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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三百亡魂,罪不容诛!(第1/2页)
庆元帝高坐龙椅,稚嫩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他听着下方激烈的争吵,目光幽深难测。
盐铁血案,三百余条人命……这已不仅仅是利益之争,而是赤裸裸的叛乱!这是在挑战皇权!
“够了!”庆元帝猛地一拍龙案,声音冰冷,
“匪徒凶残,屠戮官兵百姓,罪不容诛!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京畿卫戍营配合,全力缉拿凶犯!无论牵涉何人,严惩不贷!至于盐铁新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相,“乃国之大计,不可因噎废食!待摄政王回京,再议!”
他看似公允,实则将缉凶的重担推给了三司和卫戍营,但其中多有韩相势力,对是否废止新政则含糊其辞,将皮球踢给远在北境的萧辰。
消息传回栖梧院,云锦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三百余人……尽数被屠!
黑风峡……成了修罗场!
韩相!好狠毒的手段!为了打击新政,为了报复,竟不惜制造如此惨绝人寰的血案!三百条人命,在他眼中,竟如同草芥!
一股冰冷的愤怒和巨大的悲怆瞬间攫住云锦的心脏!她扶着桌子,身体微微颤抖。是她……是她传递消息晚了吗?还是……对方动手太快太狠?!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玲珑和崔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
云锦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青蚨’那边……可有现场的具体消息?可曾发现……指向韩相的证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崔嬷嬷脸色凝重地摇摇头:“现场被破坏得很厉害,匪徒手法极其专业狠辣,几乎没有留下活口和明显线索。三司的人已经封锁了现场,正在勘查……不过……”
她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青蚨’有个外围的线人,是附近的樵夫,血案发生时他躲在山崖上目睹了部分过程。他说……那些匪徒,不像是寻常山匪,进退有度,令行禁止,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云锦追问。
“像是……精锐的官兵伪装的!”崔嬷嬷的声音带着惊悸。
官兵?!
云锦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韩相动用了藏在暗处的力量!甚至可能勾结了地方驻军!这老贼,为了扳倒萧辰,已然丧心病狂!
“还有……还有一件东西……”崔嬷嬷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恐惧,
“那樵夫说,在盐车旁一具军官的尸体旁,看到了一把……一把被丢弃的刀鞘!那刀鞘样式很特别,乌木为底,上面镶嵌着暗金色的鳞片纹路……看着……看着像是……”
崔嬷嬷没有说完,但云锦的瞳孔已经骤然收缩!
乌木底,暗金鳞片纹路……
那是——“龙鳞匕”的刀鞘!
是萧辰从不离身的贴身短兵“龙鳞匕”的刀鞘!
一股寒意,瞬间从云锦的脚底窜遍全身!
“龙鳞匕”的刀鞘!
这五个字,如同五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云锦的脑海!带来瞬间的空白和刺骨的寒意!
萧辰的贴身之物!象征着他隐秘杀机与身份的信物!怎么会出现在三百里外的黑风峡屠杀现场?!而且是在一具军官的尸体旁被丢弃?
“龙鳞匕”刀鞘的出现,无疑会成为指向萧辰最“有力”的物证!
届时,无论萧辰如何辩解,都难以洗脱“为推行新政排除异己、不惜屠杀官兵百姓”的滔天罪名!这盆脏水一旦泼上,足以将萧辰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打落成十恶不赦的国贼!甚至……万劫不复!
云锦扶着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可能!真的是萧辰?!
“嬷嬷,”
云锦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立刻传信给沈……给‘青蚨’!不惜一切代价,抢在三司的人之前,找到那个樵夫!拿到他手里的东西!还有,盯紧刑部、大理寺派去黑风峡的勘查人员!尤其是……负责物证的人!”
她必须要确认,拿到第一手情报,甚至……夺取“证据”!查明到底是谁!?
“是!”崔嬷嬷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转身去办。
“玲珑,”云锦转向玲珑,眼神锐利,“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进宫?”玲珑吃了一惊,“夫人,您的伤……而且王爷离京前吩咐过……”
“顾不了那么多了!”
云锦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去请太医,就说我因听闻盐铁血案惨剧,惊惧过度,旧伤复发,高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请求入宫,面见陛下,恳请圣裁,为枉死的三百冤魂做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虚弱和悲愤。
这是险棋!但也是目前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7章三百亡魂,罪不容诛!(第2/2页)
她要利用自己“云氏遗孤”的身份和刚刚在金殿上塑造的“刚烈”形象,以受害者和为民请命的姿态,主动出击,闯入皇宫这个更大的漩涡中心!
