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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三天，顾远乔一到约好签合同的时间就会给齐陶打电话说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头两次盛宴年只是觉得顾远乔事儿多，等第三次被放鸽子的时候他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这货儿存心整他呢。
这边，盛宴年抬手腕看了看手表，又快到了约好的时间，但还是没有另一位当事人的任何消息。
“盛总。”齐陶刚挂完电话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说？”盛宴年问道。
“顾总他...”
“啧，算了”盛宴年没等秘书话说完就开口打断，“我还是自己去堵他吧。”
说完就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不...”从做决定到执行盛宴年丝毫没有给齐陶任何插话的机会，以至于齐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盛宴年其实顾总说他准备下来签合同了。但他看到自己上司不耐的眼神后就选择立马闭麦，尊重上司的决定。
盛宴年一打开办公室的门，能明显地感受到空气一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工位上的人全都正襟危坐，唯恐被自己抓到上班摸鱼。
“....”盛宴年扫了一眼他的下属，随后继续刚刚的行动轨迹，抬脚就往电梯走去。
刚离开办公区域，全体员工的氛围就轻松了下来。
“豁...吓死人了，盛总怎么突然出来了？今天没有要外出的工作啊？”是的，他们的亲爱总裁除非必要的外出工作，否则不会轻易出办公室的大门。就连吃饭也是由秘书送进去。他们敢发誓，他们的顶头上司私底下肯定是一个超级大宅男。
“不知道啊，但是感觉盛总是不是心情不好？刚刚瞥了一眼，脸黑得跟包公似的。”
“能好吗，前两天不是跟我们说要和那个Calista酒店签约。结果呢？这都几天了，还没成功。”
“盛总不会是被耍了吧？那可是Calista欸！我之前有一次去旅游住了一下，我的天，那服务简直没话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盛安也不差啊。就国内来看，能跟我们相提并论的房地产公司能有几个？”
“说得也是，不过如果真的能成的话我们的股票肯定又会上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也涨工资。”
“但是我是真没想到Calista华国区的管理人是顾先生。他很好年轻啊，才30左右。”
“我看群里都在说顾先生和盛总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会一直签不成呢？”
“难说，群里还有人说他们两位气场不对。况且就算是好友，生意上的事情谁说得准？”
“也是。”
.....
十几个人的话题跳跃得很快，一下子就从盛宴年的心情聊到顾远乔，还又顺带八卦了一下他们两个。
这几天盛安全体员工也没少对顾远乔进行讨论。把人家的生平履历以及才华样貌都讨论了一个遍。一开始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好俊美的一个男人，之后才发现颜值只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光是从小打到获得的荣誉都能把他们随便一个人淹死，更别说在事业上的成功。
是一个完全不输于盛宴年，甚至更优秀的一个男人。
当然，大家对他最好奇的还是和盛宴年的关系。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盛总的好友，但后来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先抛开合同这件事情不说，就没见过两人找对方的，明明就隔了5层。
“欸欸欸！”一个人的惊呼吸引力几乎全场的注意力，“盛总的电梯停在35层了！这是主动出击去了？”
“啧，完了完了，主动的人就已经输了。我已经预判到这两人的关系中谁处于劣势了。”
“唉，盛总还是太年轻啊...”
“....你们小心被听到...”
