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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云鹤直接被吓着了,“这、这么贵?”
别说容云鹤,就是容老太太和何明雪都被吓着了。
容老太太看向容辞:“小辞,过来看一下。”
刚才他们说的话,容辞全都听到了。
虽说她在刚才接过礼物盒时,凭礼物盒的手感就已经知道,封庭深送给她的礼物不可能会寒酸。
但她没想到居然会是名贵到这种程度的钻石。
如她舅妈何明雪所言,封庭深送她的这颗钻石确实比她之前拍卖下来的要耀眼纯净。
她舅妈所说的20亿,可以说是极其保守的估价......
雪落无声,昭昭在院子里奔跑的身影被一层薄雪轻轻覆盖,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容辞站在窗前,指尖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女儿跌了一跤又笑着爬起,把一团雪塞进贺长柏的衣领里。男人佯装惊叫,反手将她抱起转圈,笑声穿透风雪,洒满整个庭院。
她忍不住笑了,眼底泛起细碎的光。
“你笑什么?”贺长柏抱着昭昭走回屋檐下,发梢沾着雪花,眉目却灼灼生辉。
“笑你们俩像两个孩子。”她递上毛巾,却被他忽然拉入怀中,一个带着雪味的吻落在唇角。
“我们也才三十出头,”他低笑,“还没老到只能坐在火炉边回忆青春。”
昭昭咯咯地拍手:“爸爸妈妈亲亲!我也要!”
三人挤在玄关取暖,壁炉噼啪作响,暖意融融。这是他们在莫尔日小镇购置的小屋,临湖而建,远离喧嚣。每年冬天,他们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周,陪昭昭看雪、滑冰、做姜饼人。生活如湖面般平静,却因彼此的存在而波光潋滟。
可就在这片宁静之中,一封来自上海的加急文件打破了冬日的安逸。
季倾越来电时语气罕见地凝重:“封庭深回国了。”
容辞正在教昭昭拼一幅世界地图,闻言手指一顿,木制大陆板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
“他昨天出现在浦东机场,没有公开行程,但有人拍到他进了仁济医院??他的母亲病危,肝癌晚期。”季倾越顿了顿,“而且……他申请恢复你名下那间老宅的产权登记。”
“荒谬。”容辞冷笑,“那房子早在我离婚协议里明确放弃,归还封家祖产管理会。他凭什么翻案?”
“因为他现在以‘唯一继承人’身份提出‘家族情感补偿’诉求,”季倾越声音压低,“更糟的是,有媒体开始炒作‘封总悔过追妻’的剧情,标题都写好了??《昔日弃妇今成传奇,豪门前夫雪中跪求复合》。”
容辞闭了闭眼。
那些曾被她埋葬的记忆,又一次从地底渗出毒液。
十年前,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走进封家大门,成为人人议论的“乡下儿媳”。婆婆冷眼相待,佣人私下嘲笑,连亲戚宴席上都不让她坐主桌。而封庭深呢?他在董事会上为她争一个列席名额,却在她流产当晚缺席手术签字,只留下一句“并购案不能拖”。
她独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隔壁产房新生儿的啼哭,第一次明白??有些婚姻,不是避风港,而是牢笼。
后来她提出离婚,他竟当着所有媒体讥讽:“你以为离了我,你能活成什么样?”
如今,他想用一场病、一栋房、一段虚假的深情叙事,把她重新钉回那段屈辱的历史里?
“通知法务部,启动反舆论应对机制。”她起身走到书桌前,笔尖划过纸面,“再发一份声明:我与封庭深早已无任何法律或情感关联,所谓‘产权争议’纯属捏造。若其继续骚扰,我们将追究法律责任。”
季倾越迟疑:“要不要等贺总回来商量?”
“不必。”她合上笔记本,目光清冽如雪后初晴,“我的人生,不再需要任何人点头才能做决定。”
***
三天后,瑞士日内瓦湖畔。
贺长柏接到基金会紧急会议通知,并未多想。直到踏入会议室,看见投影屏上滚动播放的新闻片段??
