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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捕捉李重焌眼底的冷光,她没来得及细想,就见李重焌转身离开。
她捏紧手心的帕子,方才的委屈和不忿都渐渐消散了去,她莫名有些意兴阑珊。
*
隔日。
甄华漪早早就醒了,她睁开眼,盯着顶上的昏黄的承尘帐子,把被子拉到脸上盖住,一时懒得动弹。
甄华漪将蒙着脸的衾盖拉开,她叹了口气,如今哪里容得下她矫情,魏大家八成不会让她踏入书房半步,即便如此,给太皇太后每日请安却不能断下。
甄华漪懒懒地起身,任由玉坠儿给她梳妆打扮,她没有前几日有兴致,玉坠儿拿衣裳钗饰给她过目时候,她只是随意点点头,就这样穿戴着出了门去。
到了万寿殿,太皇太后待她如常,笑呵呵让嬷嬷捧上一套鱼篮观音的衣裳要给她扮上,这不免让甄华漪松了一口气。
甄华漪穿上这衣裳,有些新奇地低头拨弄着鱼篮,听见太皇太后说道:“你如今的处境,我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我才格外心疼你一些,所以忍不住提点你一句,有些事情争个对错反倒不如不争,你是个明白孩子,应该知道。”
甄华漪低下头,眼前莫名有些雾蒙蒙。
太皇太后又说道:“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可不能伤心,”她侧头问身旁的嬷嬷,“魏大家这时候来了吧,甄宝林,你去吧。”
甄华漪咬了咬唇:“太皇太后,不如……我还是不去了。”
太皇太后皱眉道:“莫非是昨日雍容闹得太过?”她佯怒道,“将那丫头提过来。”
太皇太后言辞似乎严厉,高嬷嬷听了,也的确在往外走,但步伐极慢,甄华漪哪里不知道太皇太后不是真的要责罚李雍容,她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忙贴心说道:“哪有哪有?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我这就去书房。”
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
甄华漪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到了书房。
顶着众人好奇的眼神,甄华漪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今日真的很奇怪,她练字的时候,魏大家频频往她边上转,她疑心魏大家要寻机呵斥她,一整堂课都提心吊胆,但等了许久也不见魏大家发作。
终于快要写完,她一想到快要结束今日的煎熬,就放松了不少,忽然间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写得不错。”
甄华漪笔尖一抖,一张完美的临帖毁于一旦。魏大家从不夸人,她一想到魏大家严厉的名声,就心里发毛。
没想到今日的魏大家很好说话,她甚至很温柔:“无碍。”
她看了看甄华漪的神色,想了想吩咐书童去取了她用的澄心堂纸来。
甄华漪受宠若惊了,颇为疑惑地看了魏大家一眼,她看到魏大家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而后极为贴心地给她备好了纸墨笔砚。
看来今天不写完是回不去了。
甄华漪疑心魏大家这是在故意为难她,但又觉得魏大家似乎没这么小气。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今日另一件奇怪的事是,李雍容竟然不在。
甄华漪按捺住没有去问,边上的贺兰般若嘴快地告诉了她,昨日李雍容高兴,强拉着李重焌去灵囿看她养的白狮子,见李重焌兴致不高,还献宝似的将那白狮子放出来了,可那白狮子陡然发狂,李重焌一剑将这畜生刺死了。
李雍容伤心不已,不敢去质问兄长,只敢对着宫人撒气,李重焌知晓后,自然要管教妹妹,于是向太皇太后请了个旨,让李雍容在宫里闭门思过一个月。
李雍容不服管,哭着闹着说就是要来万寿殿,又被李重焌叫人按下了,还派人来万寿殿将李雍容的东西悉数送回了宫。
贺兰般若说完等着看甄华漪的表情,让她失望的是,甄华漪只是颇为平淡地点了点头。
贺兰般若觉得甄华漪有些无趣,可她谈起了李重焌,忍不住说多了些:“七八个兽奴才勉强围住了那狮子,兽奴们怕伤了白狮子惹公主伤心,殿下却一剑就将它杀了,血溅了老远。若晋王殿下不出手,虽能制得住,但免不了伤人,话说回来,伤了兽奴也比伤了殿下好。”
甄华漪翻书的手微微一顿,马上恢复如初,没有人让盯着她的贺兰般若看出端倪。
她不是在乎李重焌,只是他受了伤,只怕一段时间不会来万寿殿,她的一番费心筹谋算是付诸东流。
甄华漪心里有些焦躁,盘算着不如早些把心思放在清思殿,她想到这里时,余光看见边上的贺兰般若站起了身。
甄华漪循着贺兰般若的目光转头去看,门槛之外,李重焌眯着眼抱臂在往里头望。
外面敞亮些,李重焌穿着绯红衣袍,像是一团灿烂的火,大约因为他站在亮处,看不清屋内,所以他站在门后逗留了一会儿。
他逡巡着看了一圈,陡然和甄华漪四目相对。
甄华漪猜测,他或许是没有看清是她,所以目光凝在她身上,留得有些久。
他移开了眼睛,看向了空着的桌椅。
甄华漪明白过来,李重焌大约是顺道来看看李雍容的的纸墨笔砚有没有收拾好。
他虽然手段强硬,但对李雍容如此上心。
李重焌身侧,钱葫芦说道:“昭阳公主的东西在就按殿下的吩咐,送回了公主宫中。”
“嗯。”李重焌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他紧绷着下颌,面带不悦地转身去往李雍容寝殿。
第9章画像宝林如此急迫,小王又何必推辞,……
“都给我出去,滚!”
李重焌尚未走上丹樨,就听见殿内李雍容尖锐的声音,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缓
步走了上去。
他站在紧闭的殿门前,边上静立的宫人慌张阻止他:“殿下不可。”
李重焌伸手推开了门。
一只杯盏砸了过来,伴随着李雍容一声“滚”,李重焌只是歪了歪头,避开那只杯盏,地上“哗啦”一声,碎瓷满地。
李雍容看清楚门外来人是李重焌而不是她宫里人,满脸的戾气化为了惊慌,她对自己的宫人喊打喊骂,可是却不敢对着自己二哥发疯。
她下意识慌了一下,快要露出安抚的笑来,而后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对李重焌生气,于是冷下脸来:“二哥来做什么?”
李重焌慢吞吞走进了殿内,俯身拾起李雍容扔在地上的棋笥,将棋笥安安稳稳放在案上,他顺手挪了挪黑玉做的棋子,道:“这幅棋不错,放你这里也是浪费,来人,收起来。”
李重焌侧脸看,李雍容问道:“气还没消?”
李雍容做出要哭的样子,却挤不出眼泪来,她拿帕子擦拭着眼角,道:“你杀了我的狮子,还害我被关起来,我怎么气消?”
李重焌笑道:“凶兽伤人,是缺了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