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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我真的无法接受(第1/2页)
裴撤的冰蓝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不定,最后还是侧身让开让她进了屋。
房间的光感骤然亮起时,苏暖才看清室内的狼藉.
墙角堆着三四个空酒瓶,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混着他身上的气息,显得格外刺鼻。
“你喝酒了?”苏暖的眉头猛地蹙起,转身看向他。
她想起前世星忱被寄生藤蔓控制时,也曾用酒精麻痹自己,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裴撤的喉结滚动着,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嗯,喝了些。”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带着酒后的慵懒,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暖走到靠窗的沙发坐下,柔软的天鹅绒面料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坑。
她望着窗外厄洛星诡异的紫色极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沙发扶手上的雕花,那里的鎏金早已剥落,露出暗沉的木质底色,像极了裴撤此刻晦暗不明的神色。
“裴撤,我们聊聊。”苏暖看着裴撤开口。
裴撤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金属酒壶碰撞玻璃杯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给自己倒酒时,手指微微发颤,琥珀色的酒液溅出几滴在银灰色睡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冰蓝色的眼眸始终望着杯中的酒面,刻意避开苏暖的视线。
“裴撤,你到底怎么回事?”苏暖的声音沉了沉,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他眼下的青黑比昨日更重,像是一夜未眠,似乎睫毛上都沾着一丝酒气。
裴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我很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酒后的含糊,却依旧透着疏离,仿佛想用这两个字隔绝所有追问。
苏暖看着他避开的目光,心头的不安愈发浓烈。
她直视着裴撤,声音带着丝凝重:“裴撤,你还想和我结契吗?”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裴撤刻意维持的平静。
他握杯的手猛地一顿,冰蓝色的眼眸终于抬起来,撞进她带着探究的视线里,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戳中了深藏的心事。
“怎么这么问?”
“裴撤,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还喜欢我吗?”苏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极光,清晰地映出裴撤此刻的慌乱。
裴撤的呼吸骤然停滞,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神经。
他沉默了几秒,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才一字一顿地说:“喜欢。”
这两个字说得格外沉重,带着酒后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
苏暖的心弦轻轻一颤,却没有放松追问:“那现在可以结契吗?”
裴撤猛地别开脸,银灰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摇头的动作带着丝坚决:“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等身体完全恢复后,我们再结契。”
他的指尖用力掐着酒杯边缘,像是在用这个动作掩饰内心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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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望着他熟悉的侧脸,忽然想起星忱被寄生藤蔓控制时的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裴撤,我怕你有误会,有些话我和你说清楚。”
她的目光诚恳而坦荡,“我没有偏爱任何一个伴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和他们一样重要。我很喜欢你,裴撤。”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在沙发扶手上,“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难题,我也希望你可以说出来,也许我可以为你分忧。”
裴撤再次看向她时,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落满了破碎的星光,复杂得让人读不懂半分。
有感动,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我能有什么问题,我也很喜欢你,别胡思乱想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契。”
苏暖看着他眼底未散的复杂,心里清楚他依旧有所隐瞒。
但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剩下的只能由裴撤自己决定。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少喝点酒。”
裴撤没有起身相送,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
苏暖拉开房门时,余光瞥见他重新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凝重。
深夜的厄洛星刮起风,卷起的沙砾敲打在裴撤房间的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银灰色的睡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脊背,勾勒出因剧烈喘息而起伏的线条。
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大,瞳孔里还残留着噩梦中那张扭曲的脸,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诡异的笑意……
裴撤的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抬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到底为什么……
他痛苦地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喘息声,银灰色的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恐惧与挣扎。
床头柜上的光脑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那是他睡前忘记关闭的苏暖的全息照片。
裴撤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穿过虚拟的光影,抚上照片里她明媚的笑脸,眼眸弯成月牙。
“暖暖……”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尖在全息屏上反复摩挲着她的眉眼,“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你的……”
可为什么,这点考验他都接受不了?
冰蓝色的眼眸里泛起水光,映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光影。
他想起苏暖在房间里说的话,想起她诚恳坦荡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光脑的蓝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照亮了他紧抿的唇和颤抖的睫毛。
裴撤将额头虚虚地抵在全息屏上,与照片里的苏暖鼻尖相抵。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好像……真的无法接受。”
窗外的风愈发猛烈,卷起的沙砾敲打着窗棂,像是在为他无声的忏悔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