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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条人命,该用多少蛮夷的人头来偿!”枢密使曹彬的意见,是立即发兵出海征讨,大宋的商船出了事,若朝廷没有作为,此类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三佛齐会变本加厉劫掠商船。
“曹枢密说的是,三佛齐屠戮我大宋商民三百余人,此仇不报,国威何存?”曹彬身后也有枢密院的人站出来说道。
“诸位稍安!”赵德昭摆了摆手。
“官家,”户部沈义伦上前道:“臣以为,三佛齐虽犯我大宋,然其国远在南洋,劳师远征,耗费甚巨,恐非上策。”
“沈尚书此言差矣,”曹彬又道:“三佛齐控扼满剌加海峡,乃南洋咽喉,若放任其屠戮我商船而不惩,日后西域、高丽诸国,谁还惧我大宋天威?”
“可南洋终究是蛮荒之地,何必大动干戈?”
“莫非就让我大宋商民的血白流吗?”
“曹枢密稍安勿躁,下官并未说不该讨回公道,只是...手段可以圆融一些。”
“圆融?”曹彬冷笑,“是要让我大宋商民的血,去换三佛齐的黄金?”
曹彬这话的意味很是讥诮,说的那大臣顿时面红耳赤,殿内也陷入沉寂,映照出诸人神色各异的脸色。
“可是为什么?”突然,吕蒙正朝前一步看向曹彬,“下官并不是不同意出征,可是三佛齐为何会突然劫掠我大宋商船?他们不过南洋小国,不怕我大宋征讨吗?”
“或许他们意味,我朝不会兴师动众远征南洋,这次事件,或许是试探我朝?”王懿同吕蒙正同在太子府邸多年,二人很是默契。
“或许是什么人假扮成三佛齐?”这么一说,李沆也站出来质疑事件的真实性,“南洋的水可浑得很,再加上我朝开通海贸,越来越多商船前来贸易,说不定是哪个国家同三佛齐有仇,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赵德昭也觉得此事不寻常,大宋同南洋诸国一向礼尚往来,就算要有什么冲突,事先也该有些风声才是,只有海盗才会一言不合劫掠商船。
可海盗要劫掠也是光明正大,哪里挂别人旗的道理。
“王卿,去查,朕要知道原因!”赵德昭朝王仁瞻说道。
他可不会去做别人手中的刀,但若真是三佛齐做的,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散朝后,朝臣们陆陆续续离开垂拱殿回自己衙门,政事堂中,薛居正叹了一口气,“跨海远征...这可不是小事,水师一动,要多少粮饷兵刃,北边还要防备契丹,届时若出了什么事...”
这几年契丹虽然老实了些,但仍旧不能放松警惕,而且这几日边情司的消息上有提到,草原上似乎有异动,一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神秘骑兵叱咤草原,将很多部落都吞并了起来。
据说,契丹骑兵也同他们交过几次手,可似乎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草原骑兵若对大宋不利......
吕蒙正知道老师在担忧什么,他突然问道:“被劫掠的商船,都装了些什么?”
王祐闻言从桌上的奏本里头翻找了片刻,而后取出一封打开后道:“寻常漆器,还有丝绸,并无什么特别...”
薛居正看向吕蒙正,“你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说什么?”
吕蒙正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太过蹊跷,这件事或许并不是劫掠商船这么简单。”
赵德昭在散朝后去了柔仪殿,如今已是皇后的王七娘正在殿中做针线,小儿子才出生没有多久,将作监送来的衣裳太新,她怕磨破婴儿娇嫩的皮肤,除了前面几个兄长的旧衣之外,还要自己用棉麻布再做几身。
“官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没什么要紧事,过来瞧瞧。”
赵德昭走到摇篮边上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小儿子,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儿子不满得嘟了嘟嘴,王七娘无奈道:“四郎才刚睡着,官家莫要闹醒,这小子难哄得很!”
赵德昭转身走回到王七娘身边坐下,“难哄就别哄,让他哭去,看他能哭多久。”
王七娘白了一眼,“我可不忍心,哭坏了可怎么办?”
赵德昭笑着握住王七娘的手,“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不过四郎名字还没起,你这几日想过没?”
王七娘摇了摇头,“取名字这事,还是官家来吧!”
“行,这几日我想想。”赵德昭点头,继而又看向王七娘问道:“这些日子象贤可有寄信来?信中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王七娘不知赵德昭为何问起这事,她起身走到一旁放信件的桌旁,打开匣子将最近几封信拿了来,“都在这儿,妾看着并未说什么特别的,官家,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德昭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有一艘商船被三佛齐劫掠,可这件事处处蹊跷,象贤管理市舶司,所以才想着要看一看。”
“兄长若是发现有什么问题,该给官家提奏本才是,他不会在信里同妾说。”
王七娘解释的有些着急,赵德昭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有些事可能并不那么重要,或者说一些不易察觉到的蛛丝马迹...”
“妾明白了,”王七娘听懂了赵德昭的意思,“见微知著,或许有些真相,就藏在不经意之处。”
赵德昭打开这几封信,信中拉拉杂杂说了一通琐事,他前两年将夫人接去泉州后,隔年剩下一个女儿,取名为阿蘅。
“阿蘅今日学绣,竟将一只海东青绣成了肥鹅,惹得阖府大笑,她嚷着要寄给杨姨母品评,我哄她说待绣好了再送,免得贻笑大方...”
赵德昭看着也不禁露出了几个笑容,“她的绣品送来了吗?”
“绣品没送来,送来了一副画,兄长说,她刺绣怕是没有什么天赋了,但画画得还不错,殿下要看吗?”王七娘说着吩咐宫女去将书房的画取来,转头又朝赵德昭道:“画的是泉州码头的场景,想来兄长也经常带她去码头,这父女二人啊...”
女儿奴呗!
赵德昭会心一笑,就像自己看到宁平也是一样,好像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一定会给她办到。
“取来了!”王七娘接过宫女手中画轴,铺在桌上后徐徐展开,泉州港繁荣的景象便在眼前徐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