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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怕人家不喜欢你？
破旧小区楼道里，灯光忽明忽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气味。
舒曼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嫌恶。
她眉头紧皱，手捂着口鼻。
特别是她身上的羊绒大衣，与这逼仄破败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燕霆！”
舒曼看着前方，替她拎着行李步伐从容男人，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脑子是不是真被门挤了？还是被下了降头？”
她快走两步，试图追上他，“放着御景湾几百平的江景大平层不住。
放着你那些安保齐全、管家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顶级豪宅不住，你跑这贫民窟来体验生活？
这电梯我坐一次都怕它半道掉下去。
还有刚才楼下那个对着墙角撒尿的醉鬼，我的天！这种地方，你怎么住得下去？
你堂堂JR的身价呢？脸面呢？让狗吃了？”
裴燕霆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油漆斑驳的防盗门前，掏出钥匙开锁。
舒曼气呼呼的跟在他身后，暗骂：如果里面的环境和外面一样糟糕，那她真的会骂娘。
不曾想，房间的装修风格倒是符合裴燕霆一贯的品味。
意大利进口的家具，简约复古的混搭风。
若不是舒曼刚刚看到的那一切，谁会想到这么高档的装修，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老破小里！
裴燕霆没有开灯，像一个幽灵直接穿过客厅，大步走向阳台方向的落地窗。
窗外，是城市霓虹闪烁的夜景。
对面有些年头的别墅区，与老破小隔着一道不算太宽的河。
其中一栋，正对着他的窗口。
二楼的窗户，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光。
而裴燕霆的目光，此刻，正冷冷盯着那别墅门口停着的幻影身上。
舒曼没时间管他，推着行李往里走。
公寓是只有两百多平的跃层，二楼有一个主卧加书房，是裴燕霆住的。
一楼有一个客房。
舒曼推开房间，满意的扬了扬唇角，“这还差不多。”
她收拾好行李出来，发现裴燕霆还站在落地窗前。
舒曼走过去，“啪”一声，打开了客厅顶灯。
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这间对他们来说堪称简陋的公寓。
“对面到底有什么值得看的？”
舒曼把名牌包摔在沙发上，几步冲到落地窗前。
站在裴燕霆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
目光也落在了对面，那片灯火辉煌中的旧别墅上。
“就为了看对面那栋破房子？”
舒曼一脸难以置信，“你喜欢收集旧房子？行啊，喜欢就买下来。
这种地段的老破别墅，现在又不值几个钱，盘下来推了重建，或者当个仓库都行，
犯得着委屈自己，住这种地方天天当望夫石？哦不，望房石？真是疯了。”
她嗤笑一声，指着别墅门口的幻影，“那破房子，我看还没门口停着的那辆车值钱呢。”
舒曼说完，才发现不对，“南城的有钱人最近都怎么了？怎么都喜欢这型号的车，今晚见两辆了都。”
说着，她踮起脚尖想看那车的车牌，结果刚好被树枝挡住。
裴燕霆依旧沉默。
他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猩红的烟火忽明忽暗，青烟模糊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舒曼喋喋不休的声音灌入耳朵。
他充耳不闻。
舒曼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从高级餐厅出来，他的脸色就阴沉得能滴出水，一路沉默得像一块冰。
此刻站在这窗前的姿态，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偏执和……绝望？
像一头困在笼中，眼睁睁看着猎物被夺走的野兽。
这绝不是对一栋房子的兴趣。
舒曼狐疑的眯起眼，凑过去，“对面……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喃喃自语，好奇心压过了不满。
然而，除了那点昏黄的灯光，以及那辆在阴影里的黑色幻影，她什么也看不清。
裴燕霆的胸腔里，却翻滚惊涛骇浪。
几个小时前，他亲眼看着慕瓷在陆渊体贴的照顾下，坐上了他的幻影。
看着她对陆渊露出那种久违的，甚至带着一点依赖的笑意。
他感觉像个卑劣的偷窥者。
他能想象到，陆渊以送她回家为由，光明正大的把他的车停在慕家别墅前。
然后，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护着她下车，他们一起走进那扇门。
他甚至……仿佛能透过那昏黄的灯光，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幻影停留了很久，久到裴燕霆指间的烟灰簌簌掉落，烫在皮肤上却毫无知觉。
从餐厅回来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
他心情极度烦躁。
“裴燕霆，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在看什么？从餐厅回来你情绪就不对。”
舒曼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赶不走的苍蝇。
裴燕霆猛的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直冲进肺里，却压不住那股翻腾的暴戾。
“两个小时能做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仿佛能滴出水。
舒曼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的别墅，笑道：“够做的多了，快的那些现在已经虚脱了，耐力好点的，也差不多要榨干了。”
裴燕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舒曼看着他阴沉到极点的眸子，不怕死的又凑近了一点，“那栋别墅里住着你喜欢的女人啊？那幻影是她奸夫的？两人进去两小时了？”
裴燕霆不语。
舒曼看着他眼底的戾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吃惊的捂住嘴，“天！裴燕霆你长大了，终于放弃那个出卖你的女海王，另寻新欢了。
她是哪家的千金？要不要我帮你挖墙脚？诶……不对……”
舒曼突然反应过来，“你裴燕霆什么身份？莫说一个小小的南城，就是放眼欧洲，能与你媲美的也没几个。
你竟然躲在这当偷窥狂，也不敢表白？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舒曼眼珠一转，一副被她看穿的表情，“你怕那个女孩？怕人家不喜欢你？还是怕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快说给我听听。”
“吵够了没有？”
那张俊脸突然转过来，声音沙哑，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浓重的警告，“不住就滚。”
舒曼被他眼底的戾气惊得一噎，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