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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枭带上行装,率领三百金乌将士,一路向东,往城门而去。
他把金乌军里最结实的马车调用了出来给卫邀月用。
卫邀月摸着马车里的黑乎乎的门窗,不禁感叹——
“金乌军的马车就是不一样哈,人穿得黑漆漆,连马车也是黑漆漆的。”
“这马车的内外都包了一层黑甲,刀枪不入。”
“啊?!”
卫邀月都不敢用屁股使劲儿坐座位了。
“这么贵重的马车,你拿来给我用啊?!”
贺兰枭眯起眼睛,用一种很是不爽的眼神盯着卫邀月。
“谁叫你对我不坦诚。我便只好用最极端稳妥的手段来保护你。”
看来贺兰枭已经猜出个八九来了。
卫邀月沉了沉脑袋,歉疚道:“我是瞒着你一些事情......但是!我是真的情有可原。当时我自己都迷糊着,又如何能向你讲明白呢?不过眼下我已经大概弄清楚了,我现在就......”
她正准备坦白,马车却突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方申冷不丁探进来半个脑袋——
“少主,陛下来了。”
景帝?!
卫邀月心里一阵发毛,“陛下他来干什么?他不会反悔了,不让咱们走了吧!”
“不会的。万事有我,放心。”
贺兰枭安慰地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城门关卡边停了一辆马车,景帝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衣袍,站在马车后,看起来像是个普通过路的百姓。
卫邀月上前,瞅着景帝的打扮,嘴甜道:“陛下,您这么穿倒是还挺好看,显得您年轻了十岁!”
景帝不太买账,盯着她额头上的伤,冷着脸关心道:“这脑袋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一点小擦伤罢了。陛下不必挂怀。”
景帝傲娇道:“我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
卫邀月不知道最近她到底是哪处做得不好,惹了景帝了。最近但凡是见了她,景帝的脸总是拉得三尺长。
可看向贺兰枭的时候,景帝又像是立马换了一张脸。
“扶光啊,秋意寒凉,你此去潭州,路途虽不算远,但还是要记得多添衣物。”
景帝命人呈上一件狐皮大氅来。
那毛色,那质感,放在现实世界里没个三万五万买不下来。
“这是赤尧王前些日子送来的顶级虎皮,我派人加紧赶制,今晨方才做好,想着你今日便要启程,便想着亲手送来给你,正好给你送行。”
贺兰枭扫了一眼那大氅,行礼道:“多谢义父。不过扶光一介男儿,又何惧这点寒意?义父操持国务,日夜辛劳,还是自己留下用吧。”
景帝斜着眼朝卫邀月这边瞟了一眼,轻叹着道:“也罢。那就送给丫头穿吧,瞧她瘦得那模样,也不知整日里的烧鸡都吃哪儿去了。”
卫邀月有些为难。
她从不穿皮草,可是又不敢当中驳了景帝的一片美意。
纠结之时,贺兰枭帮着开口解释道:“义父,这狐皮毕竟是杀生得来,月儿她从不喜用这些。”
景帝无奈,“那我这礼,还送错了?”
说这话的时候,景帝的语气里竟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要说有,倒像是在责怪自己。
今日的景帝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
他穿着寻常的衣物,口中不再自称为“朕”,连对她和贺兰枭的关切,都更像是一个长辈的模样了。
卫邀月寻思了一下,赶忙接过了那狐皮大氅。
“没送错,我正觉得冷呢。多谢义父,我收下了。不过......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义父,穿棉袄一样能御寒的,这高低算是一条生命。”
要是以前,面对卫邀月的“教训”,景帝绝对会生气。
但今日,景帝似乎柔软了许多,只是低头寻思着什么,并未多说。
“时辰不早了,义父,我们该走了。”贺兰枭道。
景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起来十分不舍。
卫邀月道:“贺兰枭,你先去吧,我跟陛下还有几句话要说。”
景帝对此感到讶异。
“你?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扶光的面问朕的?”
卫邀月看着贺兰枭已经上了马车,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我感觉你和贺兰枭有事情瞒着我。他那日去宫里求您答应我们从简办定亲宴,您为何突然答应了?是不是贺兰枭......他用了什么手段?”
景帝大概是觉得“手段”这两个字不太好听,眯起眼睛有些不悦道:“手段?扶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这么说他?”
“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说服您的?有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没有。”景帝烦闷道。
“当真没有?昨日起您对我的态度就不太好,还说要我不要辜负贺兰枭。陛下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景帝往马车的方向望了望,突然道:“这马车......是金乌军的?”
“嗯,对。贺兰枭大概是怕我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才调用了这马车。”
景帝沉了沉眸子,暗自喃喃:“他在你身上,惯是用心。这马车,还是当年为朕出行特制的......”
怎么回事?
景帝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低落??
为防止景帝觉得贺兰枭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卫邀月赶紧帮他解释道:“呃其实贺兰枭他心里陛下肯定是首位的,这黑甲马车制作精良,肯定耗费了不少功夫。贺兰枭有这份孝心,实属难得啊。”
景帝白了她一眼,“你也不必在这安慰朕了。你不是想知道扶光他是如何说服朕的吗?朕现在就告诉你。”
他将一旁的侍从全部摒退,甚至景帝最信任的福公公也回避了。
“你应知道赤地舆图一事,在朝中的影响吧。”
不知道才难呢。
整个景国多少双眼睛盯着贺兰枭这个权臣,无数的对家想要借此拉贺兰枭下位,宫里宫外一时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可景帝对此却完全不作回应,简直是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
“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扶光他为何会藏有此图?”
完蛋。
这话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如实相告,说贺兰枭当时是为了谋反吧。
卫邀月还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呢,景帝却先开了口道:“扶光他,曾有谋反之心。”
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
卫邀月屏住呼吸,难看地笑着道:“哈哈,陛下你开玩笑呢吧。贺兰枭他对你忠心耿耿,他怎么会......”
“朕知道你是知情的,不用装。”
卫邀月找不出什么词儿来狡辩了,只好垂着脑袋求情:“陛下,你千万不要记恨贺兰枭,他早就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而且他当时想谋反,是因为觉得燕氏子辈没一个靠谱的。他说过,只要陛下您还在位,他是一万个不可能动手的。”
景帝淡然一笑:“不必解释,朕从未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