与30层轻松愉悦的气氛不同，35层的两人可谓是“剑拔弩张”。主要还是盛宴年。
刚刚盛宴年一到楼层就发现顾远乔准备乘坐电梯，于是二话不说就把人拉开，随后逼至墙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顾远乔看着距离自己很近而且怒气快烧到自己的盛宴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Calista的一些员工眼观鼻鼻观心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反正他们的总裁没有寻求他们的帮助应该是可以自己搞定的。
盛宴年看出了顾远乔眼中的几丝茫然，更加恼火了。
“顾总这是去那儿啊？不会又是临时有事或者忘记时间了吧？”他笑得亲切，但是咬牙切齿。
“....”顾远乔这是明白了，想来齐陶并没有告诉盛宴年自己要去找他的事情。
“小盛总，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一上来就冤枉无辜的人，不太好吧？”
“....那你说。”盛宴年站直身子，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顾远乔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看看，我是准备去找你签合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小秘书没有跟你说。”
盛宴年迟疑了一会儿，把文件拿过来，打开，确实是之前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份。
“哼。”他没好气道。
“小盛总，冤枉了我，是不是得有一句道歉啊？”
盛宴年按了一下电梯，听到身后人没脸没皮的话给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可还记得这几天被放鸽子的事情，顾远乔才不无辜。
顾远乔看着盛宴年的后脑门并没有继续言语‘挑拨’。这些天他虽然有戏耍盛宴年的成分，但也是真的很忙。
国内和国外的一些规章制度完全不一样，他需要一点一点去教跟着他过来的人。而且也不能一直租在这里，他还要去寻找合适的写字楼。以及市场调研，后续准备工作丶人情打点等等。最来气的，本家那边还不断有人给他找麻烦，一群跳梁小丑浪费他休息时间。
连轴转到看见盛宴年都觉得可爱了许多，起码这人不会在生意上给他使绊子。
“....”顾远乔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有点想念盛宴年家的大床了。这些天他要么住办公室要么住酒店，哪一边都不舒服。办公室的条件不用说，小沙发一张一觉起来身体关节都僵了。而酒店的床太软，睡久了他感觉腰疼。
‘...该找什么借口再去一次小鬼家呢？’顾远乔盯着盛宴年出神。
“嘿，走了。”电梯一开门，盛宴年进去了才发现顾远乔还在原地发呆。
“来了。”顾远乔将思绪收回，反正机会总会有的，等自己休息好再说吧。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的时候，30层的大家已经恢复了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的模样。
顾远乔踏出电梯的脚步一顿，“你下属...工作都很投入啊。”除了键盘和鼠标的点击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倒不是说不好，只是长时间这样感觉精神压力会很大。所以他对他的下属的要求是只要能够保证工作按时完成，保质保量。上班在工位偶尔摸鱼或者开小差什么的都没关系。忙的时候他还会请大家吃下午茶。
“呵...”盛宴年扫了一眼众人，没有选择去拆穿他们的假模假样。
盛宴年领着顾远乔走向办公室，其间顾远乔能感受到好像有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而且是很多道。
顾远乔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进办公室把门关上的那一秒，他貌似听到了外面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不过盛宴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门彻底关上后就只能听到室内空调运作的声音。
签合同的过程很顺利，双方没有什么话聊。毕竟该确认过的东西早就确认了。最后以两边站起来互相握手道“合作愉快”结束。
盛安正式与Calista合作。
这边刚签完，盛宴年手机就响了，一看是他的亲爱哥哥二话不说就接了起来。
经常不耐烦的语调有了向上扬的起伏，连带着嘴角，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顾远乔感到一阵恶寒。
电话没讲多久，但听也听得出盛宴年最后的声音与一开始完全不一样，又变回了那副不耐烦的口吻，甚至还有一些类似撒娇的抱怨。
‘...没救了。’顾远乔心想道。
盛宴年挂完电话，就拿起西装外套，准备要外出的样子，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好老哥难得给他打电话居然是要去接他那个便宜小侄女，啧。
