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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施压,卫东君不得不一盆冷水泼过去。
“宁方生,别忘了我们失败过一次。”
“没有忘。”
他们第一次施压成那样,到最后,陈漠北竟然连个梦都没有,竟然还睡着了。
可见这人的内心,已经到何等强大的地步。
宁方生余光看了眼项琰。
陈漠北是一块比项琰,还要难啃很多倍的骨头!
项琰见宁方生看过来:“需要我帮忙?”
要?
还是不要?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要!
宁方生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我们现在要找到陈漠北的弱点,然后给他施压。”
项琰反应极快:“何为施压?”
宁方生从怀里掏出那根小棍:“这根木棍是你的七寸?”
项琰一咬牙:“对!”
宁方生:“这个七寸和许尽欢有关?”
项琰:“对!”
宁方生:“我捏着你的七寸,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你的喜怒哀乐都牢牢控制在我的手上,你差一点发疯,这便是施压。”
提起旧事,项琰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冷静问道:“施压的目的是什么?”
不愧四九城里第一个,独立门户的女人啊。
这份冷静,简直没话说。
宁方生看着她:“施压的目的,是让他想到和许尽欢从前的过往,想到和许尽欢所有的一切。”
项琰的脸色因为这一句话,微微一变。
怪不得,那天晚上宁方生他们离开后,她就做了一个有关许尽欢的梦。
“然后呢?”
“然后……便是斩缘人的事情了。”
宁方生默然片刻:“人间有人间的规矩,枉死城有枉死城的规矩,项夫人,恕我不能再说下去。”
项琰知道分寸二字,目光看向吴酸。
吴酸的脸色一瞬间凝重起来。
这些年,他和陈漠北走得不近,也从来不提许尽欢半个字。
那么,要怎么利用许尽欢,向陈漠北施压呢?
陈漠北真正的七寸是什么呢?
屋里的气氛,慢慢沉寂下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
“我有个馊办法。”
卫东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管它可行不可行呢。
“把这幅画当着他的面烧了呢?”
“不妥。”
陈器立刻反对:“我这一逃,刘恕己十有八九会给我爹送信,我爹回家一看,画没了,正愁没有办法销毁呢,你这一烧,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哎啊。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卫东君一拧眉:“那再想别的。”
别的……
瞬间就涌上心头。
卫东君:“密室里不是有第二幅画吗,我们把第二幅画放他面前,看他有什么反应?”
宁方生:“还是弱了些。”
项琰:“算不上七寸。”
吴酸:“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
什么密室?
什么第一幅,第二幅?
陈器听得一头雾水,又扭头去看卫东君。
不想,卫东君这会越挫越勇,完全没有看到陈器看她投来的目光。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把他绑到许尽欢的那个烧掉的宅子里……”
“卫东君。”
宁方生突然出声打断:“如果你是陈漠北,你藏在刀鞘里的一幅见不得人的画被亲儿子偷走,你会是什么感觉?”
卫东君代入了一下:“会紧张,会忐忑,会害怕,会坐立不安。”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施压?”
“你的意思是陈器这一偷,这一逃,无形当中已经完成了对陈漠北的施压。”
“是!”
宁方生点头:“因为这是一幅许尽欢的画,如果我是陈漠北,此刻除了害怕,忐忑,不安以外,还会非常忌惮一件事情。”
卫东君:“后果。”
“没错。”
宁方生点点头:“这画会流向哪里?有哪些人会看到?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他陈漠北?他会不会受到影响?陈家会不会受到影响?”
卫东君:“所以,当他得知陈器逃走,画丢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风声鹤唳。”
宁方生再一次点点头。
“第一次施压,其实陈器已经帮我们完成,但还不够,我们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对他狠狠一击!”
堂屋里,再一次沉寂下来。
吴酸和项琰的目光,都落在卫东君身上。
这是外头传言的那个骄纵任性,蛮不讲理的卫府三小姐吗?
为什么她看着那样的聪明,那样的伶俐,那样的和斩缘人有默契?
陈器的目光,则落在宁方生的身上。
刚刚他说出“狠狠一击”的时候,好像有一把尖刀,突然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他觉得心口很痛。
怎么会觉得痛呢?
他明明对爹的埋怨一日深似一日啊。
宁方生见陈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用担心,这画绝不会流露到外面去,你爹和陈家也绝不会受到影响。”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事。”
陈器苦笑了一下:“我就是觉得拿了他的画,逃出来……还挺不孝顺的。”
“十二,孝顺不是一味的顺从。”
宁方生:“如果你爹真是那个需要斩缘的人,你帮着你爹放下执念,解开心结,其实也是一种孝顺。”
他叫我什么?
十二?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我十二吧。
还叫得这么亲切!
哎哟喂。
差点没把老子的眼泪给叫出来。
陈器不是个拧巴的人。
“你说得没错,我爹这些年越发的不开心,越发的固执,越发的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不定根子就在许尽欢身上。”
“等下,我又有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卫东君。
卫东君略微抬起下巴:“项夫人,吴大人,你们俩都是对许尽欢有过很深感情的人,事关许尽欢的死,有什么是最让你们受不了的?”
项琰咬了一下后槽牙。
“许尽欢在火中烧死的那一幕,对我来说最受不了,也根本不能回忆,我只要一回忆,浑身上下的冷汗,立刻冒出来,锉刀都拿不稳。”
“我也一样。”
吴酸下意识紧了紧拳头。
“你们也知道,四九城的大火,都归我们五城管,我只要听到哪里有大火,心里就会咯噔一下。
要是听到火里有人烧死了,我心口能疼两天,而且这两天甭想睡好觉。”
卫东君:“换句话说,那场大火是你们俩的七寸?”
项琰和吴酸对视一眼,同时道:“是!”
“那么——”
卫东君面色一冷:“将心比心,这一幕会不会也是陈漠北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