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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再次浸透了郭逸之额前的碎发。
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与无声流淌的泪水混在一起。
他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因痛苦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彻底失去意识。
江辞及时抚上他的脸,凑近他耳边,“哥~魏明安他来不了,他让我鼓励你,他说你是他最棒的大哥,哥,你要不要再试试,把手张开~”
随着他的温声鼓励,郭逸之的右手不停颤抖。
直到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咔哒”声,郭逸之长舒一口气,几近昏厥。
沈亭御立马握住他的手,同破晓一样,揉捏按摩着郭逸之发酸发胀的手指。
“哥真棒,哥”,江辞低声笑着,捧着郭逸之的脸,俏皮又亲昵地揉揉,“我就知道我哥最棒了。我哥是永远打不倒的。”
“哥哥”,沈离摸摸他的耳朵,凑的更近,声音很大,“哥哥,不怕啦!好了!”
“嗯...嗯嗯...”
江辞低头看去。
郭逸之闷闷地哼了几声。
那声音,好委屈。
像一只在外面受了欺负,冲进温暖里撒娇的小猫。
“好乖哥哥”,江辞温柔笑开,“没事了,没事了,想不想睡觉?我们陪你睡觉好不好~?”
郭逸之低垂着眼眸,恹恹地努了努嘴。
江辞顿了一下,“要拿掉?可是很痛的,哥,你嘴巴里可能都长上了。”
“我去问一下云庭知。”
沈离起身,“我得问问。”
破晓立刻下来,并嘱咐江辞接着给郭逸之揉手,江辞应下。
他俩飞快出了门。
云庭知一脸不爽地瞪着门外的两个人,“我说没说别来找我!”
“谷主”,沈离急急打断,“我哥嘴里的布!拿不下来怎么办呢。毁掉也不行。”
“因为我用了加速愈合伤口的药粉”,云庭知放下了发,穿着宜居的衣裳,想来真是要休息,说到这里,抬起了些捉弄的笑,“你是不是要问我,怎么没给他拿下来?”
沈离微微点了下头。
云庭知冷哼一声,“从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不是嘴硬吗,我为什么要管。”
沈离无语。
“就因为哥哥选自己受苦也不选我们随谷主前去?”
“昂哈”,云庭知背过手去,“我就不喜欢有人几次三番忤逆我,怎样?”
沈离真的要气背过去了。
自大狂妄的臭老头!
“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有啊”,云庭知桀桀地笑着,“唰,一抽,就好了。”
“疼啊!会疼的。”
云庭知似笑非笑,“那关我什么事。”
转身便进了屋。
沈离气得头晕。
破晓把她拉回去了。
回到小院。
破晓朝希冀的两人摇了摇头。
沈离踹椅子,愤恨极了,“他说关他什么事!啊啊啊气死我了!”
“诶呀夫人脚脚脚,脚痛不痛啊。”
沈离朝空中挥了挥拳头,破晓莞尔。
拦腰把她抱回来。
沈离一下子就对上了恹恹睁着眼的郭逸之的视线。
“哥哥~”
沈离哽咽,“我们轻轻的好不好?云庭知大坏蛋,我们全都轻轻的。”
郭逸之努力朝她笑了笑。
“哥~”
江辞双手捧着郭逸之的脑袋,心疼极了,“哥,都好了都好了,咱再也不受苦了。”
郭逸之缓过来很多了,虚弱地朝他掀掀眼皮。
傻弟弟,眼泪都要把他淹了。
脏不脏啊,还抱。
江辞又不傻,郭逸之那个眼神。
“臭哥!我就抱!”
