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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嚼舌根惨案（9）(第1/2页)
“小姐！小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庄彩云指尖一顿，将茶盏稳稳落在托盘上，抬眼看向还在大口喘气的丫鬟巧玲。
“奴婢听到一个大事。”
“什么大事，值得你这般急躁。”庄彩云拿起一旁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这府上的规矩都让你忘到脑后了？”
“小姐，不好了！”巧玲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奴婢方才去西街采买胭脂，听见卖豆腐的王婶说，那个卖猪肉的昨晚在沈府呆了一宿！”
“什么！”
“还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穿戴宛若名门贵女。”
“沈公子和她睡了？”庄彩云急得脸一下刷白，“沈公子怎会与市井间杀猪宰肉的女子行苟且！！”
“没没没！”巧玲见她误会，连忙摆手解释。“奴婢特意去庄府打听了，是分开睡的。”
庄彩云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可心底那股不安却没散去。
“确定是分开睡的？”
“千真万确，沈夫人看不上她的出身，对她有些冷淡，万万比不上对小姐的热情。”
“那就好………看样子，是我低估了她。”庄彩云的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蹭了蹭，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那卖猪肉的生得一副明艳模样，虽常年沾着血腥，却比一般大家闺秀多了几分鲜活劲儿。”
“小姐，还有件事。”巧玲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赵捕快说，她家出事了。”
“出事？”庄彩云抬眸，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是啊，”巧玲点头，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有人买了她家的猪肉，给吃死了。官府把她爹娘都关进大牢了！”
庄彩云眸色一动，“这倒是个意外。”
“不过小姐，您猜怎么着？”巧玲话锋一转，脸上多了几分失望。“昨儿沈公子已把凶手抓到了，不是猪肉的问题，是晚香花店的老板下毒谋害的！”
“晚香花店？”庄彩云皱起眉，“那女的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怎么会害人性命？”
“可不是嘛，”巧玲压低声音，“捕快说，那花店老板跟几名死者都有仇。”
“用毒枣子毒死的！”阿翠这边正给苏老板娘递来账本，“还好官府查得紧，从她家里搜出了剩下的毒药，她才招了供。
现在张屠户和张婶已经被放出来了，人都瘦了好几圈呢。”
“哎……”苏老板娘翻开账本的手慢了下来，账本上的数字密密麻麻，米价、油钱比上个月又涨了些。“放出来就好，放出来就好。
这世道，平白无故被卷进命案里，夫妻俩怕是夜里都睡不着觉。”她指尖划过一行账目，轻轻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今儿看着还好好的，保不准明儿就出啥意外，人呐，难说得很。”
“算上赵婆子，死了四个人。”
“这么多！”
“舌头都给割了，全是爱嚼舌根的主。”
苏老板娘听得后背发寒，下意识往铺子门口望了望。
斜对面的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往常这个时辰，总会有五六个妇人搬着小马扎坐在那儿。
手里纳着鞋底，嘴里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个不停，声音大得半个巷子都能听见。
尤其是卖草鞋家的赵氏，嗓门最亮，谁家媳妇晚起了，谁家汉子赌钱了，她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难怪最近那几个长舌妇，没再来槐树下说三道四了。”苏老板娘收回目光，拍了拍账本上的灰，语气里带着点释然，又有点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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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真怕了，这嘴碎的毛病，平日里看着不打紧，没想到竟能招来杀身之祸。”
“以后啊，少议论别人的是非，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老板娘说的是，我也觉得。”
阿翠刚说完，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个妇人的吆喝。“卖豆腐咯～新鲜的嫩豆腐～”
“阿翠去买点豆腐，今晚给老爷焖红烧鱼。”
“是。”
苏老板娘望着阿翠的背影，轻轻合上账本，皱了皱眉头。
风又吹进来，槐花香里好像掺了点说不清的凉意。
这阵风，吹着吹着，便吹到了张屠户的铺子。
“总算到家了，那牢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张屠户端起桌角凉透的井水，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碗。“薇丫头啊，你这个打扮真好看。”
“是啊，真像个大家闺秀。”张婶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这沈公子真是大好人啊！多亏了他的照顾，我和你爹没受一点皮肉之苦。”
“薇丫头啊，你是不知道，夜里头爹总能听见隔壁监牢的哭喊声。
还有些满脸横肉的汉子，见了人就瞪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凶似的。”
“可不是嘛，我还看到个浑身是血的，被严刑拷打得就剩半条命了。”
“对了，薇丫头，你说毒死李裁缝的是林晚霞？”张屠户眉头皱成个疙瘩，“那姑娘我见过几回，咳嗽起来没完没了，看着病怏怏的，怎么心肠这么恶毒。”
“对啊，那林晚霞还找我买过猪肺煮汤。”
“她姐姐从土匪窝子里出来后，镇上人都躲着走，而李裁缝他们嘴碎，到处说她坏话。
她姐姐脸皮薄，受不了这个，就服毒自尽了。”
“几个大男人也爱说三道四，真是活该！”
“我就说那李裁缝的舌头，迟早保不住的。”
张婶猛地拍了下大腿，刚要再骂两句，忽地拍着脑门喊了起来。“遭了！”
“咋啦？”
“我那几根猪舌怕是坏了！昨日从肉案上收回来，本想用盐水泡着保鲜，结果李氏带着人来闹，一折腾我就全忘了！”
张婶急急忙忙跑到后院，掀开墙角那只木桶的木盖，一股淡淡的腥气立刻飘了出来。
“怎么样，还新鲜吗？”
“我切开看了看，”张婶伸手捞起一根猪舌，走到里屋，放案板上横着切开，闻了闻，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果然变味了，不能要了。”
“赶紧丢了吧，别舍不得。要是卖给别人吃坏了身子，又得闹！我可不想再蹲大牢了！”
“好好好，我这就拿去丢了！”
“等等！”张薇突然一把按住张婶的手，“不能丢！”
“咋啦薇丫头，这猪舌吃不得了。”
“不是娘，我看看这切口。”
“这都馊了，有啥好看的？”张婶不解地看着张薇，摇了摇头。“还是扔了省心，别惹麻烦。”
张薇没多解释，把猪舌放在案板上，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将猪舌横着剪成两截。
张屠户和张婶也凑过来看，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张薇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捏起那截猪舌。“原来如此………”
“薇丫头，你拿着猪舌上哪去啊！”张婶见张薇夺门而出，在后面急声喊着。
“我去找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