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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安举着小本子,气鼓鼓地嗯嗯着。
江辞一脸无奈,“你真是我魏大爷。”
江辞没招,接过他的小本。
魏明安认认真真记录了他说的几个铺子的相关事宜,并写了自己的看法。
字迹温和,且很工整。
需要江辞提出意见的部分,还拿圆圈圈了起来。
魏明安紧张兮兮地捏着袖口,也凑头过去看。
江辞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肩,直到胳膊上多出了重量,这才发现这个偷看的家伙挤了过来。
无声地笑了下。
“喏,这个非常好”,江辞歪头瞧他,“我算的数目和这个差不多,我余量留的六十袋,你留的五十袋,因此几乎一样。”
魏明安兴冲冲地眨了眨眼。
好哦~
“噢,这个也可以,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卖我们的东西的话,没有必要在这里,明天我和沈离去看那边的店,好像还有,我们再回来商议商议。”
“嗯嗯。”
江辞低头笑了。
难得瞧见他魏大爷这么乖张的时候。
江辞戳戳他的脸庞,“红扑扑的呢~”
魏明安哼得一声噘起了嘴。
还不是下午你们玩得!
“我还要玩~”
魏明安弄不过他。
江辞笑眯眯地捏着他的脸玩,“听说你的腿好些了?”
“嗯。”
囫囵不清又有些抗议的一声。
“抗议无效”,江辞咧开了笑容,“归我咯~嘿嘿。”
魏明安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嘿呀”,江辞挠挠他的下巴,又戳戳他的脸,玩得简直不要太开心,“我总算知道你的乐趣了!”
“变只小猫给我玩呗~”
魏明安气呼呼地瞪着他。
“嘿哟”,江辞乐了。
太可爱了!
江辞逗他,“你腿不疼了那我搬回去住了啊~”
“嗯~!”
魏明安瞪圆了眼。
你最好是跟我开玩笑!
江辞直接把他看穿,乐不可支地道,“我当然是跟你开玩笑噢~”
魏明安翻了个白眼。
无聊。
江辞把人玩得都哼哼唧唧了。
这才停手。
“好咯,睡觉!”
某些哼唧怪窸窸窣窣地扭过身来往被子里缩。
江辞失笑。
把被子往上盖了盖。
...
安生了几天,云庭知来了。
郭逸之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瞧见他来了,淡淡一笑,“谷主。”
“什么?!”
沈亭御立刻蹿了出来。
“谷主?您来是...”
云庭知根本不理,面无表情地掠过,把手里的包袱扔向沈亭御。
沈亭御一噎,伸手接过。
什么啊。
食材!
沈亭御赶忙灵力带着郭逸之进去了。
江辞正襟危坐,“谷主。”
云庭知聚精会神地检查骨头的长势。
根本没搭理他。
已经是被下了面子的第三个人了。
江辞安抚地朝沈亭御眼神示意。
没事的。
检查好你二哥就好。
多的是这种有本事的古怪高人。
没关系的。
“如何?”
江辞很礼貌。
“还有很久呢”,云庭知嗯了一声,“目前还行。”
“那就行,谢谢谷主。”
魏明安哼哼了几声,朝云庭知伸出手。
有些鼓鼓的俊脸上全是认真。
云庭知淡淡一笑,抬起了手。
魏明安心满意足地接过药膏。
江辞失笑。
这人。
云庭知说罢就准备转身出屋了。
但视线落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玉冠下的面容静如寒潭,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云庭知抬眼望向郭逸之,“你来选吧。”
“嗯?”
云庭知的眼神叫他们窥探不清意味。
“在你们这小院儿倒是可以,那很可惜,我就没有药材给你用了。”
云庭知眼底泛起讥笑,“随我回去,对你来说便是不痛不痒。但你得带上他。”
沈亭御有些懵,“我吗?哥哥若和谷主走,我定是要去的。”
“昂~可不是”,云庭知摆摆手,“在他腿好之前,一直在我那里。”
沈亭御不说话了。
一旁的江辞开口问道,“谷主,方便问一下,我哥他需要多久吗?或者谷主方便说一下我哥需要怎么治吗?大概说一下即可。”
云庭知并没有发脾气。
反而很简明扼要,指着江辞和旁边的魏明安,“简单啊,你俩加一块。他都需要。”
这下江辞也沉默了。
沈亭御上前一步,“谷主,我可以的,您是想用刚刚那一袋食材做饭吗?”
