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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棋子(求月票!)
当着江宪三人的面,说出这些话,他不明白主心骨到底是何居心。
「难道是他也不想活了?」他看着主心骨的脸,暗自在心中猜测。
主心骨收敛了笑容,那人把话都说在明面上,也是不用费劲心思。
不用去想,也能知道他的内心活动,这也是主心骨跟他相处起来觉得轻松的一点。
他现在一定是在心里痛骂主心骨,甚至是觉得主心骨已经疯掉了。
而那人却是也是如此做的。
「骂吧,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主心骨在心中暗道。
那人没想到的是,主心骨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更加怔愣了几分。
「我把你带出去,我带你离开这片林子,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够保住你自己的这条性命?我毕竟是还没有受伤,你又怎麽能够从我的手中逃脱出去?主心骨语气和缓,蹲下身子,对那人问道。
闻言,那人直接有些傻掉了,他似乎是没想那麽多。
主心骨则是趁热打铁,身子往前凑了几分,将嘴巴凑到那人的耳边,又道:「最后即便是活下来了,你又能够活着摆脱我吗?」
说罢,主心骨离开他的耳朵,将身子摆正,顺手拂去了他额间直冒的冷汗。
那人完全地懵掉了。
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冒出的冷汗是由于之前被扎的大腿所承受的痛苦而冒出的虚汗,还是说是被主心骨给生生吓出的冷汗。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更是虚弱了,更加有些有心无力,无力反抗。
这种虚弱不仅是由于身体所带给他的伤痛,更是由于面前这个曾经相处多时的队友所带给他的那种精神上的折磨。
他现在不仅是虚弱,更是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听信谁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面前这位队友更为可靠还是跟着他要更加危险。
他现在的头脑完全不清楚,但他知道一点,便是知道跟着面前这人,这个曾经的队友,要更加地谨言慎行,要时刻警惕他的动作,要时刻提醒自己现在的主心骨很可怕,是个危险人物。
忽然之间,像是有一股刺骨的冷风袭来,没惊扰一草一木,直直地攻击向他。
现在想想,他却是觉得脊背发凉,有些后怕。
就连战前主心骨回他的那些话,虽说是有些怒意,但他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因为之前在队里的时候,主心骨作为整个队伍的核心,作为决策的制定者,其实也会训斥别人。
因此,虽说主心骨的脾气很不错,但他也是有生气的时候,只不过到了后来,他生气和高兴的次数都变得少了许多。
整日里能见到的只有他那一张有些冷冰冰的脸。
他还是做着他该做的事情,但却像是失去了力气,不愿意跟队友们费口舌,不愿解释,也懒得再训斥旁人。
他整个人平静得,好似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了一般。
所以才会觉得他今日生气之时有些让人觉得惊讶,但似乎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主心骨一切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是从他老大传出的那个谣言开始。
而那个谣言,队里大多数人是不清楚情况的的,大多数人都是将谣言信以为真了。或者说,其实没有人真正的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有人知道些什麽,也只是有个别人心思活泛的会在心里猜测主心骨在大家心中的形象突然转变这件事情,可能会猜到他们老大的头上。
若是主心骨失了人心,其实最得利益的,便是他们的老大。
但这事关重大,他们都是要看老大眼色行事的,没有一人把话挑明。
本来心中有些疑虑的人就不多,仅有的那一两个人却是没有将事情挑明,旁人自然也是不会去注意这些事情。
其实不难猜出,在没有那件事情之前,在没有出那些离谱的谣言逐渐传出之前,其实大家都是佩服主心骨的。
他有时候可能是会训斥旁人,但那也是因为有的人真真切切的做错了事情,而且,是做了导致严重后果的事情,他才会严厉训斥。
但即便是这样,后续的烂摊子还是要交给主心骨来处理。
所以,被训斥的人即便是会挨上几句,也是不觉得有什麽委屈的。
反而,可能会心生愧疚。
他的队友做错事情之后,即便是要严厉去训斥那个人,他也是会在私下里先将事情分说明白。
若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他才会当着队里所有人的面,将事情点名。
但却是不会将责任过多地转移到某一个人的头上,不会将事情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更不会去引导大家对某个人进行人身攻击。
所以在这一点上,大家对这主心骨做事的方法,还是很能够接受的。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主心骨是一个好人。
人都有两面性,甚至,人很复杂。
他可以做着烧杀抢掠的事情,也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救那个女子,并让对她做下恶事的人得到惩罚。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队友,他也是不会放过。
因为他知道,那种人是不够资格当他的队友的。
他的队友,可以是品性有缺陷的人。
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有缺陷,只是明显与不明显的问题。在主心骨眼中,这并不是什麽很大的问题。
问题在于是否能够改正,是否做过天理不容的事情。
若是做出了泯灭人性丶天理难容的事情,那他也是不屑于去教导丶拯救他的队友的。
他只会像是垃圾一样,把他的队友如同垃圾一样的,丢掉,处理掉。
面对其他人,他更是如此。
若是队友,他兴许还能够给些机会,但面对外人,他绝对是没有任何馀地留给别人的。
所以,又有谁能够分说清楚一个人的一生,又有谁能够确定一个人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
而且,主心骨这个人,基本上做起事来,与人相处起来,都是就事论事,不会去针对某一个人去发作,也不会因为有的队友做错事情的次数多,给他带去的麻烦更多,而去摆出对他跟其他队友不同的态度。
可以说,主心骨这个人处理起事情来,是十分的公平公正的。