好吧好吧。
郭逸之由着他了。
自己扯着嘴巴。
好痛。
两行泪顺势淌出。
“喔”,沈离忙不迭地给他擦,“哥哥,不要,我们来,你别乱来。疼。”
江辞吸了吸鼻子,朝沈离摆手,“去看下魏明安吧,跟他说一声。”
“嗯好。”
沈离起身去了。
江辞摸摸郭逸之的脸,“哥,我最棒的哥,你可以的。”
来吧来吧,郭逸之闭上眼,配合地仰起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引颈就戮般的姿态。
江辞无比轻柔地揪着布巾,他甚至才刚扯了一个角,拇指大小都没有,郭逸之就流了泪。
喉咙里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极轻极闷的痛哼,但立刻又被他死死压了回去。
江辞咬着牙,低头不去看郭逸之,继续轻轻缓缓地揪。
郭逸之死死地闭着眼,额头上刚刚消退一些的冷汗再次沁出,沿着太阳穴滑落。
他一声不吭。
除了那越来越急促的鼻息,和那因为强忍剧痛而发出的,极其细微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气音,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会让几人担忧的痛呼。
这可以忍,但眼泪出卖了他。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紧闭的眼尾不断涌出,迅速浸湿了他浓密的睫毛。
沈离回来了。
瞧见江辞的动作,抿唇不言,还是叹了气。
“哥哥你喊出来啊你别这样。”
沈亭御不忍心。
破晓用灵力托着布巾,扶住江辞越累越抖的手臂,“阿兄,放心去。”
布巾被极其缓慢、粘连地剥离时发出的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嘶啦声。
郭逸之那压抑到极致、只剩下破碎气音的喘息。
对他们来说,都漫长如同酷刑。
郭逸之一声都没吭,只默默流着泪。
直到布巾被扯出大半。
沈离手里的帕子已经被他哭湿。
她温言细语地趴在郭逸之耳畔哄着。
转移他的注意。
江辞早已避开了视线,看一眼都是心如刀绞。
又过了许久许久。
沈离换了三块帕子。
那令人遭罪的布巾浸满了血渍,彻底地剥离开来。
嘴巴依旧以一种不自然的、极大的角度张开着,无法闭合。
沈亭御嗷得扑上去,扶住郭逸之的下颌,“哥哥乖,忍一下,就一下。”
咔哒一声。
下颌回到了正确的位置,嘴巴微微张着喘息。
郭逸之虽闭着眼,但心里,身体,都暖洋洋的。
他知道,几人都围在他的身边,紧紧挨着他。
他甚至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又脏又臭,布巾大概混着血水和口水,更加腌臜了。
但一声声关切的声音顺着耳朵里,飘进他的心里。
每次都是一样的。
每次都有他们。
他真的好幸福。
郭逸之嘴唇微微动着。
“哥”,江辞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嘴角溢出的混着血丝的口水,“哥,咱不说了,嘴巴痛不痛?咱乖乖闭嘴好不好?养一养,像魏明安似的。”
郭逸之第一次羞臊地不想睁开眼。
好难堪。
江辞觉得他是个猜人心思的天才。
“哥!臭哥坏哥”,江辞嗔骂,“不好意思让我管你是吧!那你还想让谁管!”
破晓凑在江辞肩头,“对哦对哦哥哥,当时阿兄受伤,我们还说要黏他一辈子,让他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江辞失笑,亲昵地扭头蹭蹭他的脸,“我的小鱼,噢哟~乖,阿兄给你黏~”
破晓美滋滋地抱着他的腰,“对吧,我阿兄最好了!”
“哥”,江辞捏着他的耳朵教训他,“你怎么在乎这种事情噢,我是外人嘛!我们是外人嘛!多大点事!”
“臭哥”,江辞简直倒反天罡,拧着郭逸之的耳朵骂他,“你再矫情呢,再矫情我就打你屁股!狠狠挠你三天三夜的!”
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郭逸之低低微微地发出些气音。
这次,似乎不再仅仅是因为疼痛。
江辞笑了,俯下身去,靠在他的肩头,“哥~”
“傻哥哥”,江辞抚着他有些红肿的俊脸,“心疼死了,你别哭了,没完没了,让我哭会儿。”
沈离扭过头去抹眼泪的手一顿,没忍住,被逗笑了。
江辞真是个神人。
破晓哼哼唧唧地捶了江辞一拳,“阿兄!你讨厌,你骗我眼泪。”
江辞噗嗤笑了,“这小鱼哭了一捧小珍珠给你噢哥,不睁开眼看看吗。”
破晓揉揉郭逸之的脑袋,“哥哥,给你打一堆发饰,让我的漂亮哥哥出门带不重样的珍珠发饰,做全京城最俊俏的公子。”
郭逸之弯起了眼眸。
他悄悄,慢慢地睁开了眼。
江辞笑意盈盈地最先出现。
他举着手,“我替魏明安占个地方,魏明安实在来不了,否则他早来了。”
沈亭御早早就去沾湿布巾给他擦身子,“哥哥,我陪你睡觉,咱不想了,就睡觉,睡个昏天黑地。”
“哥哥哥哥”,沈离温柔地朝他笑笑,“沈亭御陪着你好不好?”
郭逸之朝她和破晓挤挤眼睛,又朝江辞努努嘴,回去休息吧!
江辞笑了,捧着他的脑袋亲昵地贴了贴,“我哥可真牛,不愧是我哥!”
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他的坚韧,简直无人能比。
破晓抱起江辞,江辞朝郭逸之俏皮地眨眨眼,“哥好好睡,睡醒了我来看你。”
郭逸之在心底嗯了一声。
出了门,破晓给江辞找了身衣裳。
小屋里,魏明安急切地朝他们招手。
破晓给江辞换衣裳,“阿兄,你太有招了,把哥哥哄得噢。”
江辞哀伤地抿起了唇,“我看着都疼。哥...”