“诶~”
郭逸之笑眯眯地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将他拉回半步,“治我怎么都不问问我。”
沈亭御垂眸盯着悠哉悠哉的郭逸之,想说些什么。
但郭逸之并没给他机会。
“谷主”,郭逸之还是笑意盈盈,“劳烦您在我们这个小院再多待一阵了。”
“哥哥~”
沈亭御不赞同,“是阿兄和二哥加起来,你!”
江辞也不同意,“哥,不行的,疼。”
被沈亭御不停呼喊的沈离和破晓急忙赶回来了。
此时正站在门口。
沈离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了几人狂给她使的眼色,“哥哥,是要和谷主去治腿吗,我们跟你去!”
破晓跑过去拉住郭逸之,“哥哥,我俩也陪你去好不好~咱还是吃药,吃药不疼。”
几人喋喋不休的劝告,郭逸之充耳不闻。
郭逸之淡淡一笑,俊俏的脸庞温润柔和,“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我就喜欢睡咱的小床,你们忍心瞧我睡不着觉呀~”
“噢”,云庭知笑意满满,“那走吧。”
“哥!”
郭逸之回头朝他们几个咧开了笑容,“好宝贝们,等我回来噢~”
江辞气不过,“哥他!”
云庭知刚刚,顺手,把他们四个都抓走了。
小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江辞气呼呼地躺下抱住了胳膊。
魏明安心里叹气,伸过手去,安抚地拍了拍他。
江辞哼了一声,“还说我们呢!哥就是一头犟牛!他决定的事情谁拉的回来啊!”
“不行,生气了!”
江辞指着魏明安的腿,“你看看你看看,咱俩加起来,那哥得有多疼!臭哥坏哥讨厌的哥!”
“噗”,魏明安忍不住笑。
在纸上写着字。
“我去不了。”
江辞抬头,嗯了一声,“我也去不了。”
“有多疼啊...”
江辞抬头瞄见这句话的时候,脑袋旁侧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他眨了眨眼。
江辞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埋下脸庞来蹭蹭,“好疼好疼的。”
只那一瞬间。
魏明安的变化明显极了。
江辞偷笑,扬起脑袋来。
一对儿让人不自觉微笑的小梨涡甜甜漾着。
江辞戳戳魏明安的小鼓脸,“不准自己较劲。写下来。”
“心疼你。”
三个飘逸的字。
江辞噗嗤一乐,“我也是。”
“哦豁”,江辞被他轻轻拍着背,笑得恣意,“好啦,没人带咱俩,咱俩就在这小屋聊天咯。”
“我无所谓,可你怎么办啊?”
小本上好焦急。
江辞失笑,“臭魏明安,我能有什么事,把你的心放回去哈,操心呢~”
魏明安瞪圆了眼,委屈地哼唧,在他臂弯里拱来拱去。
“不准嫌我臭!”
江辞把人抓回来按住,笑开了花,“不准学我的招!”
“臭江辞滚呐~”
“不滚不滚打死都不滚~”
魏明安没忍住,勾起了唇来。
...
另一边。
“哥哥!”
沈亭御拉着郭逸之,不肯让他去。
郭逸之笑得更不值钱,摸摸他的脑袋,“乖,找你阿姐去。”
沈亭御不听,望向云庭知,“谷主,我跟着吧。”
“请我医治的人不守规矩”,云庭知似笑非笑,“那我就不治了。”
沈亭御抿着唇,嘴角耷拉,有些手足无措。
“乖宝贝”,郭逸之捋了捋袖子,优雅地直起身子,“等完事儿哥哥给你讲故事~”
云庭知一直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瞧着他们这边。
直到郭逸之温和行礼,“谷主,您请。”
他这才有了动作,将他带进了屋内。
关上门。
云庭知淡笑,“胆色不错。”
“谷主过奖”,郭逸之瞧见云庭知的动作,莞尔笑开,“我也要炼药吗?”