他不会因为个人的私情,比如说他跟小路关系好,便在队里的大事上去偏袒小路,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便是私人的交情,他也都是私下进行交谈,而不会拿私人的感情作为一些筹码,让小路帮他去做一些事情,或是他帮小路谋取一些利益。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事情,这也是他在队里威望高的原因所在。
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却能够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其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曾经有一刻,真的以为那是他的家,而那些队友,皆是他的家人。
也正是因为他把那个地方当做了他的家,把那些队友当成了他的家人,他才不会在队里的大小事务上,对某个人进行偏袒。
偏心的事情难免会出现,只要是人,偏心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他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某种偏向,他都会及时地去调整改正,将自己拉回来,不会让那种事情变得离谱起来,也不会让他自己变得越发不理智起来。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事情都朝着他所向往的方向去进行,他对自己做恶人这件事情,也已经是习以为常。
只要不是做出什麽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虽然有些时候他会用自己的初心和自己的道德观念去审判自己,但依旧是敌不过他对那个「家」,还有那些「家人」的留恋。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可以说是彻底地改变了他的心迹,让他整个人的性格都产生了重大的改变,对他的心理造成了接连几次的重创。
他在那段身处阴霾的日子里徘徊了许久。
前期,他悲痛,却用力想要去挥尽那片阴霾。之后,他绝望,只想让自己被那片阴霾尽数吞没。
最后,他既未重新燃起希望,也未曾挥散那片阴霾,他情绪变得平淡,轻轻拍手,便是轻易地叫那片阴霾尽数退散。
就此,他重新走了出来,不再整日行尸走肉,好似魂魄飘走了一般。
后来,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自己只是他老大的一颗用完即可以丢弃的棋子。
哪怕执棋者对这颗棋子有过真正的感情,但那种感情也是完全不能够达到他对棋盘上大事的谋划。
在整个棋盘的面前,一枚小小的棋子,显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从那之后,他不再对待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抱有希望,对待之前一夜之间便是变换了态度,变换了一副陌生模样的队友,他不再感到痛心,对他们也再没有什麽期待。
一切仿佛都是回到了原点,仿佛都是回到了他刚来队里的那个雨天。
曾经,他满怀信心,他是想要将他的人生从头来过,他是想让他的人生就此焕发出生机,改换一副新的面貌。
而现在,不仅是雨天他回不去了,即便是之前那个在去到队里不久,还处于弱小时期的那个少年,他也是回不去丶唤不回了。
之前的那位大家长,现在抛弃起他来,也是豪不留情。
他时常在想,自己为什麽要经历这一切,为什麽要在那个雨天遇上他,为什麽跟他去了队里?
若是没有遇上他,若是没有跟他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没有误入歧途,会不会还有副人样,不会自暴自弃。
这一切的问题,没有答案。
即使可以解答,也是为时晚矣。
一起发生过的事情,皆是没有如果。
即便是悔不当初,亦是只能往前看。
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是在谣言开始之时,便在心中有了猜测,只是那个答案,他不敢相信。
后来,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得很清楚。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不愿意去怀疑他老大的,那毕竟是他的从前的一盏希望明灯,毕竟是给了他一个家。
可后来,随着他推算的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不落地落在了那个人身上,所有的测试,都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他的老大,他没办法再去自己欺骗自己了。
证据不会说谎,调查出的结果也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没有办法,他只能默默认下这种结果,只能是选择接受。
之前,在其他队友对他的态度还不是那麽坚决之时,单单凭藉他为人处事方面一点一滴的积累,他还是有反击之力的。
将事情公之于众,甚至能够将他的老大一举扳倒,成为新的老大,这些对于主心骨来说,以主心骨的聪明头脑,根本不是什麽困难的事情。
但他没将事情公之于众,也不将此事单独跟他老大挑明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完全放下,还是因为他犯了一个经常他训斥对友的问题,那便是心慈手软。
「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乾净。」这话是主心骨经常挂在嘴边的,现在到了他的身上,却是不奏效了。
他也并非是不想要跟他老大坦诚相待,反而是想要给他老大一次机会,看他会不会改过自新,会不会重新想起往日的旧情。
他曾经想过,即便是将他当做一颗棋子,他也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重新地将他这枚棋子捡起。
即便永远是棋子,能够被他一辈子握在手上,只要不是抛弃,若只是利用,同为谋划者,站在他老大的角度思考,主心骨也是可以接受的。
有一段时间,他竟然是出现了这样窝囊的想法,对他老大的利用,他竟然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甚至宁愿一生做他的棋子。
不过后来,他却是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了他自己在他老大心目当中的位置。
他看到他老大种种的反常行为,看到了他老大虚伪的那幅面庞,看到了他老大根本不将自己的事情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去考虑,他实在是寒了心。
那些日子里,明明没有任何值得高兴,值得庆祝的事情,那人却是那般的反常,竟是藏都不再藏,装都不愿再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