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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柔情似水
我从未做过登徒子，但我现在的行为与登徒子无疑。
身上还带着金盏菊的幽香，对面的林璇玑美人出浴，体香袭人，颇有偷香窃玉的味道。
若在从前，我定会想方设法为自己遮掩。
但今晚，我没有躲闪。
起身站起来，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她。
林璇玑很白，乌黑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在胸前。
浴袍领口开的很低，能看到大片雪光。
胸有丘壑，深不可见。
澄清的眼眸泛着水雾，眼睛也有些微红。
我以前看她骨相的时候多，面相的时候少，更很少去欣赏她的五官。
直到此刻才发现，她五官同样精致动人。
睫毛很长，秀美舒朗。
鼻梁高且直，到鼻翼位置线条又突然柔和下来。
英气，而不至于强势。
脸颊骨肉匀称，白里透着红，光滑如玉，吹弹可破。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灵儿当我是花痴。
今天我才是真犯了花痴。
因为只有今天我是在欣赏她的美貌，越看越觉得她好看。
南生嘉木，有凤来仪。
若遇佳人，可行千里。
林璇玑初始惊讶，带着丝丝慌乱，可当双目交汇时，来自心灵的呼唤又让我们灵犀相通。
言语，反而成了多余。
温暖的灯光下，我瞧着她，她瞧着我。
瞧着瞧着，她扬起嘴角。
“快来帮我吹头发。”
“嗯。”
我帮她吹头发，手指穿越她的发丝，嗅着她的体香。
心里忽然想到宋玉，想起了神女赋。
想着便轻轻念了出声来：“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五色并驰，不可殚形。详而视之，夺人目精……”
“叶岚，你是称赞我的美么？”
“是啊。”
“我也觉得自己今天很美。”
“你一直很美。”
“可你却只有今天才正眼瞧我。”
“……我修伪君子之道。”
“噗嗤。”
林璇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又道：“哪有人说自己是伪君子了，你承认自己是伪君子，岂不就成了真小人。”
“做个真小人也好过伪君子。”
我帮她吹干头发，刚把吹风机放下，就被林璇玑转身抱住。
她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头深深埋在我的胸口。
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我察觉到胸口传来一股温热，等她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痕。
“林姑娘，你怎么哭了？”
“我开心。你怎么还喊我林姑娘啊？”
“那我喊你什么？”
“喊我名字呀。”
“璇玑。”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没有。”
“你能亲我一下吗？”
说着，林璇玑扬起小脸，眼中泪痕未干。
很柔美的嘴唇，无法形容的触感，我一吻下去就再也舍不得分开。
亲吻吧，趁她红唇依旧。
趁她仍孤寂般痴候。
纯真无邪时，情窦未掀时。
执子之手，趁我还未落入血雨腥风，尚未跌落深不见底的杀戮深渊。
让我坠入你的眼眸，趁我们还在……
温柔的一吻，让我品尝到最珍贵的甜蜜，就像那天喝的女儿红。
何止林璇玑觉得在做梦，我何尝不是有种在梦中的错觉。
我们坐在沙发上，林璇玑躺在我怀里。
敞开心扉，谈起初次相遇。
很多事我都瞧在眼中，但我却不晓得她何时动的真情。
问她，她也不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是那棵茶花树，或许是我书房那本写满注解的庄子。
书房里的每本书，都有我的注解。
我读书真的很刻苦，而她在那时便已知，后来就对我越发好奇。
她想，明明是个山村少年，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何况，还都是些无用的古书。
再后来她请我出山，看到我依旧穿着上次的衣服。
朴素，而纯真。
好学而不张扬，但真正令她心生敬佩的还是我的从容。
我没有倨傲，也没有胆怯。
我只是很平静的随她出山，以微弱的姿态解决最棘手的问题。
这份从容，在现代社会已很少见了。
所以，她觉得真的见到了君子。
再后来，我一再刷新她的三观，她见证了我的愤怒，也见证了我的神通。
君子，又成了谪仙。
即便贬谪人间，终究是仙凡有别。
而她却是凡夫俗女。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藏起了心意，但却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我。
我们去找吴夬，那天她真的走不开。
但还是想陪我。
后来林振山夫妇出事，我被林宏宇赶出林府，而当时我还有伤在身。
林璇玑心痛至极，恨不得随我一起离开。
但她还是咬牙忍耐下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帮不到我，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再后来，我们见的就很少了。
可是对我的思念，却在与日俱增，相思已入骨髓。
直到她找柳清涟测字。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她不懂卦，却懂这两句诗的意思，当时就对自己说，我愿意等，也等得起。
……
听林璇玑说着自己的心意，我不善表白，只觉得心疼。
心里又充满怜惜。
许是真的动了情，说着说着她的眼眸又充满了水雾。
脸颊透红，呼吸也乱了节奏。
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无声而又充满渴求的呼唤着我。
我也一样。
只是我们终究没有太放肆，克制的结果是嘴唇红肿不堪。
越吻，越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