【封庭深现身慈善晚宴,拄拐独坐角落,神情落寞】
【知情人士透露:封总至今未娶,书房仍挂着前妻照片】
【网友泪目:错过就是一生,你还记得那个为你熬中药的女孩吗?】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谁允许发布这些内容的?”
助理战战兢兢:“是……是封氏公关团队联合几家头部自媒体同步推送的。热度已经破亿,微博话题#封总追妻跪碎膝盖#登上热搜第一。”
贺长柏眼神骤冷。
他知道封庭深擅长什么??权力、资本、操控人心。他曾亲眼见过这个男人如何用一则财报让对手公司股价崩盘,也见识过他如何用一封匿名信逼退董事会异己。
但现在,他竟把战场搬到了容辞的尊严之上。
当晚,他连夜飞回上海。
飞机落地时,天还未亮。他没回家,直奔封氏集团总部大楼。
清晨六点,大堂空无一人。电梯缓缓升至顶层,门开刹那,他看见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佝偻,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你来做什么?”封庭深没有回头。
“问你同样的问题。”贺长柏声音平静,“为什么要毁她第二次?”
封庭深终于转身,脸上刻满疲惫与病态的苍白。他的右腿打着金属支架,走路需靠拐杖支撑??那是三年前滑雪事故留下的后遗症,也是当年他未能及时赶回国内参加母亲葬礼的原因。
“我没有毁她。”他苦笑,“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她不想见你。”
“我知道。”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旧怀表,那是容辞结婚前亲手为他修好的生日礼物,“所以我没去找她。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知道,我错了。错得彻彻底底。”
贺长柏盯着他:“你以为发几条通稿,演几场悲情戏,就能洗白自己?你欠她的,不是眼泪,是十年青春。”
“我不求原谅。”封庭深嗓音沙哑,“但我妈快不行了。临终前只说一句话:‘去给你前妻道个歉吧,别让她一辈子都觉得,是她不够好。’”
空气仿佛凝固。
贺长柏怔住。
原来这场风波的背后,竟是一个母亲最后的慈悲。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他冷冷道,“制造舆论压力,逼她现身?你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无数镜头对准她的过去,意味着昭昭会长大后看到‘妈妈曾被抛弃’的八卦文章!”
封庭深闭上眼:“我本想亲自去瑞士……可签证被拒。医生说我随时可能瘫痪,不能再长途飞行。我只剩这条路了。”
贺长柏沉默良久,终是开口:“我可以帮你传话。但仅此一次。”
***
两天后,上海郊区某静谧疗养院。
容辞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望向里面沉睡的女人。十年未曾相见,这位曾视她如眼中钉的婆婆,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呼吸机规律地起伏着。
护士轻声说:“她清醒时间不多了,偶尔会念叨‘对不起儿媳妇’。”
她心头一震。
记忆倒流至那个暴雨夜,她跪在厨房擦打翻的汤碗,手被瓷片割破,血滴进汤里。婆婆冷冷站在门口:“乡下丫头就是笨,连顿饭都做不好,也配当我封家的媳妇?”
