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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嚼舌根惨案（6）(第1/2页)
第二天，一大早，张薇便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刚睁开眼，就看见几个丫鬟和老嬷嬷并排站着。
“你们怎么在这里？”她有些疑惑的眨着眼睛。
站在最前头的郑嬷嬷往前挪了半步，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张姑娘，您可算睡醒了。少爷特意吩咐让您多睡会儿，我们也是刚守在这儿没多久。”
张薇扫过丫鬟手里捧着的铜盆、巾帕，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
“这是……要做什么？我自己洗漱就好，哪用劳烦这么多人。”
“是少爷让我们来伺候您洗漱梳妆的。”郑嬷嬷拍了拍手，转身对着身后的丫鬟们叮嘱着。“来来来，春桃你把热水端来，秋月把新衣裳展开，给张姑娘换身干净的。还有你，兰心，等会儿给姑娘涂胭脂的时候轻着点，姑娘细皮嫩肉的，可别弄疼了她。
都手脚利落些，仔细着伺候。”
“是，郑嬷嬷。”几个丫鬟齐齐弯膝应答，声音脆生生的，话音刚落就围了上来。
春桃端着冒着热气的铜盆放在梳妆台上，秋月则捧着衣裳走到床边，倒把张薇闹得手足无措。
“这是要干嘛啊……”
“让奴婢们为姑娘梳洗打扮吧。”
张薇被丫鬟们半扶着下床，胳膊被兰心轻轻搀着，另一个小丫鬟还伸手要帮她解旧衣裳的带子。
她连忙往后躲了躲，脸颊泛着红。“我自己来就好，真不用这么麻烦……”
“张姑娘您别客气。”秋月笑着把她那件沾了泥点、还带着点汗味的旧衣裳接过来，转手递给身后的老妈子。
“我的衣服！”
“姑娘，您莫急。”秋月把捧着的新衣裳往她面前递了递，眼底满是赞叹。“您看这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上面绣的缠枝海棠，还是绣房李嬷嬷绣了半个月才成的。穿在您身上定是极好的，比那些千金小姐穿的还好看呢。”
张薇低头摸了摸自己洗得发白的粗布肚兜，连忙用手捂着。“我觉得我穿自己的衣服最适合，粗布衣裳自在。
这么好的云锦穿我身上，糟蹋了，真是浪费。”
“这是哪里的话！”秋月连忙摆手，语气急了些，又怕吓着她，连忙放缓了声音。“您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姑娘，在府里就是贵客，穿这云锦正合适。
再说了，这是少爷特意让人给您挑的，您要是不穿，少爷该不高兴了。”她说着，便和兰心一起，轻轻拉着张薇的胳膊，帮她把云锦衣裳展开，小心翼翼地往她身上套。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刘嬷嬷搬来一张梨花木梳妆凳，笑着对张薇说。“张姑娘，您坐这儿。
老奴给您梳个时下最受欢迎的飞天髻，再簪上两支少爷前儿刚寻来的白玉簪，保管衬得您比画里的仙子还好看。”
说着，便拿起一把牛角梳，轻轻梳理着张薇的长发。
梳子划过发丝的触感很轻柔，张薇看着铜镜里渐渐有了模样的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妈呀，这是在做梦吧……又是新衣裳，又是梳头打扮的，这阵仗，合计着是真把我当少奶奶了啊哈哈哈哈哈。”她嘴角刚要往上扬，又猛地把笑意压了回去，心里暗自劝自己。“别想了，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柳氏多嫌弃你，你是知道的。
想进这沈府的门，除非你是个名门贵女，再说了，那沈公子待人温和，对谁都好，他只把你当朋友，你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人笑话。”
不多时，梳妆就好了。
郑嬷嬷领着张薇往书房走，到了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少爷，已按您的吩咐，为张姑娘梳洗好了。”
书房里传来沈砚清润的声音，他没有抬头，指尖还夹着书页，正专注地翻阅着手里的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老奴先行告退。”
郑嬷嬷躬身退下，转身时特意往旁边让了让，把身后的张薇露了出来。
晨光洒在张薇身上，月白色的云锦裙泛着柔和的光，衬得她原本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温婉，美得像是描了金边。
沈砚抬眼看着他，手里的动作瞬间顿住，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连手里的书滑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都全然不知。
张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刷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她轻轻咬着下唇，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问道。
“沈公子……你没事吧？书掉地上了。”