云庭知应下,轻飘飘一个翻手。
和魏明安那个差不多的一个石床,也冒了出来。
郭逸之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面前的医书。
“你倒是和你那两个弟弟不同。”
郭逸之笑容更深。
“谷主不觉得我的弟弟们很可爱吗~”
“不觉得”,云庭知喝着茶,表情有些嫌恶,“粗鲁。”
“谷主”,郭逸之笑笑,“他们在我眼里就是最可爱的弟弟。做什么都可爱。”
云庭知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不再说话了。
郭逸之也不恼,笑呵呵地翻着医书。
他的风格和胡乱一通搞的江辞魏明安很不一样。
郭逸之认真看了古籍的内容,尽管他也一窍不通。
半晌。
郭逸之将药炉向前推了推,“谷主,您请。”
云庭知表情滞了一瞬。
郭逸之有些紧张地磕巴了话头,“很差吗?”
“还不错。”
云庭知收下了。
“躺下吧。”
郭逸之勾了勾唇,依言躺好。
“既然你不选跟我回去”,云庭知睨他睨得讥讽,“疼死了我也不给药。”
火焰偶尔噼啪轻爆,云庭知拿起一柄薄如柳叶、刃口却异常锋利的小刀,在灯焰上漫不经心地燎了燎。
郭逸之淡淡一笑,眉眼柔和,字字沉静有力,“谷主放心吧。”
云庭知提着那根黝黑的棍棒。
心里怎么想怎么不爽。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云庭知打量着他,“我可告诉你噢,我的结界,依旧不隔音~”
郭逸之干咳一声,“劳烦谷主,从左边柜子上拿个布巾给我吧。”
这云庭知。
不让人嚎是吧。
云庭知还是给他拿来了。
郭逸之淡淡一笑,“谢谢谷主。”
“真不去我那儿?”
“不去了。”
郭逸之扬起唇来,“我黏人,瞧不见弟弟妹妹,不舒坦。”
“你骨头是真硬。”
说到这事。
郭逸之反而笑了,“是哦。谷主且瞧瞧吧。”
“有意思。”
郭逸之唇角翘了翘。
来吧,这点小疼小痛,没事的。
冰冷攀上脚踝。
手腕和脚踝处扣着玄铁打造的镣铐。
好像内里似乎衬了某种不知名的柔软兽皮,触感冰凉滑腻,却异常坚固。
锁死在他那有些嶙峋的骨节上。
断绝了任何挣脱的可能。
虽然是会...
但他没有这么大力气挣扎的,郭逸之心里忍不住嘀咕,干啥啊这是。
还没完,唰得一下。
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
他被剥得一丝不挂,像一块待宰的砧上肉。
冰冷坚硬的触感毫无保留地贴上皮肤,激得郭逸之起了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
郭逸之微微讶异,“还要光着啊。”
“咋的”,云庭知面色不善,“我是女的,损你清白了啊。你赶紧把你那个嘴巴塞起来吧!吵死了!”
郭逸之悻悻地闭了嘴。
这老谷主。
脾气真大!
见他还是慢条斯理的磨蹭样子,云庭知忍不了了,一手粗暴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嘴,另一手直接将那卷厚实的布巾狠狠塞了进去!
“唔...呜...”
郭逸之眼睛瞬间瞪大了。
云庭知悠悠然地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塞住了一个瓶口。
“唔...”
郭逸之哭笑不得。
云庭知睨他一眼,“磨蹭!”
罢了,郭逸之眨眨眼。
他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哈。
用了些许时间,郭逸之有些羞臊地接受了赤裸躺在石床上这件事。
郭逸之很惊讶地发现,这个布巾,阻隔了他的视线,若他想瞧云庭知在做的事,必须扬起脑袋来,才能看到。
躺平的他,对于自己的身体,目光所能及之处,全被垂直立着的布巾遮挡了。
正想着。
闷闷的一声响。
腿上传来如同烟火炸开一样的剧痛。
噼里啪啦地好似顺着,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郭逸之闷哼一声,握紧了拳。
嘴巴被布巾撑得有些无法闭合,他努力地咬紧布巾,不敢发出一丝大的声响。
他们就在门外...