“我要出去一趟，你...”盛宴年打开门的手一顿，扭头看还坐着的顾远乔，皱了皱眉，“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别呆在这了。”
闻言，顾远乔头都没扭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啧。”盛宴年又看了几秒人，才开门离开。
人走了顾远乔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办公室。挺大的，起码比自己那间大。屋内前后两边都是玻璃，应该是单面的。左右两边是白墙。他记得进来前办公室的左边是会议室，右边好像是秘书办公室。屋内还有一个沙发，摆在门旁不远处，靠着玻璃与墙。沙发前是一张茶几，和盛宴年书房里的差不多。眼前的办公桌很宽，貌似比生涯年家里的那张大许多，电脑倒是一个款式。再里面一些靠墙的地方就是很常见放文件的那种柜子。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一些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好在他坐的地方比较外面，阳光照不到他。
他没坐一会儿就起身走向沙发那儿，现在的这个椅子还是有点硬。
沙发很很柔软，一下子，顾远乔的身体就陷了下去，疲惫感好像减少了一点。
他就这样背靠着沙发静静地坐着，目光盯着不远处在夕晖中跳跃的尘埃发呆。
如顾远乔想得那样，办公室的门确实是单面玻璃。于是看不到办公室内情况的众人纷纷摸不清头脑。盛总已经走很久了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虽然对方应该是一个君子，但是...但是总裁办公室也不应该由无关人员一直待着啊！盛总就不担心公司文件被翻吗？！
“盛总，顾先生好像还没走，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齐陶不在，盛宴年的另一个女助理时夏瑶发信息给盛宴年。
另一边盛宴年刚开到小侄女的学校门口停好车位，才发现时夏瑶给自己发了消息。得知人还赖在自己办公室后眉头皱起，但他没有立马回复。切换到另一个软件想看看顾远乔干嘛。
他的办公室里有监控，不仅能够看画面还能收录声音。点开后就看到顾远乔跟失了魂魄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莫名其妙。
在确认对方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举动后他就又回到了与时夏瑶的聊天界面。
“别管他。”发完就关掉手机，继续挎着个脸下车去接那个便宜小侄女，还提着刚买来的烤红薯。
时夏瑶是隔了十几分钟才收到自家boss的消息，在等待过程中她差点没忍住进办公室要委婉提醒顾远乔该离开了。在确认盛宴年没有把人赶出去的命令后她去茶水间泡了一杯红茶准备给顾远乔送去。
跟盛宴年工作那么久，她早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嘴硬的主，只要没有明确的拒绝或者否认那就是可以的意思。所以，她得把呆在办公室里的顾远乔当作盛总的好朋友，那礼数就不能丢。
“叩叩叩”顾远乔被敲门声拉回神，随后又听见一个女声，“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得到回复后，时夏瑶端着红茶就进来了。
红茶还冒着热气，用的也不是廉价的茶包，飘过来的味道就能让顾远乔判断出是正儿八经的茶叶泡的。
“顾先生，请问您需要来一杯红茶吗？”
“谢谢，幸苦了。”顾远乔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对方为自己准备的于是并没有拒绝。
“不客气”时夏瑶到底是有经验，没有像沈姲那样因为顾远乔的笑而愣神，她把茶杯规规矩矩地放到茶几上，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您还需要其它的吗？”
“不需要了，谢谢。”
“好，如果您之后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我叫时夏瑶，是盛总的助理。”
“好的，谢谢时小姐。”
顾远乔笑着目送对方离开后才又重新滩回了沙发上，至于桌子上的那杯红茶他看都不打算看一眼。光闻那个味道就知道茶有多浓，先别说空腹喝茶，就这一杯下去他都得被迫“奋战”到天明。
不过红茶味确实很好闻...空调发出的动静其实很小声，但在只一个人的办公室内顾远乔还是很好地捕捉到了。声音离他不近不远，规律的声响仿佛有催眠的功效。顾远乔按着那个节奏在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记着，眼皮不自觉的合上。他不应该会在陌生的环境中这样发送下来，但是鼻尖除了能闻到红茶的味道还有一个很淡的香味。他说不上来是那种香味，但是他很熟悉，好像是盛宴年身上的味道，他在盛宴年家里的时候闻到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一直强绷着的理性松了下来，心头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他实在是太累了，不等自己理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就彻底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等盛宴年送完小侄女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顾远乔睡死过去了景象。
