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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世界的命运]这份宏大的命题以前,请你们先擦亮自己的双眼…越过被刻法勒照料的地平线,看清我们身处的危机!”
白厄呐喊道:
“我的故乡哀丽秘榭,那是一处被时间遗忘的村落。”
“那里的好风如薄荷般清新,麦浪宽广到能连上海洋…我曾坚信,自己会在那里与亲友永享安宁。”
“我多想邀请诸位前去一睹那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啊!可我做不到——”
“因为,她和她哺育的一切,早已被黑潮吞噬——我无家可归!”
白厄看向沉默下来的公民,诚挚的说:
“我永远都记得黑潮来临的那天:我的父亲希洛尼摩斯,为了他的孩子,用断剑力战到最后一刻。”
“我的母亲奥妲塔,她为我能站在这里向诸位祈求,被怪物破开了胸膛!”
“猎户伽巴尔,他张弓的双臂,最终怀抱着他挚爱的幼子,二人双双死去。”
“皮西厄斯,孩子们的老师,她拼命救下了所有学生,燃烧的梁木却压垮了他的脊梁……”
“可她的女儿莉维娅呢?她逃出生天了吗?”
“没有。”白厄无奈摇头。
“她还有其他许多孩子,我童年时最亲密的玩伴们…他们全都被黑潮吞没,变成了扭曲的怪物!”
“直到我下定决心向他们挥剑,为他们带去体面的死亡,他们还在对我喃喃道——”
“‘你怎么了,白厄?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观众席最后方,阿格莱雅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白厄的讲述,“……”
“这就是黑潮。”白厄向公民们摊手道:
“奥赫玛如今迫在眉睫的威胁,便是如此恐怖。”
“凯妮斯或许承诺了,灾厄三泰坦皆已陨落,奥赫玛必将重返[黄金世]——”
“但现在,我要让各位失望了。”
“因为,我会对你们说:即便[纷争]之半神已为我们挡下许多,但[它]就要来了。”
白厄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那黑袍剑士……[盗火行者]的名字,恐怕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纷争]早已用他的惊雷送来信号,告诉我们:它已自死灰中复活,并渴求着众神的火种。”
可还没等他说完,便有公民怒骂:
“你撒谎!”
“如果这么恐怖的敌人近在眼前,奥赫玛岂能继续享受眼前的和平?!”
[纷争]的眷属曾经入侵过奥赫玛城,但除此以外,这座和平的圣城就再也没有被折腾过了。
特别是那黑潮怪物,都被万敌死死的抵挡在外围。
许多没出过城的公民,甚至都没见过黑潮怪物长什么样。
“正是!”白厄看向那位愤怒的公民,沉声道:
“奥赫玛美好的公民生活没有停歇的迹象。”
“仔细想想吧,各位,这场公民大会能够和平召开,难道是因为危机消失了吗?”
“不!那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有黄金裔在挺身而出!”
白厄看向人群中的阿格莱雅,认真的说:
“阿格莱雅用她的金线,维系并捍卫了你们所能享用的一切!”
“元老院说,她会抛下所有人,只因神性正在蚕食她的身心。”
“但各位可曾想过,那些贵人本能向她伸出援手——他们为何选择了冷眼旁观,并将奥赫玛推离逐火的事业?”
他的神情愈发愤怒。
“那无人能说得出口的事实…那血淋淋的,被贪婪、恐惧和虚荣所埋没的真相,就由我来掘地三尺,将它呈现在你们眼前吧!”
在公民们愣愣的眼神中,白厄滔滔不绝。
“承载着奥赫玛悠久历史和威严的元老院,我们曾引以为傲的公民大会——如今已经遍地虫豸!”
“放肆!”有人大声怒斥:
“你怎么敢在圣地——”
白厄没有停下,声调逐渐拉高,继续怒怼道:
“对!阿格莱雅现在独木难支了——因为,在虫豸们于光天化日下捕风捉影、酝酿阴谋之时,她正呕心沥血地编织圣城的防御网,以对抗世间无孔不入的恶毒!”
“她从未辜负奥赫玛的期待,却只因虫豸的围攻撕咬、就该蒙受莫大的羞辱吗?”
“除却那后至的[神性]…她的本心,难道不是始终与[人]同在吗?!”
望着目瞪口呆的公民们,白厄呐喊:
“他们想欺骗你们,把这场大会粗暴地归结成[人]与[神]的对立。”
“还记得我的请求吗?奥赫玛的公民们,请擦亮双眼,仔细端详一下站在你们身边的人吧!”
“看得再仔细些!”
“看看被那些华贵的衣袍所遮盖的,是人的热诚,还是害虫的毒腺!”
“待你们在心中完了判断,再把目光投向她们——”
“看看你们以为冷漠的半神,是否还闪耀着人性的光;而那披着人皮恶语中伤的,又是否着了权欲的魔!”
白厄深吸了一口气。
“但无论你们得出了什么样的答案,最终将手中的陶片投给了谁…你们都不必有后顾之忧。”
“因为我、阿格莱雅、缇里西庇俄丝、迈德漠斯等一众黄金裔…我们仍会是你们忠诚的护墙,誓死捍卫你们所有人的抉择——”
“如此承诺,将一直延续至我们生命的终点,并被传递给未来的逐火之人——”
“万世不息,永不动摇!”
话音落下,公民们议论纷纷,当即交头接耳起来。
在一片哗然中,奥赫玛不同城邦代表领袖握着手中的陶片,一时间陷入了犹豫。
如果支持黄金裔,或许他们就失去了回到[黄金世]的机会。
一直以来,虽不说黄金裔是否在尽心尽力的保护公民,但翁法罗斯的情况的确是越来越糟糕。
树庭陷落,欧洛尼斯的火种也曾一度被掠夺。
黄金裔怎么了?在黑潮来临的时候,神悟树庭死的黄金裔还少吗?
继续逐火之旅,到最后又能活下来几个凡人。
但若是选择[黄金世],那个没有苦难的时间点真的能回来吗?
在未知面前,不管怎么选,对凡人来说都是一场豪赌。
“等等!”有公民大喊道:
“元老也是人,如果[黄金世]是假的,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