就在...
又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比之前更为狠戾。
仿佛要将每一寸骨骼都震成齑粉。剧痛如狂潮般再次席卷而来,身体猛地反弓起来,又被镣铐死死摁回冰冷的石面,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新的钝痛。
被布巾塞满的喉咙深处挤出不成调的,破碎的呜咽,汗水与泪水早已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云庭知拿手帕,擦了擦手。
盯着郭逸之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脸,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难以理解的、近乎恶劣的笑意。
“啧,啧啧啧,你说这是图啥呢”,云庭知撇撇嘴,“明明就是带着你的那几个弟弟妹妹去我那里而已,嘿咦~”
“自己疼成这个鬼样子。”
“后面还有得你受的”,他顿了顿,眼神里那点恶劣的光芒更盛,像是猫在玩弄爪下的老鼠,“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不跟我回去?”
“回去多好啊”,云庭知指尖挨上他的手腕诊脉,又啧啧个不停,“多了几个小仆人,你不痛不痒。愚昧啊愚昧~”
郭逸之深呼着气。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挣扎。但云庭知的这句话,却像一根针,猛地刺入他混沌的脑海。
仆人?
谁?他的宝贝们?
郭逸之咬紧布巾,抬起脑袋闷闷地磕了磕石床,“呜呜!”
不去!
猛地仰起了汗湿的脖颈。
那双即使盛满了痛苦泪水也依旧难掩其原本多情漂亮轮廓的眼睛,此刻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倔强。
云庭知嗤笑,“真是骨头硬啊,竟然还受得住。”
炸裂的闷痛一下接一下。
郭逸之痛苦地阖上了眼。
又过了一会儿。
“真不去?”
郭逸之死死盯着云庭知,被布巾撑得变形的嘴巴努力地蠕动,发出含糊不清却异常坚决的“呜呜”声。
不去!
让他的宝贝们给他当仆人?!
使唤一下都不行!
打死都不去。
“行,真行。”
云庭知开始闭口不言,看都不看他一眼。
四肢主要的畸形旧骨全被重新打断。郭逸之瘫在石床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好像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被布巾塞堵的口中发出的,只剩下无意识的、细微的嗬嗬声。
他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又准又狠地敲骨之痛不再出现。
空气里,好像出现了些香气。
郭逸之虚弱地掀开眼皮。
是食物的香气啊...
云庭知并未继续下一步的治疗,而是不知从哪拖来了一个小马扎,就大剌剌地坐在离石床不远的地方。
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碗,碗里热气腾腾。
葱姜蒜被热油爆香后的焦灼气,混合着浓郁的面食香气,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肉沫焦香。
嘶溜一声,极其响亮地吸溜起一筷子面条,云庭知吃得额角冒汗,啧啧有声。
似乎是察觉到郭逸之的视线,他慢悠悠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油亮。
顿时浮现出一种极其戏谑又恶劣的笑容,闪烁着捉弄的光芒。
云庭知故意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你弟做的。”
他拖长了调子,又狠狠吸溜了一大口,嚼得吧唧响,“你无福消受哟。只好替你尝尝咸淡了,啧,年纪不大,手艺还真不赖!”
云庭知!
郭逸之心里怒吼。
他这不是折磨人吗!
他都能想象到这家伙出门说话的神态。
沈亭御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做的呢!
竟然...
郭逸之气得头晕。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云庭知反而笑得更加开怀,那笑容里充满了恶劣的趣味。
悠哉悠哉地又夹起一筷子面,在郭逸之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咀嚼,吞咽。
云庭知语气轻佻又挑衅,弹了下手指,“想让我继续给你治?想得美。”
“老子愿意治就治,愿意歇就歇,愿意吃面就吃面。小子,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还想指挥我?嗯?”
云庭知又吸溜了一大口汤,发出满足的叹息。
“乖乖躺着吧。这面啊,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