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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本王连看王妃的资格都没了？”
“殿下口口声声说只有阿姐一人，但为权势拉拢李氏门阀，默许李氏为非作歹……”宋锦心说了一半顿住，确认裕王越来越黑的脸色，“难道这就是您说的，与李氏没有半点情愫？全心全意只为阿姐？”
“宋锦心！”
“虚伪。”宋锦心不顾裕王恼怒的警示，冷冷道。
裕王手背的青筋迸起，眼中深不见底的混沌……堂皇而升，正要发作。
“锦心。”
虚弱温柔之声，忽然响起。
一下子打断了裕王的愠怒，他收起不悦忙上前，单膝跪地握住爱人的手，“可还好？孩子……和你，都好吗？”
“让王爷忧心了，并无大碍。”宋锦月勉强勾起嘴角。
她默默地将手从裕王手心抽回，召唤宋锦心来床边，语重心长地安抚又替裕王说了许多好话。
说二人都是为了她好，不必争论谁更爱她，都是最为重要的亲人。
“别恼了，听见没？”
“嗯。”宋锦心点点头，转身悄悄拭去眼角的泪，“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妹知道了。”
裕王也发觉自己有所失态，真心诚意地向宋锦心道歉，直说他是气火攻心，言辞激烈也并非本意，不要放在心上。
“王爷多心，小女子不会计较。”
宋锦心行礼接受，但起身时加了一句，“不过……王妃不能近日不能在王府住了，李侧妃因今日事必然怀恨在心，小女子恳请王爷让王妃回宋府暂住。”
“不行。”断然拒绝。
裕王称此事没商量。
若传出去只怕全城都会说王府没章法，御史台也会将其批得一无是处。
宋锦心直言若男人护不住妻子与孩子，她这当妹妹的自然要代劳，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熄灭的战火又遭点燃。
眼见一触即发，宋锦月赶紧开口，认真恳请，“王爷。”
“我以为锦心说得有理，不过暂避风头，过几日便回，对外只说我思念小妹太甚才回娘家小住。”
如此，裕王便不能再说，只得应了她的意思。
“等本王亲自登门接回王妃之时，定已将李氏处理妥当，时日不会很长，早些回来。”
“好。”宋锦月点头，笑得很吃力。
事情落下帷幕。
桃红柳绿此时才被允入府，几人带上宋锦月及陪房丫鬟玉珠，替其收拾了三两件衣物。
一行人登上来时的马车，亟亟奔着宋府而去。
＊
侧妃院，李氏内宅。
整个屋子满地狼藉，七八名丫鬟跪做一排，身上脸色皆有伤，衣物更是染了血色。
为首的大丫鬟瑟瑟发抖，以头戗地，额头早已血肉模糊。
“侧妃息怒，侧妃息怒！都是奴婢们的错，奴婢知错了！”
“闭嘴！”
抬手又是一鞭子。
李氏手腕生疼，说着话换了一只手持鞭，“一个个都是没长眼睛的狗奴才，竟连袁御史都不认得，整日活着只会吃干饭，蠢如猪！”
哀嚎声不断，听得李氏心烦意乱。
她命几人互相用手帕塞住对方的嘴巴，看她们个个瞪着小鹿般受惊的眼神，总算出了一口气。
有不懂事地还敢躲，李氏狠狠一脚将其踢倒，“本侧妃让你躲了吗！尔等一条贱命也敢忤逆我，该死！”
“呜呜呜……”丫鬟任命似地闭上了眼睛，痛不欲生。
“侧妃娘娘。”
守在院门外的丫鬟急急忙忙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愣在原地。
“怎么了？”李氏满不在意，扔了手里的鞭子，拿起杯子喝水，“可是王妃醒了？还是她那个蠢妹妹又生出事来？”
“是，是……”
不等她说完话，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
“裕王殿下？”李氏赶紧放下杯子，快步上前，福身拜见，“妾身不知殿下亲临，正教训下人让您脏了眼，即刻……”
“霜儿。”
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李氏忙抬头望去，站在裕王身后进来的男人——是她的父亲，工部侍郎，李玄。
“父亲！”她旋即起身。
扑在李玄怀里，头蹭其胸膛，李氏不停撒娇，“女儿好久都没见到父亲，入王府久还不曾回家，父亲今日为何来了？”
“来看你做了何等的荒唐事。”裕王冷冷道，“你明日便随李侍郎登门向袁老赔礼。”
赔礼？
李氏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才几乎是跪在袁泰清面前道歉他都不应。
还要上赶着去转着圈丢人吗？
“我不去。”她使起性子，推开父亲往凳子上一坐。
下人们如释重负，赶紧在拜见后慌忙离开，不忘顺手带走李氏的刑具替其遮掩。
李玄深知他教出来的女儿是怎样的性子，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姐，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就没有他说不动的事。
“李玉霜。”
许久没听到闺名，李氏全身体僵硬，一下子回到小时候被训斥时，“父亲！女儿不懂，为何要上赶着让人羞辱。”
“这件事容不得你选，得罪了袁老于你、我、李家都没有好处。”
裕王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能听出来李玄不过是为了形势逼李氏低头，全然不觉得李氏有何不妥，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父亲，我……”
李氏还想争辩，被李玄一记刀眼吓回，悻悻低头，“去，女儿都听您的。”
李氏因今日的无礼行径受了责罚。
但李玄私底下劝慰女儿，当低头时需低头，能屈能伸。
见女儿不高兴，背地里偷偷承诺去收购贡品等级的首饰以作补偿，好一阵才劝过来。
裕王从父女二人单独说话起便等在门外，直到李玄出来。
“裕王殿下。”
“李侍郎。”
相互行礼，二人共行出院，裕王带路要亲自送他出王府。
路上并肩而行至廊道，两旁的慈竹郁郁葱葱，叶片茂盛能碰行人肩头。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小女在家被其母娇惯坏了，还请殿下和王妃多担待。”李玄不停叹气，“没办法，谁叫老夫只一个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