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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这四个字,的确是宁方生说的。
但宁方生自己都很疑惑:“这能代表什么?”
“他只是好心地提出方案啊。”卫东君帮腔。
陈器的应对很机智:“代表宁方生对如何入梦,心里是有数的。”
“我有什么数?”
“我不管你有什么数,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爹的梦,我要进去,我必须进去,否则谁也别想入。”
“这话啥意思?”卫东君蹭蹭上前几步。
陈器危险地眯起眼睛,一脸欠欠的表情。
“意思就是我只点了半支安神香,如果你们想不出办法,还有半个时辰,我爹就会醒来,许尽欢的斩缘玩完,你和斩缘人也玩完。”
卫东君:“……”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弄死他?
宁方生:“……”我前头好像叫他十二了,这个叫法我能收回去吗,他不配!
卫东君狠狠咬牙:“陈十二,你能不能讲点理……”
“讲理是吗?”
陈器直视着宁方生:“那天我和卫东君遇险,你在离魂出窍的情况下,是怎么通知到小天爷的?”
“……”
“为什么地上会出现你的血字?”
“……”
“那血字为什么一会儿就又不见了?”
“……”
“最重要的一点,魂魄哪来的血?”
宁方生:“……”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弄死他?
卫东君:“……”十二就是十二,看着粗,实则细,其实这些问题,我也好奇着呢,只是没敢多问。
是继续和斩缘人保持步调一致,还是趁机叛变一下,卫东君在须臾之间,就做出了选择。
她小心翼翼地问宁方生道:“要不……您老人家再想想。”
您?
老人家?
再想想?
宁方生眼皮顿时跳了两下,鼻子里吁出两道冷气后,往太师椅里一坐,然后闭上眼睛,作老僧入定状。
想跟我来玩眼不见为净这一套?
门都没有。
硬的不行,老子来软的。
软的就是往宁方生面前一蹲,暗戳戳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开始吧哒吧哒掉眼泪。
卫东君瞬间瘫了脸,心说他都开始哭了,那我做什么呢?
总不能真的在地上撒泼打滚啊!
于是,卫东君在一旁坐下来,揉着自己的脖子,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陈器忙里抽空看了卫东君一眼,眼里都是疑惑:你、丫干嘛?
干嘛?
帮你!
宁方生身上,的的确确藏着很多的秘密,趁这个时候逼一逼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反正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
卫东君又重重叹出一口气,委委屈屈道:
“也不知道斩缘刀落下来,我这脖子还能不能保住,要是保不住,陈十二,我爹我娘的养老送终,就只能交给你了。”
这世间,所有人都有七寸。
经过向小园,贺三,再到许尽欢,这一路她算是看出来了,宁方生的七寸就是心软。
远的不说,只说刚刚他问陈十二,介意不介意我们这么对你爹,就可见一二。
对付心软的人,办法只有一个,让他愧疚,让他共情。
愧疚,由我卫三来。
共情,就只能靠你陈十二了。
卫东君朝陈器挤了下眼睛。
多年的默契,让陈器一下子就明白卫东君这一挤眼睛的深意。
他连酝酿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宁方生,你想不想听一听,我拼死也要入我爹梦境的理由?”
宁方生的眼皮,内眼可见的轻轻一颤。
“理由就是刚刚被我亲手烧了的那幅画,那幅画上,我爹竟然笑了,你知道这有多惊悚吗?”
有些话,陈器放在心里很多年了。
“我活了快二十年,从来没有在我爹的脸上,看过那样单纯,放肆地笑。
哪怕是除夕夜,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时候,我爹最多不板着脸,要他笑,绝对不可能。
不光陈府,就是整个陈氏一族,都没有人敢主动靠近他,和他说话,除了我娘和刘恕己。
有时候,我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可要让我上前和他说话,我不敢。
宁方生,我想入他的梦境,就想亲眼看看,是什么原因让我爹不会笑了,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宁方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看向说话的陈器,也没有看向一旁坐着的卫东君,而是看着外面的夜色,目光虚空。
不知为何,陈器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好像在宁方生的心里,也藏着一段关于父子间的心事。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一定是打动他了,只差最后一口气。
于是,陈器用最可怜的语气,低低哀求道:“宁方生,你帮帮我,算我求你。”
宁方生听到“求求”两个字,才算回了神。
他深目看了陈器一眼,起身走到门槛前,慢慢背起了手。
夜色,漆黑。
无星,也无月。
星月都被厚厚的一层黑云,遮掩住了。
良久。
他开口问道:“今儿个初几?”
陈器一怔,朝卫东君看过去:初几啊?
我哪知道!
卫东君心说我脑子里全是许尽欢的事情,哪里还能装得下这些。
装不下,就只有掐指一算了。
卫东君拨动几下手指,“宁方生,今儿十四,过了子时,正好十五月圆之夜。”
宁方生头也不回道:“你们谁去问刘恕己要张黄纸?”
这是有戏的意思吗?
卫东君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不曾想地上的陈器比她更快,“唰”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腿长就是好啊。
卫东君走到宁方生身旁,一脸讨好地笑道:“宁方生,你确定真的可以让陈十二……”
“不确定。”
“不确定你要什么黄纸?”卫东君急得声音都呲了。
“但可以试一试。”
卫东君想都没想:“几成把握?”
宁方生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你希望是几成?”
“什么叫我希望啊,想入梦的人,又不是我。”
“让我愧疚的人,是你吧。”
卫东君:“……”
她决定装聋。
宁方生看着她吃瘪的样子,语调平静:“那小子命好,过了子时就是月圆之夜,否则一成都没有。”
所以月圆之夜是入梦的必要条件?
卫东君立即问道:“那黄纸的作用呢?”
宁方生:“不装聋了?”
卫东君:“……”
她又抿了下唇,小声蛐蛐:“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
“你说呢,墙头草?”
卫东君一咬牙,一跺脚:“宁方生,大不了以后的斩缘,我更加卖力,不对,卖命。”
“黄纸用来画符!”
卫东君两只眼睛瞬间瞪大了:“画什么符?”
宁方生:“离魂符!”
卫东君:“用什么画?”
宁方生看了看自己食指,轻轻咬出三个字。
“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