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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最后一面？都疯了？虔诚信徒？
点点星光从千纸鹤的嘴里吐出，刘梅一时看入迷了。
紧接着，那些星光在她面前缓缓汇聚成一道人影的形状，刘梅看着那人影，逐渐变幻成女儿的模样，嘴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萍、萍萍？！”
她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却在半空停住，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妈！”
刘萍萍一下子扑进刘梅怀中。
刘梅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反手用力紧紧抱住女儿，“萍萍！妈妈的萍萍！妈妈真的好想你啊！”
刘梅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惊动了一旁的警务人员。
警务人员就瞧见，原本表情木讷，两鬓斑白，乌发中也参杂着根根银丝，身上十分狼狈的中年女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着腰，双手张开，手臂却在用力，就好像在用一个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的姿势，在拥抱着什么。
可是她的怀抱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警务人员对视一眼，在想，这个失去了女儿的中年女人，是不是已经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刘梅此时却没法顾忌其他人怪异的目光，她全部的心神全都在怀里的女儿身上。
“萍萍，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保护你，是妈妈……”
说到最后，刘梅哽咽了声音，“如果、如果妈妈当初没有嫁给你曹叔叔就好了。”
萍萍是个乖孩子，知道她当初和她爸爸离婚，是因为她的亲生父亲出轨家暴，所以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萍萍主动提出要跟着自己。
可刘梅知道，萍萍心里还是有个结，所以一直都没有改口叫曹帅叫爸爸，一直叫着曹叔叔。
刘梅知道，萍萍出事，归根结底还是曹军的错。
是那个畜生的错。
但她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没有嫁给曹帅，没有带着萍萍跟着曹帅到曹家村生活，她的萍萍，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萍萍还这么小，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她的结局本不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刘梅就忍不住去责怪一切，包括她自己和无辜的曹帅。
“不是的，妈妈。”
刘萍萍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妈妈，你能和曹爸爸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其实都知道的，我那么做…其实不是不赞同你，我只是、只是想让妈妈能多看我一眼，不希望妈妈在和曹爸爸有了新的小孩后，就不在意我了。“
刘梅一愣。
“我们没有想要小孩……”
其实。
刘梅有提过，要不要做试管。
毕竟曹帅这么大年纪了，却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刘梅怕村子里的其他人笑话他。
可曹帅在听到她的话后，板着脸拒绝了，说与其花那些钱，不如全都给萍萍攒着，女孩子到时候出了社会，有足够的底气，才不会被坏男人欺骗。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全都被萍萍听到了。
刘梅心里愈发愧疚。
愧疚到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灼烧的她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
“萍萍，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
刘萍萍拥抱住她，“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高兴，今生能做你的女儿……”
刘梅听到女儿到如今还如此乖巧懂事的话语，心中不由地越发愧疚悲痛。
“萍萍？”
就在这时。
曹帅也已经做完笔录，从接待室里走了出来，就看到了妻子怀里的女儿，抬手用力揉了揉眼，像是不敢置信。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曹帅喃喃。
“爸！”
刘萍萍从刘梅怀里退出，起身，扑进了曹帅怀里。
曹帅下意识张开双臂，听到这一声’爸‘，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哎，萍萍不怕，爸爸在这里呢。”
经历了千纸鹤说话、救人后，曹帅对女儿的突然出现，接受良好。
见曹帅出来，刚想让曹帅去劝劝刘梅不要太伤心的警务人员见此：……
“这两口子…该不会全都疯了吧？”
其中一名警务人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
咋都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呢？
“有可能…真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家…”
另一名警务人员感叹了句。
“爸爸，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我要走了。”
刘萍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
曹帅一愣。
妹妹？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瞧见怀里的萍萍身影逐渐变得黯淡，像是随时可能会消失一般。
“萍萍！”
曹帅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抓住刘萍萍的手，可方才还能感觉到的实体，此时却变成了虚无的雾气。
刘梅红着眼，沉默着来到曹帅身边，一双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儿。
她知道，时间到了。
“妈妈，你要和爸爸好好的。”
刘萍萍道。
刘梅眼角滑落一滴泪，“好，妈妈答应你，和你爸爸好好的。”
刘萍萍闻言，笑了，笑容灿烂。
下一秒，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眼前。
刘梅没忍住，转身扑进了曹帅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曹帅强忍住泪水，安慰着妻子。
刘梅哭了一会，就打起精神。
再次取出千纸鹤。
神情恭敬无比。
“大人。”
“嗯……”
“谢谢您，让我见了萍萍最后一面。”
刘梅目露感激，曹帅闻言，也恭敬地看着千纸鹤，丝毫不在意旁人看他们那怪异的视线。
“不客气。”
叶之姝淡淡道。
“我该如何感谢您？”
刘梅执拗地看着千纸鹤，姿态虔诚卑微。
仿佛如果不让她做点什么，她恐怕就没法好好地生活下去。
叶之姝看穿了刘梅心里的空洞，想了想道：“那就成为我的信徒吧，供奉清明山山神三年。”
刘梅和曹帅闻言，当即对着千纸鹤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嗑了三个响头。
“谢谢大人，我们愿意。”
正准备上来劝劝的警务人员：……
这两口子，该不会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洗脑了吧？
刘萍萍的事，到此告一段落，在二人跪拜后，千纸鹤膨地一声，化作片片碎纸。
同时。
叶之姝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凝实的信仰之力。
比上一次的还要凝实。
如雾般的信仰之力滋养着她的神魂和身体，全身仿佛泡在温度适宜的温泉当中，叶之姝靠着椅背，指尖一下一下，轻点着扶手。