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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应天城内,
文武百官于肃穆朝会中总结过去、规划未来之时。
遥远的南海之滨,
琼州府三亚湾。
这里没有凛冽的寒风,
只有温暖湿润的海风,
带着咸腥的气息。
碧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
卷起细碎的浪花。
高大的椰子树在阳光下舒展着宽大的叶片,
投下片片阴凉。
李祺穿着一身舒适的棉布短褂,
赤着脚,踩在细腻温暖的白沙上。
他身边,临安公主朱镜静和刘璟,
也褪去了繁复的宫装,
换上了轻便的素色裙衫,裙摆被海风吹得微微飘动。
临安好奇地蹲在沙滩上,
用手指戳着一个刚被海浪冲上来的、色彩斑斓的海螺壳,
发出清脆的笑声。
刘璟则站在浅水处,任由清凉的海水漫过脚踝,
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
嘴角带着恬静的微笑。
“喏,尝尝这个!”
李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三个剖开的椰子,
插上芦苇杆做的吸管,
递给她们,
“刚摘的,冰镇过,甜得很!”
“谢谢祺哥哥!”
临安接过椰子,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
冰凉清甜的椰汁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唔…好甜!比宫里的蜜水还好喝!”
刘璟也接过椰子,
小口吸着,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清甜,轻声道:
“此地风光,与中原、高原皆不相同,别有一番韵味。
多谢祺哥哥带我们来此。”
李祺看着她们享受的样子,笑道:
“这算什么?待会儿带你们去赶海!
退潮后,沙滩上能捡到好多宝贝!
大螃蟹、海螺、扇贝……
捡到了,咱们就地生火烤着吃!
那才叫一个鲜!”
“真的吗?”
临安眼睛一亮,满是期待。
刘璟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三人找了块平整的礁石坐下,
吹着海风,喝着椰汁,
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沙雕巨大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低空盘旋,
时而俯冲抓起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
发出得意的鸣叫,
仿佛也在享受这南国的暖冬。
“祺哥哥,”
临安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壮丽景象,忽然问道,
“父皇和大哥他们,现在应该在开大朝会吧?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李祺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偷得浮生半日闲!
朝会年年有,规矩一大堆,哪有咱们这样自在?”
他看向身边两位佳人,眼神温柔:
“再说了,陪你们看遍这大好河山,
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
不比在殿里听那些老头子念经强百倍?”
他指了指头顶盘旋的沙雕:
“有雕兄在,天涯海角,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才叫生活!”
临安和刘璟相视一笑,心中甜蜜。
她们知道李祺素来不喜繁文缛节,
更珍惜与她们相处的时光。
......
应天,武英殿暖阁。
大朝会已散,
朱元璋正与朱标、朱棣、刘伯温等人商议增俸细则及开春农桑事宜。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
似乎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祺儿那小子呢?
这大过年的,又跑哪儿野去了?
咱还想着问问他,对工部那些新玩意儿,
还有没有别的点子。”
朱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回父皇,儿臣……也不太清楚祺弟具体在何处。
只知他前些日子,带着镜静和刘璟,
乘着沙雕,说是要‘南下避寒,体察民情’去了。
想必……此刻正在某处温暖之地吧。”
“哼!”
朱元璋哼了一声,
“体察民情?
朕看他是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朕交给他的差事呢?
火器局、匠科院那边……”
“父皇!”
朱棣忍不住插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您就别惦记祺哥了!
他临走前,可是把活儿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火器局那边的新图纸,
匠科院要验证的新想法,
他一股脑儿全塞给善长伯了!
还说什么……”
朱棣模仿着李祺的语气,
“‘李伯伯正值壮年,精力充沛,
正是为朝廷发光发热、努力奋斗的大好年华!
这种开拓创新、奠定基业的重任,非他老人家莫属!
年轻人嘛,
就该多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噗……”
一旁的刘伯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赶紧低头掩饰。
朱元璋听得眉毛直竖:
“混账话!
他倒会偷懒!
把活儿都甩给善长了?
善长多大年纪了?他……”
“父皇息怒!”朱标连忙打圆场,
“祺弟虽有些……跳脱,
但大事上从不含糊。
他既将事情托付给李相,
想必已有成算。
况且,李相老成持重,经验丰富,
主持这些事务,倒也稳妥。”
他顿了顿,
想起李祺临走时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补充道:
“祺弟还说……说什么‘穷游也好,富游也罢,终不似少年游’。”
“穷游?富游?终不似少年游?”
朱元璋重复了一遍,
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
“反了他了!
咱让他为国效力,他倒好!
带着咱的闺女游山玩水,
还说什么‘少年游’?
把活儿都丢给他老爹,
自己跑去逍遥快活?
还一套一套的歪理邪说!”
朱元璋气得胡子直翘,
在暖阁里来回踱步。
朱棣和朱标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然而,朱元璋踱了几步,骂了几句,
怒火似乎……渐渐消了?
他停下脚步,哼了一声,
语气竟缓和了些:
“哼!
不过……这话……倒也不算全错。
少年心性……唉……”
他脑海中闪过自己年少时颠沛流离的景象,
又想到如今镜静能无忧无虑地看遍山河,
那份怒气,终究化作了复杂情绪。
他瞥了一眼朱标和朱棣,
尤其是朱棣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没好气地斥道:
“你们俩看什么看?
羡慕啊?
门都没有!
都给咱好好干活!
标儿,增俸细则抓紧!
老四!北边蒙元最近不太安分,
兵部报上来的练兵章程你看了没?
给咱盯紧了!
还有伯温,春耕在即,农桑之事……”
朱元璋瞬间将矛头转向了在场的儿子和重臣,
仿佛要将对李祺“偷懒”的不满,
全发泄在他们身上。
朱标和朱棣相视苦笑,连忙躬身应诺:
“儿臣遵旨!”
“臣等领命!”
......
温暖的南海沙滩上。
李祺正兴致勃勃地教临安和刘璟如何撬开一只肥美的牡蛎。
“看,这样,用小刀从缝隙这里插进去,一拧……就开了!”
他熟练地撬开一个,
露出里面雪白饱满的蚝肉,
淋上一点随身带的青柠檬汁,递给临安。
“尝尝!原汁原味!”
临安有些犹豫,但在李祺鼓励的目光下,
还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哇!好鲜!滑滑的!”
刘璟也学着撬开一个,动作虽不熟练,
却带着几分新奇和专注。
“好吃吧?”
李祺得意地笑,
“待会儿多捡点,烤着吃更香!”
沙雕抓了一条大鱼扔在他们脚边,
咕噜噜地叫着,似乎在邀功。
李祺拍拍它的大脑袋:
“雕兄厉害!待会儿烤鱼也有你一份!”
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金红色,
三人的笑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
李祺看着身边两位在夕阳下更显娇美的佳人,
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
朝堂纷扰?案牍劳形?
哪有眼前的海风椰影、红颜相伴来得逍遥快活!
少年意气,当如是!
沙雕歪着巨大的脑袋,看着李祺惬意的笑容,
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漫天霞光,
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
“咕噜噜……”
(这日子,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