那人坐靠在沙发上，头微仰着，后脑勺枕着沙发背，脸上还带着那副金丝框眼镜。要不是自己开门了对方还没动静，盛宴年都怀疑顾远乔在耍什么诈。
意识到人是睡着后盛宴年也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他蹑手蹑脚地走向顾远乔。离得极近后还是没见人醒来，至多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盛宴年瞧见失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这人的警惕心是强还是弱。
盛宴年看到桌上一口都没喝已经冷掉的红茶，想也知道是时夏瑶泡的。不想喝拒绝就好了，可偏偏还要维持那虚伪体面的人设。有时候他都想问顾远乔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他看的都累。
盛宴年盯着看了一会儿，把红茶端起来拿出办公室。开门之前他看着手中的红茶，静默了三秒好还是选择大喝了一口。一下子杯中的红茶就只剩下了一小半。
“....”茶的苦涩一下子在口中蔓延开，果然很难喝。
他刚出办公室时夏瑶就来了，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夏瑶。”
“嗯？盛总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吗？”时夏瑶转身的动作一顿。
“你...”盛宴年开口的话一顿，他总感觉想要做的事情有点蠢。
“嗯？”时夏瑶很少见盛宴年这副犹豫的模样，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连带着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几份。
不远处上工位的众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边，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唯恐错过什么。
盛宴年抿了抿嘴，心里想着要不算了，反正那人怎么样跟他又没关系。可是刚准备开口脑子又闪过了顾远乔坐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还有皱起的眉头。于是话一拐，把一开始想说的说出来了。
“你有没有毯子？”
“...？”时夏瑶的表情一滞，什么东西？
“？？？”偷听的众人，啥玩意儿？
“....”盛宴年当然没错过自己助理脸上一闪而过的空白，还有很多道好奇探究的目光。他微微抿嘴，一股羞耻心从脚底开始往上升。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会想要干这么蠢的事情？！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尽量无视那些目光，不动声色解释：“就是你们平常午休的时候会盖在身上的毯子。”
“....”时夏瑶也尽量忽视盛宴年已经发红的耳朵，“抱歉盛总，我没有。”
“...那算...”盛宴年了然，也是，他的这位助理比他还爱工作从没见过她有在公司休息的。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其他人。”时夏瑶尽职尽责地提出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盛宴年话一噎，“那麻烦了。”
“好的，那有什么要求吗？”
“....？”一张毯子能有什么要求，不过最后盛宴年还是提了一个，“问问他们有没有新的，如果没有就刚洗的。实在都没有就随便那一张吧。”
“好。”说完时夏瑶就转身向大众走去，盛宴年则是留在原地等毯子。
最后时夏瑶带回了一张非常卡通的毯子，上面好像是飞天小魔女。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女生的毯子。时夏瑶说是一个实习生刚没来的毯子，还没用过。
“....”盛宴年有些拒绝地接过了毯子，但转念一想反正又不是自己盖的，“你替我去谢谢的，顺便问一下多少钱，我买了。付完钱后给我发信息，我把钱转你。”
“...好。”
盛宴年拿着毯子重新进到办公室，走到顾远乔旁俯身将毯子盖在对方身上。随后又盯着顾远乔的脸看了一会儿，抬手把眼镜轻轻拿下来放到桌上。
‘睡觉也不知道摘眼镜...’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顾远乔成天戴眼镜做什么，明明没有近视。刚回国相遇的时候他还以为不见的这几年顾远乔真的近视了，直到住在一起的那几天。常常见对方把眼镜随手一脱，然后行动照常。
把眼镜拿走盛宴年才瞧见顾远乔双眼地下淡淡的乌青，又想起今天碰见顾远乔后就一直破绽百出的样子。
‘看来这几天真的很忙啊...’