沈砚这才缓过神，喉结轻轻滚了滚，连忙弯腰去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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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白玉簪上，又补充道。“你这样……挺好看的。
女孩子本就该好好打扮，你生得清秀，打扮起来，比谁都好看。”
“让沈公子见笑了………”张薇却难为情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鞋。
“走吧，早膳准备好了。”沈砚也觉得自己方才失礼了，便故作镇定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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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街角，苏记铺的门板就吱呀敞开。
苏老板娘搬了把竹椅坐在门口，手里攥着油纸包的瓜子。“阿翠，去张屠户家买两只猪蹄，中午给老爷炖汤喝。”
阿翠眉顺眼地走过来，“老板娘，您还不知道啊！张屠户夫妻，昨儿被官府带走了，现在正关在大牢里呢……”
“哎哟！”苏老板娘手里的瓜子哗啦撒了半桌，猛地直起身，满脸不敢置信。“这张屠户夫妻怎么就进了大牢啊！
他俩做了十几年猪肉生意，街坊邻里谁不知道，秤足肉鲜，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听说是……他家卖的猪肉有毒，吃死了人。”阿翠的声音压得更低，眼底满是犹豫。“可我也觉得张屠户为人老实，哪会做这种亏心事。”
苏老板娘把剩下的瓜子往桌上一放，手指在桌面敲得笃笃响。
“定是被冤枉的！等着看吧，官府总会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
“对！”
“瞧吧，那几个长舌妇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了。”
苏老板娘摇了摇头，望向河岸边的几个妇人。
“听说了没有？又死人了！是东街开茶馆的赵婆子！”穿蓝布衫的妇人，说得眉飞色舞，手还不停比划着。
“说来听听。”
“我家男人去挑水，看见官府的人抬着担架往城外走。”
“可不是嘛！”另一个妇人连忙接话，“我还听说，赵婆子死前还跟人吵过架，说谁偷了她的银镯子。
这事儿蹊跷得很，该不会是有什么邪祟吧？”
几人正说得兴起，见李婶提着菜篮子从巷口走过，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李婶，你来得正好，快跟你说说这新鲜事……”
李婶却用力甩开她们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管我事，我懒得嚼舌根。”
“哟，装啥清高呢！”
李婶看了眼几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一天天的，不干点正经事，就知道围在墙角说三道四。
人家出事了，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添油加醋，良心过得去吗？”
说罢，转身就往自家屋子走，留下几个妇人面面相觑。
此时，沈府的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沈砚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份公文，眉头紧锁。
“刘捕快已经带人去赵婆子家了。”沈砚转过身，“没想到，又死了一个。”
“那……那赵婆子的舌头，是不是也……”
“舌头被割了，跟李裁缝的情况一模一样。”沈砚叹了口气，走到张薇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几人，在镇上都不是安分的主，平日里最喜欢搬弄是非，嚼人家的舌根。
赵婆子死之前还到处说你爹娘卖毒猪肉，添油加醋的说你家铺子早就不干净了。”
张薇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沈公子……我爹娘他们在牢里，可好？他们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放心，我已经吩咐过牢里的人，不可对他们用刑，饭食也会按时送去，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我替我爹娘谢过沈公子………”
“你家的猪肉铺，我也让人去收拾好了，门窗都锁着，等你爹娘出来，随时能重新开张。”
张薇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站起身，对着沈砚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沈公子。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砚连忙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又轻轻松开。
“你不必如此客气，你爹娘是无辜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些许凝重。
“沈公子我们快去案发现场看看吧，我怕捕快们遗漏了什么证据。”
“我正有此意，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