那时她咬着唇不哭,只因怕眼泪落下,会被说“矫情”。
可此刻,望着那张枯槁的脸,她忽然觉得,恨意早已风化。
她推门进去。
床头监护仪发出轻微嘀声。老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睁眼。
四目相对,时光静止。
“您……”容辞刚开口,老人便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床头柜抽屉。
她打开,取出一本泛黄的相册。
翻开第一页,竟是她刚嫁入封家时的照片??穿着红裙站在庭院梅花树下,笑容羞涩。后面一页页记录着她怀孕初期的模样、设计比赛获奖的剪报、甚至还有她在公司年会上演讲的背影。
每一张,都被细心标注日期与文字。
>“今天辞辞做了糯米藕,甜而不腻。”
>“她说想办个人展,我劝她别做梦,可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我没去安慰她,现在想想,真不是人。”
最后一张,是一封未寄出的信复印件:
>“亲爱的小辞:
>我一直以为门当户对才是幸福根基,却忘了人心才是。你离开后,庭深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从不低头的儿子,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痛哭。
>如果可以重来,我想请你留下来。
>??母亲字”
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究没能说出那句“我不恨了”,因为老人已在梦中离去,嘴角微微上扬,似有释然。
走出医院时,天空飘起细雨。
贺长柏撑伞等在门口,将她揽入怀中。
“她最后看了你很久,”他说,“然后笑了。”
容辞靠在他肩上,任雨水打湿鞋尖:“原来最深的伤害,有时也藏着最笨拙的爱。”
***
一周后,容辞亲自出席了一场特别发布会。
没有镁光灯,没有红毯,地点设在一所女子职业培训学校礼堂。台下坐着近百名曾因婚姻、生育、性别歧视被迫退出职场的设计新人。
她站在讲台上,声音温和而坚定:
“五年前,我签下离婚协议,走出封家大门时,以为人生就此终结。可今天我想告诉你们,终点往往是起点。你们每个人手里攥着的梦想,都不该被任何人定义为‘不切实际’。”
她展示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封庭深坐在轮椅上,面对镜头缓缓开口:
“我是封庭深。十年前,我辜负了一个善良、坚韧、才华横溢的女人。我把权力当作骄傲,却忽略了爱才是生命的核心。在此,我正式宣布:封氏集团将成立‘女性创造力扶持基金’,首期投入两亿元,专项资助因家庭变故中断事业的女性设计师重返岗位。”
全场哗然。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拿出一份公证文件??自愿放弃容辞名下老宅的所有权争议,并将其改建为“破晓?女性艺术中心”,无偿交由容辞基金会运营。
视频结束,掌声久久不息。
季倾越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他这是……彻底认输了?”
“不。”容辞摇头,“他是终于学会了尊重。”
***
春天再次降临。
昭昭在花园里追逐蝴蝶,头上扎着容辞亲手缝制的樱花发带。贺长柏蹲在一旁教她辨认植物,父女俩叽叽喳喳争论蒲公英是不是花。
手机震动,一条新闻推送跳出来:
【封庭深低调赴美接受神经修复治疗,临行前接受采访称:“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成了心底的月光。祝福她,是我余生唯一的执念。”】
她看了片刻,将手机反扣在膝上,抬手摘下一朵新开的蔷薇,别在女儿发间。
“妈妈,为什么那个人总说你是月亮呀?”昭昭仰头问。
她笑着抚摸孩子的脸颊:“因为啊,每个人都需要一点光。而妈妈现在,不只是别人的月光,更是自己的太阳。”
贺长柏牵起她们的手,走向庭院深处那棵新栽的银杏树。树下埋着一个铁盒,里面装着昭昭出生时的胎发、容辞第一本设计手稿的残页,以及一封写给未来的信。
信末写着:
>“致三十年后的世界:
>愿你们不再追问女性该如何平衡家庭与事业,
>因为选择本身,就是自由。
>愿爱情不再是交易,婚姻不再是束缚,
>而每一个勇敢做自己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
>??容辞&贺长柏”
风吹过树梢,带来远处孩童的嬉闹声。
在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伤痕已化作年轮,苦难沉淀为力量。她不再是任何人脚下的尘埃,也不是谁忏悔录里的注脚。
她是设计师、母亲、妻子、创始人,更是她自己。
当夕阳洒满庭院,她牵着丈夫与女儿的手,一步步走过铺满花瓣的小径,仿佛踏过曾经千疮百孔的岁月,走向永不落幕的黎明。
山高水长,爱亦如是。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某个人,而是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挺直脊梁,说出那一句:
“我很好,不需要你施舍的救赎。”
而贺长柏始终站在她身侧,像一座不动的山,一片温柔的海,一阵托起她飞翔的风。
他们不说永远,因为他们知道??
只要彼此还在,每一天,都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