她要打乱韩相和皇帝的节奏,更要……亲眼看看,那所谓的“龙鳞匕”刀鞘,究竟是何模样!会不会真的是萧辰那把!
玲珑看着云锦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不敢再多言,连忙应声去安排。
云锦的“病危”消息和她请求入宫面圣的陈情,很快被递进了皇宫。
出乎意料的是,庆元帝并未阻拦。或许他也想看看,这个搅动风云的云氏遗孤,在盐铁血案这潭浑水中,又想掀起怎样的浪花。很快,宫中便派了软轿和太医,将“病弱”的云锦接入了皇宫。
紫宸殿偏殿。
庆元帝并未在正殿接见,而是在一处较为私密的暖阁。他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紫檀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稚嫩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云锦被宫人搀扶着进来,脸色苍白,肩头依旧裹着纱布,走路虚浮,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清亮得惊人。
“民女云锦,叩见陛下。”云锦依礼下拜,声音带着病重的沙哑。
“平身,赐座。”庆元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听闻锦夫人因盐铁血案受惊,旧伤复发?可好些了?”他目光落在云锦肩头的纱布上,带着一丝探究。
“谢陛下垂询。”
云锦在宫凳上虚坐,微微垂首,声音带着悲戚,
“民女伤势未愈是实,然更令民女痛彻心扉者,乃是那黑风峡中三百余条枉死的性命!官兵为国押运,民夫为生计奔波,何其无辜?竟遭此毒手,曝尸荒野!
民女……民女虽为女子,亦感同身受,五内俱焚!每每思及,便觉心口剧痛,难以喘息!”她说着,眼中适时地泛起泪光,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绝口不提新政,不提萧辰,只提那三百条无辜的生命,将自己完全置于一个悲天悯人、为冤魂请命的弱者姿态。
庆元帝看着她这副悲愤交加、情真意切的模样,眼神微微闪动。这女人……倒是会演戏。不过,这姿态倒是正中他下怀。
“此案惨绝人寰,朕亦痛心疾首。”庆元帝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三司已全力侦办,定会还枉死者一个公道。锦夫人且放宽心,好生养伤才是。”
“陛下圣明!”云锦再次起身,深深一礼,抬起头时,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希冀和恳求,“民女斗胆,恳请陛下……能否允准民女,亲睹那现场勘查带回的……物证一二?”
“哦?”庆元帝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锦夫人要看物证?这是为何?”
“民女……”云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坚定,
“民女虽身无长物,但自幼随家父习字,对金石古物、兵器制式略知一二。家父……家父当年亦是遭人构陷,深知物证之重要,亦知伪造栽赃之险恶!民女只想亲眼看看,那些匪徒究竟留下了什么线索,或许……或许能从中发现些许端倪,不负家父教诲,也不负那三百亡魂在天之灵!”
她再次搬出云峥,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也隐隐点出对“栽赃”的担忧。
庆元帝沉默片刻,目光在云锦那张苍白而坚定的脸上逡巡。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锦夫人一片赤诚之心,朕感其诚。也罢!”
他唤过御前总管太监高德胜,“带锦夫人去刑部证物房,允其……观瞻黑风峡一案的部分紧要物证。切记,只可远观,不可触碰,更不可外泄。”
“老奴遵旨!”高德胜躬身应道。
“谢陛下恩典!”云锦心中一定,再次深深拜下。第一步,成了!
在总管太监高德胜的亲自引领和严密“陪同”下,云锦来到了位于宫城一隅、守卫森严的刑部证物房。
阴暗的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一种陈腐的铁锈、血腥混合的气味。
一排排木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从黑风峡现场带回的各种物品:断裂的兵器、染血的破碎衣甲、烧焦的盐车残骸……每一件都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屠杀的惨烈。
云锦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快速扫过这些令人心悸的证物。她的心在滴血,愤怒在胸腔中燃烧,但理智却强迫她保持绝对的冷静。
终于,她的目光定格在靠墙一个单独放置的木架上。那里,用明黄的绸布覆盖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
高德胜示意看守的吏员揭开绸布。
绸布滑落。
一柄乌木为底、镶嵌着暗金色龙鳞纹路的刀鞘,静静地躺在托盘中!
鞘身线条流畅,暗金色的鳞片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内敛的光泽,透着一股尊贵而危险的气息!鞘口处,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细微的磕碰痕迹——
那痕迹,云锦曾在萧辰的“龙鳞匕”鞘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