盛宴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就粘在对方的脸上挪不开。闭上眼睛的顾远乔让盛宴年意识到或许他最不喜欢的是对方的那双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顾远乔的眼底也时常由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就和本人如出一辙。
渐渐的，他的目光又被顾远乔脸上的那颗黑痣吸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指已经戳了上去。
见人没反应他又用指腹轻轻扫过。
“嗯...”这回成功惹得人发出一声轻哼。
“....”盛宴年一惊，把手抬起来，连带着身体开始憋气。
画面就这样维持了几十秒，盛宴年确定对方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后才把手收回，缓缓吐出一口气。
指间上貌似还留有着对方的余温和触感，他没忍住撵了撵。
‘这么没有防备吗？是只对我还是....’念头一冒出，生盛宴年就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自作多情了？对方只是太累了而已。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暮光蓝的天空让室内很昏暗，大楼外的许多霓虹灯也已经点亮。盛宴年将室内后排的小光打开，不准备打扰顾远乔睡觉。
时间继续往后走，等下班时间都到了顾远乔还是没有要起的现象。盛宴年把处理好的工作文档保存好，抬头往顾远乔那边瞧。
‘这么累？总不至于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吧？’
盛宴年起身，他在犹豫要不要去叫顾远乔起来，毕竟他也差不多要走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决定顾远乔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盛宴年还没想清楚就又坐会了椅子上把刚刚关掉的文件重新打开，装模做样地看起来。
“....”蠢到家了这行为。
那边电话响了几声顾远乔才慢慢张开眼睛，伸出手寻找声音拿起自己的手机接通放到耳边。
“...喂？”一开口嗓子就沙哑的不行，他轻咳了一声，想去找睡前那杯放在桌上的红茶。但扫了一眼，红茶没找到，倒是发现了自己的眼镜。没办法只好先把眼镜带上。
是阮忆，文含的未婚妻。这个点打过来应该是因为本家的事情。烦死了。
“远乔，Y国最近市面上流行出了一种药。”阮忆听出了顾远乔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文含也跟他提到这几天他们都很忙。
“...毒？”顾远乔的脑子转了转，又想起了早些时候他二叔想干毒品生意牟爆利，还好最后被强迫制止了。现在这是贼心不死？
顾远乔的声音不大不小，盛宴年也没聋，自然是听见了。不禁心头一跳，顾远乔要碰毒？不对，听那语气不对...那就是他身边有人要搞毒？
上流圈也有一些闲得没事干找刺激，一是头脑发热的公子小姐去喷那个玩意儿。但没有一个下场是好的。沾染了这个玩意儿，不管你以前多风光无限，明月清风都得完。
顾远乔这么好面子的人不至于犯傻。
但盛宴年还是忍不住皱眉看向顾远乔那儿。
“不是”阮忆知道顾远乔想到什么了，连忙否认，“是一种类似于春药的东西，被叫做洛狄忒”
“洛狄忒？阿佛洛狄忒？”顾远乔发出一声轻嗤，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真是无聊啊。”
阮忆没有否认，继续汇报，“‘洛狄忒’流传的很快，从出现到盛行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现在很多上层人物都在用。而价格也不贵，很多平层阶级的人努努力也能购买。而且，这药用多了也有一定的成瘾性。....本家的一些人也有在用。”
“...还有呢？”顾远乔对家里的那群拖后腿的家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只要乖乖当花瓶不碍着他，他不介意对方啃顾氏的老。
“‘洛狄忒’相关内容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我们还查到这药的来源可能...可能与顾家有关。”
“....”顾远乔深吸了一口气，尽管猜到阮忆打这通电话肯定不只是告诉自己又这种药的出现，但真听到那个最坏的猜测后他还是升起已故怒火，“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再搞这种东西。二叔那边的东西暂时够用了先放一放。”
“是。”阮忆挂断电话之前还是开口提醒了一下顾远乔，“我们之前追查一些货源的时候发现有的药已经流到别的国家了，华国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目前还没发现这种药的解药是什么，只知道药性非常强，比以往市面上的任何春药都要强。Y国这样已经有一两个以为这个死了的，你自己要小心点。”她还是没忘记顾远乔刚到国内被下药的事情，差点吓死她了。
“...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那个晚上之后顾远乔就对各种外面的饮食都充满了警惕心。
电话挂断后他又重新躺回了沙发，思绪慢慢回拢，也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很少女心的一张毛毯，看来还是某人找别人借的。
“你...”那旁盛宴年看顾远乔还在发呆，而自己则是不断想着刚刚的问题。
只不过没等他问出口，顾远乔那边就起身了。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对方整理了一下衣服。
“谢了。”语气轻松，还带着笑。仿佛好友之间不客气的寒暄。但盛宴年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顾远乔的冷漠疏离。
顾远乔不打算给他询问的机会，于是他也闭上了嘴。上次撞破顾远乔打电话，已经是自己越了界。
办公室的小灯和窗外的霓虹灯光打在盛宴年身上，顾远乔在盛宴年身上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颜色。
他将对方的纠结与沉默看在眼里，随后笑了笑，“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嗯...”盛宴年轻声回复，在顾远乔开门的一瞬间。办公室外准备走的员工吵吵闹闹，他的声音融于其中。不知道离去的人是否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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