低,将自己也放在一个“为弱势弟子求教”的位置,话语间巧妙的抬高了戴承风,尤其是作为比比东弟子的身份。
同时,还试图勾起比比东一丝对昔日情谊的顾念以及身为强者的自傲。
让她能“不经意间”透露些关于戴承风的实情。
可惜……
如果是往常,比比东还真能上钩,毕竟在面对玉小刚的时候,比比东总是感性大于理性,做出什么意外的决定都不奇怪。
更别提,区区一个弟子的隐秘。
但这次……
玉小刚期待中的对话,并未出现。
比比东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提到戴承风,总能让她在面对玉小刚时,找回几分理智……
所以,她几乎瞬间就明白,玉小刚这是来刺探情报的。
而她,莫名的并不想将戴承风的情报出卖,哪怕那个人是玉小刚,是她曾经的初恋。
特别是想到,万一今天她说了什么,而戴承风可能知道今天她说的一切,到时候必然会对她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比比东就心中莫名一紧。
因此,直到玉小刚说完,比比东依旧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紫眸平静无波。
空气仿佛凝固,玉小刚微微握拳……
直到玉小刚准备再次开口,比比东那清冷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玉长老,”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极细微的弧度,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毫不掩饰的讥诮,“你逾矩了。”
四个字,如同鞭子,狠狠抽在玉小刚错愕的脸上。
“承风……”
“本座的弟子如何教导,有何进境,掌握何种手段……”比比东的目光锐利起来,声音陡然转寒,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此乃我教皇殿的最高机密。”
“岂是你一个外人,一个其他学院老师的所谓‘关切’,就可以随意探听的?”
“外……外人?”
玉小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巨大的羞辱感和难以置信的冰冷,席卷全身。
他设想过比比东会拒绝,会推诿,甚至可能因为旧情而显得犹豫或伤感……
但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直接、如此冷酷地将他彻底定义为——外人!
并且用“最高机密”这种字眼,毫不留情地将他所有精心编织的理由打得粉碎!
瞬间,一股邪火和恐慌冲上了玉小刚的头顶。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因为急怒而有些拔高,那层虚伪的恭敬再也维持不住:“比比东!你……”
“称我为教皇冕下!”
比比东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的锐利,“注意你的身份,玉长老。”
比比东站起身来,金紫色的教皇长袍如水波摇曳,直视着玉小刚那双因错愕、不敢置信、愤怒和羞耻而不断变幻的眼眸。
“这里是教皇殿,不是你叙旧攀交情的地方。”
玉小刚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泛红。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
那份来时的“豪情万丈”和“成竹在胸”,此刻被摔得粉碎,只剩下被当众扒光般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刺痛——这刺痛,不知是因为她话语的无情,还是因为自己那可笑计划彻底破产的恐慌。
而看着玉小刚这副失魂落魄、羞愤欲绝的模样,比比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忍。
但一想到戴承风……
眼中的那丝复杂的情绪,再次被强行压下。
但,她也不敢再去看玉小刚,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真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她匆匆转身,走向侧门。
高跟鞋在大殿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叩击出清脆而冷漠的回响,在即将踏出侧门的一瞬,她的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殿中那个彻底僵化的人影,清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戴承风……”
“我的弟子,自然优秀,他能走到哪一步,是他的本事,我几乎没有教导。”
“至于玉长老你,与其操心他人弟子有无底牌,不如回去好好教导你那‘不成器’的弟子唐三,如何更上一层楼。”
“毕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