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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声气:“还打算继续吗?”
“嗯。”
知道南序或许不喜欢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许凛仍抬高嗓音。
他很少用这么激烈的语气说话,充满着不认可:“就算有人可以证明,就算最高法认可了证据链,可法案一旦通过,一例判决又算什么,完全撼动不了巨大的利益集团,一样无能为力。”
车速平稳,驾驶者似乎完全不受车内紧绷的氛围影响,不疾不徐。
“联邦是判例法,只要有一例成功判决,之后所有案件都会参考它。”
许凛表情复杂,半晌后说:“但现在,你连证明人都找不到,有些事不是坚持就有结果。”
南序平静答复:“别人怎么样是他的事,我做到我可以做的就好了。”
很多人似乎都把问题想得很复杂,他和他们稍微有些不一样。
就像曾经坐在考场上面对一张茫然的试卷,他会心态平和地连蒙带猜把试卷填满,现在他也是一样的心情。
许凛似乎十分疲惫,不知道是因为南序固执的淡然还是其他另有的原因,靠在椅背上,仰头用手掌捂住脸。
呼吸渐渐回复平静,许凛的余光里,南序的侧脸和实验室中测准数据的少年时代毫无二致地重叠。
南序时常有种淡定的气质。
像风暴的中心,一片沉寂的静默。
坐在他身边,又是如此的清晰地感到他的沉静、凛冽的生命力。
“对不起,我失态了。”
南序没回应,不再说话。
表面上看上去像是没关系,心里应该有小情绪,不打算开口原谅许凛了。
许凛知道他触怒南序的点不是他不肯作证,而是他劝南序放弃,没有从老师的身份给予理解和支持。
可承认他自私也好,软弱也好,他真的不希望南序因此受到伤害。
他一把年纪,虚与委蛇、措辞精巧、论证严谨,统统不在话下,忽然就不懂怎么寻求一个学生的原谅。
情绪抵在喉间进退不得,一室空间里只剩对峙的残留硝烟。
他这是,和南序吵架了?
许凛难得有些无措,望向南序,用精密的大脑思考如何挽回一点局面。
说点最新的成果,问南序有没有想了解的情况。
和南序偷偷说其他学生的糗事。甚至分享了他和齐昀在中学时竞争、争吵的年少轻狂。
全都没得到回复。
长长的睫毛不高兴地耷拉着,绷着脸,有点憋着气,让他脸颊的线条微微隆起。
真生气了。
许凛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了齿轮在疯狂运转咬合的声音,以至于耳边被隔出了一个真空的地带。
直到,他听见外头传来了沉闷又锋利的风声,似乎在发生连续性的迸击,闷在雪地中,又切割着车沿。
车胎很重地往下沉了一下,许凛心中不好的预感在冻结的温度中化为了实物。
南序总算肯理会他,淡定得过了头:“没听错,确实是枪声。”
第86章哭泣
南序感觉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一片漆黑,也没有梦。
睁开眼睛,久违又安心的白色印入眼中,偏过脸侧的角度,谢倾坐在床边的椅子旁,眉眼间疲惫未褪,目光很轻地移动过来,在对上南序的那一瞬间,屏息几秒钟。
只是片刻的瞬间,他起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往床头垫了枕头让南序坐起来,再接着一群人呼啦啦地涌进了病房,声音吵杂。
“疼吗?”
“人还难受吗?”
“总算醒了。”
南序抽空接过谢倾从缝隙里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慢慢润湿嘴唇,回忆才渐渐回笼。
其实对于他而言,记忆有些模糊,像被大脑刻意肢解了一般,剩下点片段。
他听到了枪响,和许凛说完“坐稳”以后开始踩下油门。
尖锐短促的响动一声一声更加逼近,铁皮凹陷的钝响,轮胎摩擦地面的爆鸣,仪表盘滴滴滴的警报。
再前进几公里,就会到达特区的边界。
几公里变得很漫长,宛如一场在坍塌的雪崩。
车窗碎裂,风声灌满车厢。
肩胛骨前剧痛,整个人被往座椅上向后一带。
最后几百米,红蓝灯光构成的警戒线出现在视野之中,撞入安全线内,也撞入了两眼一黑的世界里。
南序有条不紊地回答着这些人的问题,像在召开记者招待会。
“麻药打完没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甚至还想再打一次享受这样高质量的睡眠。
不过南序没有说出口,担心把这些人气到。
“现在身上不疼,不是有镇痛泵吗?”
“好的,我一定好好请假休息,这一周内我的腿不会跨出医院半步。”
一个一个把他们的情绪安抚过去,南序想起来,当时肾上腺素狂飙,精神高度集中,差点忘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许凛老师还好吗?”
目标不是许凛,对方属于受了无妄之灾。
齐昀语气很不客气:“他比你早醒,还在休息,你就别管他了。”
好的,那南序就没问题要问了,安静下来,扫过这些掩不住后怕的脸庞以及灼灼的目光,靠回枕头上。
虽然早就习惯被别人注视,甚至游刃有余,但南序此刻竟然不习惯这些目光。
眼睛红的、眼下青黑的、赤裸不掩饰的担忧,南序产生了些不知道怎么应付的不自在,叫他们出去休息像在赶人走,但留在这里自己又不知所措。
所以他的眼神变得有点茫然,眨眨眼,咬了下嘴唇。
密密匝匝的人头在南序的床前围了一圈,在看不见的后方,谢倾开了口:“他刚醒需要安静,都先出去吧。”
阿诺德投去质疑一问的眼神。
谢倾面不改色:“我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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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谢倾没有要和南序独处的私心,一扭头发现刚才明明精神尚好的南序倏然扶住了额头:“有点晕。”
阿诺德惊慌失措地要再去按呼叫铃。
南序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齐昀在南序和谢倾之间捕捉到点细节,落回南序的脸上,若有所思:“那我们先走了。之后分别再来看你。”
“分别”这个词意味着他也弄懂南序一下子对上这么多关心的压力。齐昀又拍上阿诺德的肩膀,充满了“聪明人对情商不够敏锐的人”的包容:“一起走,我们还有工作要处理。”
工作讲得很轻,尾音落在了“处理”,处理什么彼此都懂。
谢倾正弯腰问南序:“要躺下来还是继续坐着?”
“坐着吧。”
“那开个电视?”
南序点头。
遥控器被塞到了手上,他来不急说出谢倾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谢倾已经跟在出去的人队伍的最后。
电视剧里,南序才反应过来,谢倾全程和他讲话时全程低着头,留给他一个发顶。
这家医院环境清幽,护士小姐姐在来给南序换药时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