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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感到怒火中烧。
他盼着甄华漪能带给他一丝慰藉。
但甄华漪也让他失望了。
李元璟沉声问道:“淑妃,你对朕有怨?”
甄华漪低头回道:“臣妾不敢。”
李元璟道:“历来后妃皆以《女诫》为训,你莫非不知‘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
李元璟冷着脸训斥她:“宫中女子,皆是正色端操,以事夫主,便是上至皇后贵妃,也不曾像你这般,闭锁宫门,不事君王。”
甄华漪道:“臣妾身子不适,所以走动得少,并未闭锁宫门,陛下明鉴。”
李元璟又道:“你的性子太过执拗,要学着旁人,改一改。”
甄华漪并不争辩:“是。”
李元璟看着她,一时无话可说。
他冷声道:“你走吧。”
甄华漪没有半分犹豫,行礼后退了出去。
他看着甄华漪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
王保全走了进来,匆匆道:“陛下,贺兰尚书令有要事禀告。”
他话音未落,贺兰恕却已经走了进来,道:“陛下,晋王未死,而是回到了洛阳。”
甄华漪才走到了殿外,贺兰恕声如洪钟,震得她差点站不稳,好在有玉坠儿扶了一把。
李重焌,没死!
*
洛阳城的夜与长安城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同。
今夜,东都留守府设宴,邀请洛阳城内大小官员。尚未天黑的时候,洛阳城中各位大官的府邸就开始热闹非凡。
东都留守汪历是洛阳城的主政官员,素日里最有官威、爱排场,今日设宴,各位官员谁不敢怠慢,都备上了厚礼。
不敢等到天黑,官员们早早上了马车,赶早不赶晚,何况,谁敢在留守的宴席上迟到。
于是在留守府两里开外,众位官员们的马车就堵得个水泄不通。
待到天黑,马车终于开始能动了,一个个官员笑容灿烂地走进了留守府,对门房僮仆们都极为客气。
但今日,以往傲慢懒怠的留守府下人,却变得恭敬守礼了许多,若是有人细心一些,还能发觉他们神色中隐着恐惧。
官员们一个一个被引到席上,相互寒暄了许久,主座上的汪历却依旧不曾现身。
虽然汪历好摆架子,常常最后出场,但今日未免推迟得太久了些吧。众人频频往主位看去,最后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席上,但没有人注意,直到他坐到了汪历的位置。
众人惊诧,都去看汪家仆从,但仆从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议论声更大了,但席上有几人神色渐渐沉凝起来。
有人大声道:“你是哪里的小子,这是守备的位置!”
少年笑着饮了一盏酒:“守备在这里,”他用左手端上了一只漆黑的匣子,接着说道:“我是晋王府的卫离。”
“晋王府!”席上响起阵阵吸气声。
卫离案上的匣子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仿佛还渗透出了点点深红,众人避开眼睛不敢再看。
有人站了起来:“小子尔敢!晋王造反已死,你这晋王府余孽还敢在洛阳招摇。”
他转头望向了几个人:“周将军,邓将军,与我同去领兵,诛杀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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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将军和邓将军却并未起身。
当年晋王以亲王身份遥领东都牧,洛阳兵马悉数由晋王亲自带领,大多数将士心中只认晋王,不认皇帝,就连他们自己也受到过晋王的知遇之恩。
何况,就算他们想要对晋王动手,只怕手下的兵卒也不肯。
站起那人怒喝道:“莫非你们只知晋王,不知圣上?你们亦与谋逆无异!”
他高声呼喊,席上有几个人站了起来,众人仔细一看,有与晋王党颇有恩怨的几人,还有几人跃跃欲试,想要趁机立功。
周将军与旁人一样,心中焦躁不已。
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要么站出来,诛杀晋王党,事后得到朝廷赏赐,要么做晋王党,加入叛乱。
就算晋王党在洛阳一呼百应,似乎也必输无疑啊,毕竟晋王已死,群龙无首。
周将军动了动,忽然被旁人按住了:“再等等,那卫离神态自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席上那人拔刀走了上来,他神色轻蔑:“卫离小儿,你敢妖言惑众,我先杀了你,再将你们晋王府上的人,一个一个杀干净,你未见识过我的这把刀吧?”
“本王也不曾见识过。”
卫离身后的螺钿屏风后,缓步走出来一人。他一袭朱衣,腰佩玉带,容色皎然,神色冷峻。
他甫一出现,就吓得那人跌落了手中的刀:“晋……晋王。”
李重焌冷声道:“拿下。”
不知从哪里冲出了刀斧手,手起刀落,立刻将拿刀之人及方才响应之人一一诛杀。
地面上血污渐渐流满了一地,沾湿了诸位官员的鞋面。
卫离走下主座,对李重焌拱手道:“殿下,洛阳大营今夜已派兵掌控。”
“好,”李重焌扫视众人,“诸位可愿效忠本王,共谋大事?”
众人无敢不应,俱是跪下。
李重焌抽出腰间青霜剑,剑光寒若秋霜,众人感到面上微凉,正恐惧不知所以,却见李重焌并起左右二指,以利刃划破,歃血为盟。
众人纷纷亦割破手指,发誓效忠。
“有渝此誓,天诛地灭。”
*
宴会结束,李重焌回到守备的寝屋,刚关上门,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卫离眼疾手快扶起他,却看见他按住心口,唇角有深红的血渍。
“殿下!”卫离心惊不已。
李重焌重伤归来,不曾休息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划,亲自领兵夺取了洛阳大营兵权,又带着卫离等人潜入守备府,杀死守备,设下今夜鸿门宴。
洛阳城已尽在掌握,但晋王的身子实在令人忧心。
李重焌用力擦拭嘴角的血渍,站起身来,说道:“接下来尽快收拢各地旧部,一鼓作气攻克长安。”
卫离道:“可是殿下你的身子……”
李重焌淡淡道:“卫离,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卫离一怔,立刻拱手道:“殿下,我这着手去办。”
卫离走后,李重焌手指用力抓住胸口衣襟,牙齿咬住下唇,打了一个冷噤,面上浮现痛苦之色。
他缓缓坐了下来,半晌才恢复平静。
两个月前,他从死里逃生。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带着斗笠,一身青衣前往城门查探消息,他混在人群中装作赶路,毫不起眼,却敏锐地发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们紧追不舍,直到深夜,那些人快要将他围住,他神色凝重,要寻找突破口离开,却忽然见到城门侍卫打开了城门。
他仔细一瞧,今日城门侍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