“好了好了”,破晓温柔地给他塞进被子里,将他们两个一起盖好,又给江辞擦了擦脸和手,“都过去了,以后美好!”
“噗。”
“哈。”
两人双双没忍住,连在门口靠着的沈离都被逗笑了。
破晓羞了,“呀!”
“好了好了”,江辞笑眯眯地揉揉破晓的脸,“我们小鱼虽然经常听不懂话,但是大道理真是一堆一堆的噢~”
“揍你啊”,破晓威胁地朝江辞捏起拳头。
江辞贱兮兮地挠挠他的腰,“小鱼大王快揍我,我乐意被小鱼大王揍。”
破晓害臊地跑了,跑到门口,对上沈离笑盈盈的视线,脸更加红了,羞赧无比地拉住沈离的腕子,把她拽走了。
“昂~”
破晓把沈离提起,环抱在身前,“他俩大坏蛋,笑话我。”
沈离乐了,“那是觉得你可爱。”
“我家小鱼”,沈离亲了亲他的鼻尖,“就是最可爱啊。”
“走”,破晓抱着沈离就出门,“哥哥应该尝不出来,反正他嘴巴里也有血。”
沈离立刻懂了,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嘿呀,我家小鱼,真是人美心善噢~”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晓今天哭的珍珠都得拿个盒子装了,哼了一声,“再磨几天,咱们都发财了~”
“哈哈哈。”
沈离笑弯了眼,“你好可爱噢。”
蹑手蹑脚又溜回来的两人,吸引了沈亭御的注意。
“阿姐?破晓~”
沈亭御可怜巴巴地抬着头,满脸忧愁,“还没睡啊。”
破晓朝沈亭御挤挤眼睛,指向郭逸之的嘴。
沈亭御也懂了。
郭逸之迷迷糊糊,似睡着也好似没睡着。
破晓去旁边翻桑婉塞给他们的安神香。
稍稍点了一小会儿。
郭逸之就完全像陷入昏迷了一样。
“可怜哥哥”,破晓心疼地抚着他的脸,手掌翻起,唤出了冰刃,“这遭罪遭大了。”
沈离和沈亭御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嘴唇掰开一个小缝。
破晓面不改色地在自己腕间一划。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唇瓣溜进他的嘴里。
几息之后。
肉眼可见的,郭逸之惨白如纸的脸色好了很多。
“治嘴巴,应该不算云庭知禁止的东西吧?”
沈亭御歪着脑袋,“咱们不动哥哥的四肢,是不是就行?”
“我猜是的”,沈离点头。
破晓拍拍他的肩,“想一块儿去了,动手~”
瞧着三股强劲的灵力同时打向昏睡的郭逸之,沈亭御咧开了笑容。
“诶呀”,沈亭御喜滋滋地舔了舔嘴巴,“还好还好,哥哥睡醒就好啦!”
许久后。
沈离满意地收回了手。
“小厨子辛苦啦这几日”,她摸摸沈亭御的发顶,“熬得眼眶都发青了。”
沈亭御温软地朝她笑,仰着头蹭蹭她的手,“阿姐,你也不咋样。”
“嘿你个臭孩子。”
沈亭御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阿姐,快回去睡觉。”
破晓阴恻恻地揪住他的脸,“就看到你阿姐是吧~”
沈亭御笑嘻嘻地撒娇,“破晓呀诶呀~我明天给你做酱排骨~阿姐想吃什么都不好使,就吃酱排骨~”
“这还差不多”,破晓笑了,摸摸他的脑袋,“好好睡。”
“嗯!”
把小孩也哄睡了,沈离牵着破晓,蹑手蹑脚地去看那俩大的。
“睡着啦!”
“我们走吧~”
两个贼窃窃私语,勾着腰,鬼鬼祟祟地出去了。
...
翌日。
郭逸之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痛苦混沌中,却好像一直有一丝奇异的,细微的清凉感,正持续地,耐心地滋润着他干涸欲裂的唇瓣。
映入眼帘的,就是沈亭御那认真专注的侧脸。
手里捏着一小块干净的,吸饱了清水的手帕,一遍遍小心翼翼地蘸湿着他的嘴唇。
郭逸之淡淡笑了。
“噢,哥哥你醒了。”
沈亭御朝他咧开了笑容,“哥哥~嘴巴还痛吗?”
诶?
郭逸之惊奇地发现,睡前还疼得要死的嘴里,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就好似,全都愈合了。
于是。
“弟...”
郭逸之握紧了他的手,“你们...”
饶是他觉得骨头疼得把脑袋糊住了,他也明白了。
沈亭御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脸。
“傻哥哥,就让云庭知使唤使唤怎么了啊。”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就算让他揍我们几个几顿,我都麻溜地去。”
“可苦了我的哥哥了。”
郭逸之摇头,“不要,才不要,我不允许,谁使唤我的宝贝们都不行。”
沈亭御乐了,“傻瓜哥哥,你不答应,云庭知也没少让我给他做饭。他把阿姐骂得狗血淋头。”
“这个混蛋...”
郭逸之咬牙切齿。
“哥哥”,沈亭御笑眯眯的地捧起他的脑袋。
郭逸之有些闪躲,“脏,弟弟,我都好些天没沐浴了,还出汗。”
“我也要骂你了哥哥!”
沈亭御坐起身来,叉着腰,活脱脱的小霸王模样,“昨天阿兄没骂够是吧,扭扭捏捏还矫情,臭哥坏哥讨厌的哥~”
郭逸之无奈而笑,“真不嫌弃吗~”
沈亭御呲溜一下滚到郭逸之旁边紧紧挨着,“你休想甩开我们。抱抱抱抱~哥哥抱~”
郭逸之莞尔,眉梢都是弯俏的,眼底像是浸满星子一般闪耀,“好吧,那就不矫情了。”
“我弟弟爱我噢~”
“爱呀爱呀,我们都爱大哥呢~”
郭逸之牵起他的手,“昨天是你给我揉的手不?哥哥给你道歉,哥哥昨天让你哭了好多好多是不是?”
“还有破晓”,沈亭御笑眯眯地在他旁边,高兴地翘起脚来,“哥哥!才不要听你道歉,哥哥!”
“诶~”
郭逸之宠溺地应了一声。
“我叫阿姐和破晓!”
很快,破晓披着里衣,风风火火地来了。
“哥哥!”
“哥哥你怎么样”,破晓半跪在石床边,焦急无比,“哪里疼?嘴巴还疼吗,嗓子疼吗?”
郭逸之莞尔,朝他张开左手,“没事啦。”
破晓立刻牵住,有些哽咽,“哥哥,吓死我们了。”
郭逸之挑着眉,有些调侃,“小鱼昨天不是要给我看小珍珠嘛~”
“啊,噢”,破晓起身,转头去拿。
破晓拿来了一个小木匣。
里面盛着满满当当都是大小不一的珍珠。
沈亭御没忍住,噗嗤笑了。
破晓勾着唇,颠着小木匣给郭逸之晃出声,“呐,这位美人哥哥,都是小鱼孝敬您的礼物,请笑纳。”
“噗哈哈。”
郭逸之莞尔,“收下了收下了,小鱼~”
破晓也笑眯眯地趴在石床边,脑袋搭在他肩上,“哥哥!”
郭逸之低头和他靠得近了些。
破晓清亮地笑了起来,“哥哥是不是好多了?”
“对呀。”
郭逸之哼了一声,“快跟我说说,那混蛋使唤你什么了,气死了,我都留在这里了他还使唤你们!”
“我还好啦”,破晓抿着唇,“都是他们两个,但是云庭知最后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他说,“哟,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诶”,郭逸之有些哀伤,“受委屈了我的宝贝们。”
“没事的。”
破晓指腹摩挲着他的脸,“我的美人哥哥受这一遭,再忍一下就能站起来了。”
“我们都没见过呢。”
郭逸之低低笑着,“好~”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江辞笑吟吟地进来了,沈离带来的。
“哥?!”
“噢呀~”
江辞倒是惊讶了。
对上沈离的视线,江辞失笑。
懂了。
“哥~”
江辞凑过去,“我抱抱,好点了吗~”
“好多了”,郭逸之温和地牵起唇来,“嘴巴一点都不疼了。谢谢我的三个小宝贝~”
“哥”,江辞语气里满是调侃,“不扭捏了?再扭捏我就揍你!”
“阿兄阿兄!是我!”
沈亭御昂首挺胸,骄傲极了,“我把哥哥骂了一顿,他就不矫情了。”
“诶嘿”,江辞笑了,“这么厉害呢~”
“那当然了。”
郭逸之哑然失笑,勾起唇来,“好~是哥不对,好嘛,原谅我嘛~那我不是怕你们嫌弃我嘛~太邋遢了,我自己都嫌弃。”
江辞不搭理他,扭头把脑袋埋下去挨着他的肩,“谁说混话,掌嘴。”
郭逸之低声笑着,“诶呀~”
“魏明安怎么样呀~”
江辞抬起脑袋,“他急死了,就是不能来,要不他早嗖得一下就来了。”
“嘿呀”,郭逸之无奈浅笑,“我也不能去。”
江辞揉揉郭逸之的脑袋,“哥,可以安生一段日子了,不怕了噢,乖。”
破晓俏皮的声音响起,“我的美人哥哥,要不要洗头发呀~”
“要!要!要要!”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